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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反抗型人格

2024-05-31 01:01:33 作者: 煙波劫渡使

  「記得自我保護,必要時候講些善意謊言。」——《學不會》

  金伽喆怎麼可能是那種打過一架就善罷甘休的人,他這種血氣方剛的少年怎麼會心甘情願拜倒在一個普通女老師的手底下,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周,他課上課下時不時地挑釁白棠。

  於是課堂上經常會發生這樣的對話,

  比如,講名詞複數時,他會找來一個及其生僻的有關生殖器的詞,當著同學的面問白棠,想著如果白棠不認識,就說她學識有限不夠格當老師,如果回答上來,就嘲笑她連這種詞都認識。

  結果,白棠說:「這個詞屬於生理學專有名詞,一般沒有特殊變形,都是加s,如果大家有興趣,可以課下去查,我們不要用這種沒有代表性的問題去浪費大家的上課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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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伽喆一臉吃癟的表情,暗暗記恨在心。

  又比如,金伽喆會買一些整人玩具放到教室里或者白棠的辦公室座位上,但都被謹慎的白棠識破,因此幾乎沒有上過當。

  這個年紀的男生都是玩性大,看著什麼新鮮事物都會感興趣一陣子然後走開,金伽喆就是這種男生,因而時間久了,總是在跟白棠鬥智鬥勇的戰爭中打敗仗,也就覺得沒意思了。

  而且自己提出的問題總能被白棠機智地化解,原本那種怎麼看她都不順眼竟然漸漸轉成了……佩服。

  放暑假的第一天,金伽喆就把簡淳約出來吃燒烤。

  「大人總說自己終將會變成自己討厭的人,真沒錯啊,我就是這樣。」 金伽喆往嘴裡塞了一大口五花肉,搖著頭說。

  「怎麼,你終於拜倒在白棠的石榴裙下了?」

  「呸,老子怎麼會幹這麼猥瑣的事,而且,她可從來沒穿過裙子。」

  「哈哈,這段時間耳聞你和她的鬥爭,我感覺你簡直是把她妖魔化了。」

  金伽喆擺擺手,笑著說:「你說的沒錯,她就是個妖怪。一般的新老師,早就被我氣勢嚇怕了。」

  簡淳一聽,更是來了興致:「聽你這麼說,我倒是很想會會這個妖女。」

  「你要是願意,咱們可以玩一票大的。」金伽喆神秘一笑,拿起一串羊腰子便大快朵頤起來。

  「還玩?你不是已經臣服於她了麼?」

  「笑話,老子是那種容易認輸的人麼!你聽我說啊。」繼而他探過身子,附在簡淳耳邊小聲嘀咕了起來。

  雖然金伽喆和簡淳不在一個班,但好歹是在同一個樓層,互相找起來也很方便,因此他們每天中午都一起出去吃飯。

  「今天下午那個白棠就要給我們上課了。」簡淳漏出傳說中的「邪魅」一笑。

  「這種暑假班都會有班長,我覺得為了接近她,你可以當個班長先。」金伽喆笑著說。

  「就這麼定了!」

  這幾天連開幾個暑假班,白棠忙得暈頭轉向,再加上夏天食欲不振,一中午沒吃飯,只是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到點後直接去了教室。

  照例還是先做開場白,然後選班長。

  簡淳舉手舉地又高又快,白棠象徵性地環視一周,見沒有第二個人舉手,便點名然他做了班長。

  下課之後,簡淳火速加了白棠的微信,晚自習便在微信上主動搭起話來。

  「老師,我覺得你好有氣質啊。」 簡淳裝作死乞白賴的樣子。

  「晚自習時間不準玩手機。」白棠一如從前冷若冰霜的樣子。

  「……學了一天這麼累,稍微放鬆一下沒事吧哈哈。」 簡淳依舊開啟舔狗模式。

  「別嬉皮笑臉,班長更應該以身作則。」白棠冷淡如常。

  「老師你不會課堂上和生活中都這麼冷冰冰的吧?那得多無趣啊。」簡淳不依不饒。

  「是,所以沒什麼事別跟我閒聊。」白棠順著他的話說。

  「我才不信,你就是跟我們不熟而已,老師,期待你與我們打成一片的樣子喲。」小舔狗簡淳給白棠發了一個賣萌蜜桃貓的表情。

  白棠默默地把那個表情存了下來,然後,白棠就再也沒有回他了。

  下了晚自習後,金伽喆第一時間衝出教室來找嚴墨:「如何如何?」

  簡淳送了他一個白眼:「兄弟,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這才剛開始,本少爺魅力再大,碰上這種冰山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搞定的啊。」

