第十七章 澆愁:孤獨探戈
2024-05-31 01:24:41
作者: 一品小圈
1、
芳卿聽著那陌生的男人聲,再次看了號碼,確認沒錯是何遇的電話。
也許是睡迷糊了,事後芳卿都懷疑,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掛電話,也許就是因為那是何遇手機打來的吧。
陌生男人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反覆確認對方是不是芳卿,並連連抱歉說這麼晚打擾了,接著男人解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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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總現在在我這邊,喝了好多酒,喝不下就吐,吐了再喝,這樣反反覆覆,任誰都受不了啊。」
電話里男人繼續說:「但何總又不讓我們動他,只是在那裡盯著手機不住地叫一個人名字,後來我自作主張奪下了他的電話,翻看通話記錄。」
「何總叫的名字,應該就是您吧?芳卿?芳小姐!」
芳卿開始還納悶,他說的何總是哪位,聽到後來才慢慢對上號,何總就是何遇!
也不奇怪,現在滿大街的都是某總、某董,街邊一個GG牌掉下來,砸倒5人,3個就能是總經理,剩下倆估計也是副總級別。
「本人有個不情之請,雖然有點冒昧,但能否請芳小姐您,過來看看我們何總啊?」
「芳小姐,何總他真的很痛苦的樣子!拜託您!」
「如果可以,我馬上派車子去接您!芳小姐?」
開始,芳卿表面不動聲色,但她越往後聽越心焦,當徹底弄清事情原委後,關切之情已然溢於言表。
芮蓁也披了衣服起身,事情聽了大概,芳卿用詢問的眼神看她,她沒有發表太多意見,只是建議芳卿:「去與不去,完全聽從自己內心就好了,不要想太多。」
芳卿領會點頭:「不用接了,請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去。」
出門前,芮蓁再次關照:「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和我說聲,有任何情況電話我。」
2、
晚上坐計程車,效率總是特別的高,車程十五分鐘,到達了目的地,薇悅國際酒店--衛市最高端的五星級酒店之一。
芳卿剛下車,還未邁進大堂,就見側門旁邊一年輕男生快步走過來,詢問他是不是芳小姐,芳卿用疑問的眼神看著他,那男生便自報家門:
「您好,芳小姐,我叫陸偉,是魏總的助理,魏總讓我在門口等您的,就是剛才電話聯繫過您的魏總。」
芳卿瞭然,心裡想:這不,又冒出一個總來!!
陸偉將芳卿引導至餐廳,推開包廂門,芳卿就看到了還坐在主位上的何遇。
他正一手支著頭,一手握著酒杯,眼睛也不知是眯著還是閉著。
剛剛坐在何遇邊上的男人在門打開時旋即抬頭,看得出來,是在等待著什麼,當他看到一個女生走進來時,先是一愣,接著不由的長長舒了口氣,起身迎過來。
確認過對方後,知道了雙方就是電話里的彼此,芳卿才跟著魏總來到何遇身邊。
芳卿傾身靠過去仔細端詳著,何遇和幾個小時前分開時完全判若兩人,臉色煞白沒有血色,眼下泛起青影,胡茬長長了許多,嘴裡時不時嘟囔幾個字。
芳卿心裡突然疼的緊,像有人拿長針戳她心窩一樣。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何遇的臉頰,一遍一遍,溫柔地、顫抖著。
混沌中,何遇突然感覺到有一絲涼意從面部傳來,他現在周身仿似火燒一般,那冰涼的觸感讓他十分受用。
何遇貪戀的想汲取更多,他把頭埋下,讓臉稍稍地在芳卿手掌心上蹭了又蹭,那樣子極像一隻討巧的小貓在撒嬌。
芳卿就用那雙冰涼的手,慢慢捧起何遇的臉,讓那雙合成一線的眼對向自己。
「何遇!何遇!」
「醒醒!快醒醒!」
芳卿一聲一聲地呼喚著,不疾不徐!
宛如是感知到了什麼,何遇將眼睛睜開了少許。
那雙氤氳模糊的眼因吸入燈光,剎那變得滿目瑩亮。
但何遇的眼神卻無法立刻聚焦,只是雙目渙散而迷茫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半晌後,他終於望見了那模糊的人影,正是他一直心心念想見的人,何遇有些難以置信的伸出手,觸碰了一下那人影的臉。
當他感覺到對方的真切血肉時,猛地睜開了雙眼,手僵持在了芳卿臉邊。
3、
何遇扭頭看了一圈四周,強作鎮定整理思緒。
「芳卿?是你嗎?」
「你怎麼會在這裡?」
芳卿望著他,那雙閃爍的杏眼裡仿佛盛滿了春水,將何遇頃刻膩化在裡面。
「我來帶你回去!」
簡單六個字,讓何遇聽得熨帖至極!
他不想再思考她怎麼來的?回哪裡去?
仿佛只要還能和她一起,哪裡,怎樣都無所謂。
但是他在清醒時,就是沒有這樣做的勇氣。反而是這無心插柳的醉酒,讓他有了這最快的「再見」。
「好!」何遇笑著回答。
4、
何遇的房間就定在樓上,魏總沒假手於人,親自做了「移駕」主力,芳卿在邊上幫忙,倆人一起把何遇帶回房間。
有那麼一瞬,芳卿還在想,何遇應該沒有完全醉掉,因為一路上他只是有些麵條腿,思路邏輯還算正常。
人一送進門,魏總就撤了身,丟下一句:
「芳小姐,何總就拜託你了!」
反手就把門從外面帶上,最後半句,基本上是從走廊里傳過來的。
芳卿還沒完全明白怎麼回事,就感覺仿佛有一座山的重量,不偏不倚,完全壓在了自己右肩上,芳卿登時就站不住,索性就著架勢側身靠在了牆上。
先把他整到床上再說,雖然心裡是這樣想,但看到不足十步以外的床,再掂量著肩上的「重擔」,芳卿簡直是欲哭無淚。
她提氣再三,心裡將能用的神仙大能都默念了個遍,突然,她福至心靈,想到以柔克剛招式。
就是在芳卿推開何遇的瞬間,何遇會由於慣性暫時保持平衡,趁這個時間芳卿迅速跑到前方合適角度將何遇順勢接住,隨後不等他重量完全壓下來,再次將何遇推出去,如此再三,就實現了移動。
思想理論很豐滿,但現實就如同打回原形的白骨精,骨感地讓人窒息。
事實證明,真理是要在實踐中不斷檢驗出來的!
實際操作的時候,不是芳卿力氣不夠,就是用力過猛,不是對方不配合,就是完全沒接住,直接被壓趴在地毯上,說實話,這動作比剛才被拍在牆上還狼狽。
芳卿像泥鰍一樣,連滾帶爬的從何遇身下鑽出來,足足被折騰出了一身汗。
她脫了外套,擼起袖子:奶奶的,還真不當老娘是條女漢子了!
所以,接下來,芳卿發威了。
又是抱,又是背,連拽帶托,手腳並用,好不容易才把「那攤泥」扶到了床上。
芳卿這次可要收回剛才說何遇沒醉的話了,這烏鴉嘴,說啥啥應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