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挺狠一女的

  「東方的夜鶯徒然向玫瑰花歌唱，玫瑰花沒有答覆，幾小時的夜沉沉，愛的頌歌不能把花後驚醒。」

  ——普希金

  白棠有好些日子沒聽到秦霜霜的消息了。

  別墅事件過後，雖然秦霜霜不再陪他們排練了，但偶爾會在佘佳坤的邀請下跟大家一起吃個飯，以及去看他們在大禮堂的彩排，但全程很少跟白棠交流，只有面子上的噓寒問暖，大多都是佘佳坤在她旁邊東一句西一句，她才勉強搭個話。

  白棠真沒想到自己和秦霜霜的關係這麼快就冷下來了，才一個多學期。

  而後她反過神來，讀檔前跟秦霜霜關係好，大致因為自己比較落寞比較沒存在感，活的沒什麼光環，所以絲毫不會搶了她的光環，畢竟秦霜霜是個獅子座，是想要活在別人艷羨聲中的女生。而這次，自己頭頂的亮圈似乎蓋住了她的，那麼這時候，嫉妒心自然就從心底蔓延了。畢竟這秦霜霜上了大學後在自己班裡還算個班花，身材跟白棠一樣高挑，相貌也是不相上下，才藝麼，也不差，她自然不願輸給白棠。

  好在白棠對人情這方面沒有那麼強烈的起伏感，嫉妒就擺在那裡，別人的心思她自知干涉不得，索性就懶得管了。

  

  所以秦霜霜在白棠面前拉著個臉的時候，白棠也不會舔著臉去問東問西，白棠骨子裡也是個驕傲的人啊，至少她不會為了討好秦霜霜而低三下四。

  觀察到兩人關係的變化，敏感的夏衍還單獨問白棠她和秦霜霜怎麼了，白棠只是用「女生嘛，偶爾賭個氣很正常」一語帶過，並沒有過多解釋，更沒有說她在別墅里的所作所為，白棠想，還是給她留點臉面吧。

  回想起來自己在高中時和秦霜霜那樣相對「單純」的友誼，白棠就覺得有些遺憾，本來還想在大學裡和她當個好閨蜜，現在看來是沒這個機會了。

  白棠最後看見秦霜霜朝自己擠出一個笑容，是在社團匯演後台，他們要上台之前，秦霜霜握拳給他們加油打勁：「你們最棒！」然後面帶笑容地一一掃過他們幾個人，而後在白棠微笑轉身的時候，她的笑容立即凝固，漸而消失。

  「怎麼會那麼好看呢，該死。」她在心裡默念，放下的拳頭還緊緊攥在身後。

  她在後台站著，看見全場暗下來，唯有一束燈光打在白棠身上，把她那一身華美的連衣裙照的優美動人，而她繡口一開，就仿佛把星辰摘下來，掛在自己的裙角，這一切，她秦霜霜都是嫉妒的。

  但當她看到燕導捧著一束玫瑰花送給白棠時，她的指甲好似要掐進手裡。

  所以自那以後，兩人算是徹底斷了聯繫，從彼此的世界裡消失。

  直到有一天秦霜霜因為一首吉他曲在人人網上大火。

  那首吉他曲以她為名，全程都是表達對她的愛慕，作者是佘佳坤。

  「……」白棠呵呵。

  「呵呵。」思思冷笑。

  好聽是好聽，佘佳坤還是有才的，但是這方式真是火熱，真是露骨。

  但秦霜霜似乎一直都沒有回應。

  於是下面就有人給佘佳坤支招，讓他來點實際的，既然那麼喜歡這個女生，就買點貴重的禮物。

  白棠心想，這可為難了佘佳坤，她知道佘佳坤平日裡就是打腫臉充胖子，家境一般，但總是要穿一些牌子什麼的來讓自己看起來體面殷實。所以當他來問白棠買什麼禮物送給秦霜霜好之後，白棠推薦了香水。

  那時香水雖然三五百一瓶，但因為用的不算普遍，所以也是比較「有品位」的禮物，所以白棠幫他選了一款嬌蘭小黑裙。

  佘佳坤在五二零那天送給了秦霜霜，她還是挺喜歡的，後來佘佳坤又請她吃了幾頓飯，她終於答應下來。

  「談女朋友真費錢。」佘佳坤暗自抱怨。

  那個時候還好，有些女生沒那麼物質，感情占的成分要大很多，但擱到四五年以後，就是另一番景象了，由於化妝品的普及和網絡的傳播，女孩子們被鋪天蓋地的變美思想深深引導著，多多少少都要擁有一些撐面子的爆款，更會拿男朋友送的禮物來攀比，所以她們對男友送自己的禮物的要求日益提升，從手工藝品到口紅到一整套護膚品再到包包衣服，所以，到那時談個女朋友才真的費錢。

  當然還是有不少小白臉，覺得跟女方AA或者花女方的錢都ok，白棠之前就認識一個，她都不想把那人當作「男友」，因為那個人實在給她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兩人一起出去時，他總說自己沒錢，要花白棠的，白棠那時單純，花就花吧，出去玩就圖個樂呵，不想因為錢鬧的不愉快，　所以一起吃飯什麼的都是她出的，那男生還挑特貴的餐廳，每次好幾百，而他自己呢，也就在一些小頭上花個錢，比如買個飲料，打個車。

  白棠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反胃，後來聽說那人在上學時找了個已經工作的學姐，不用想，肯定是奔著不用自己花錢去的唄。

  好了，說回秦霜霜。

  白棠不知道這次秦霜霜答應佘佳坤是帶著幾分真心，因為按照她對隋心和燕導的那些態度，白棠就為佘佳坤隱隱擔憂，怕他最後成為炮灰或者墊腳石而不自知。

  就怕這秦霜霜突然耍起狠來呀。

  樂隊成員得知這個「好消息」時，紛紛調侃佘佳坤。

  八寶：有道是「才子配佳人」，你這是「浪子配佳人」。

  夏衍：＋！

  夏衍：我對你這段戀愛持保留意見。

  噴火龍果：你們就是酸。

  白棠：祝你幸福。

  噴火龍果：之前排練都沒怎麼叫霜霜，以後都叫著她呀。我覺得以後可以讓她做我們的形象顧問，你們覺得呢？

  群消息停止在這一條上，沒有人接話。

  看來大家都是「我竟無言以對」的態度。

  佘佳坤自知無趣，就沒有再提議了。

  於是周末他常常藉口要出去約會而不跟大家一起去別墅排練，偶爾的，白棠周末有事沒去的時候，秦霜霜會跟著佘佳坤去看他們排練。

  夏衍和隋心一眼看破了。

  隋心對秦霜霜的態度也跟白棠差不多，因為他親自經歷過那天晚上被「喝醉」的秦霜霜勾引，並以此對這個女生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所以每次她朝自己微笑打招呼或熱切講話時，他都擺出比平常撲克臉更冷三分的表情來應對。

  實則內心是冷笑的，不來別墅前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知道自己的燕導侄子了倒是殷勤地很。

  這種虛情假意看人下菜碟的人，他從小見的太多了，所以他一眼就看出秦霜霜是個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