  「是是是,這不是問問開頭炮打得如何麼。」金伽喆把手搭在簡淳肩膀上,剛好看完另一個班晚自習的白棠從a班經過,朝這倆人拋過來一個極其冷峻的眼神,簡淳趕忙把金伽喆的手打掉,然後朝白棠打了個招呼:「白老師,下班啦?」

  白棠點了點頭:「快回家,別在大庭廣眾下勾肩搭背的。」

  「……」金伽喆盯著她凌厲的背影,心裡不禁暗暗罵了一句。

  我們小時候肯定有調皮搗蛋的男同學愛給別人起外號,那些外號多半是把一個人的缺點放大,然後口耳相傳就變成了這個人的標籤。

  金伽喆就是這種人,不少人被他禍害過,如今,他又來禍害白棠。

  給白棠起了個外號叫「山主」,大意就是「冰山山主」這樣,這個外號其實還好,比較他之前給老師起的什麼「大胖顧」、「於大頭」、「黑寡婦」之類的好多了,起碼是從一個比較客觀的角度去描述的,這個外號也被大傢伙喜聞樂見地接受,從此在新派廣泛流傳開來,連有些和白棠關係比較好的老師也會私下裡喊她「山主」。

  他們經常用「小心山主把你抓回去凍起來」來比喻白棠把人留下來檢查單詞。

  哪天空調壞了教室很熱就說「因為今天山主沒來」等等。

  簡淳雖然明面上對白棠畢恭畢敬,客客氣氣,但和金伽喆在一起時也沒少開她的玩笑,金伽喆說她壞話的時候他也會應和,至少到目前為止,他跟金伽喆一樣,沒太把白棠當回事。

  事情的轉折出現在七月下旬的一天,新派留學出現了惡性傷人事件。

  事因是金伽喆中午和同班一個人高大壯的男生打架,越鬧越凶,從教室打到前台,任課老師也是個缺心眼兒的,見他倆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直接扇了一人一巴掌,結果那個高個子重重地推了她一下,她的腰一下子撞到講台上,當場就站不起來了,教學總監趕過來,撥了120,結果這倆男生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給自己的兄弟們打電話,教學總監把任課老師送到醫院的空檔,就衝上來兩伙人,拿著棍子和小刀就要打,教務老師趕緊給校長打電話讓他過來,女老師們嚇得沒人敢上去勸架,正在教室盡頭上課的白棠聽到外面的吵鬧聲,趕緊開門走出來,見金伽喆又在這鬧事,趕忙脫下高跟鞋,二話不說上去一把把他拉到邊上,金伽喆氣氛地瞪著他說:「少管閒事啊你!」

  「知道你勢力大,嚇唬嚇唬人就得了,玩兒真的就沒意思了,出了事你能負責麼?」

  「我敢做就敢當!給我上!」金伽喆也不管白棠在一邊勸說,自顧自地指揮著弟兄們。

  「住手!」雙方揮舞著他們的「兵器」就要開戰,觀戰的學生們嚇得趕緊退回教室里,白棠一看,三五下便把他們手上的東西奪過來,那個高個子揮著拳頭要打白棠的臉,被她閃身一躲,一掌向那男生後腦勺拍去。

  男生被打的暈頭轉向,他身後的兄弟卻大聲喊起來:「老師打人啦,老師打人啦!」

  就在此時,前台跑到過道上喊了一句「校長來啦!」

  無論老師還是學生,對於校長的威嚴,還都是敬畏三分的。

  只見校長一路疾行到班門口,看到地上散落的棍子刀子,和蹲坐在地上的高個男生,一臉嚴肅地說:「你們跟我到多媒體室,其他人回去上課!」

  白棠回去穿上了高跟鞋,也跟著去了教室,不一會兒,又有三個外部人員也進來了,正是管這個片區的警察,為首的是一名中年民警,姓范。

  「范警官啊,今天就是兩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學生在這搗亂,教育他們一下就沒事了。」

  校長對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說道。

  也不知道是誰報了警,還嫌事情不夠亂,白棠小聲嘀咕著。

  「我聽說有人受傷了,正好這座大樓在我們的管轄區,我上來看看。」

  那位年紀看上去最大的警察看了看教室里的這些人,然後問:「誰受傷了?」

  「一個老師腰部被撞傷,已經送到醫院裡了。」校長的語氣很是鎮定,可身後的熊孩子又補充了一句:「李維也受傷了!被這個老師打的!」

  李維就是那個高個,其實他沒什麼事,但裝作一副疼痛不止的樣子。

  「老師?」范警官疑惑不解:「哪個老師,為什麼要打他?」

  「就是她!」李維伸手指著做在角落裡的白棠。

  范警官看他伸手伸地穩健有力,一點也不像受傷的樣子,便瞪了他一眼,李維馬上又裝作很難受的樣子「哎喲」「哎喲」地叫起來。

  范警官朝著白棠的方向叫了聲:「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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