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關係很好的女同學

  「沒什麼好聊的，走吧。」

  我不太想給他添麻煩，他才剛回國，縱使有心也是無力。

  裴文耀眯了眯眼，好像是看出了什麼，卻沒多問。

  車停在市中心的一處大商圈，我帶著裴文耀走向一家很有名的私房菜餐廳：「很久沒吃過好吃的中餐了吧？這家店很有名，今天很難得居然不用排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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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到門口，禮儀小姐卻將我們攔下：「不好意思小姐，今天我們餐廳被包場了。」

  我的表情頓時有些尷尬。

  好不容易請他吃個飯，居然還遇到這種事，看來只能換一家餐廳……

  「沒關係，你請我吃飯的話，吃什麼都行。」

  裴文耀笑了笑，忽然有些意外的看向我身後：「咦，沈師兄，你怎麼在這裡？」

  「過來吃飯，你回國了？」

  熟悉的清冷聲音在我身後響起，讓我的脊背忽然僵硬。

  沈歸煦，和裴文耀認識嗎？

  「是的，該不會包場的就是你這位大土豪吧？」

  裴文耀笑眯眯的拍拍我的肩膀：「葉舒，這是我們學校的師兄沈歸煦，你記得我們大二時做的那個項目嗎？當時我拉了好久的投資都沒人幫忙，還是師兄幫的，本來想當時就想帶你跟他一起吃個飯，結果師兄太忙……」

  他的聲音明明就在耳邊，我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裴文耀從小在國外長大，回國的次數屈指可數，自然不會知道沈歸煦和我是什麼關係。

  沈歸煦一步步朝著我們走過來：「這就是你那位關係很好的女同學嗎？」

  他刻意加重了關係很好幾個字，看我的眼神陰鬱又意味深長。

  耳邊再次響起電話里那位朋友說的話：「你得罪人了，所以現在沒人敢幫。」

  商場裡明明開著溫暖的空調，我卻覺得涼意從腳底一路升起。

  是沈歸煦做的嗎？

  他會不會以為我是要讓裴文耀幫我，也遷怒於裴文耀？

  「是啊，她叫葉舒，之前可是我們那一屆的大學霸。」

  裴文耀同從前一樣，大喇喇的拍拍我的肩膀：「可惜她英年早婚，不然留在國外，一定大有可為。」

  沈歸煦似笑非笑看著我：「那可真是幸會。」

  他朝著我伸出手：「既然這麼有緣分，葉小姐和文耀不如賞臉和我一起吃飯？」

  如果在這個時候離開，倒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裴文耀也會追問。

  我硬著頭皮和他握了握手，沈歸煦粗糲的指尖划過我掌心時，我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捏住了一般。

  他彬彬有禮的衝著我和裴文耀做了個請的姿勢，看我的眼神卻仍舊幽深莫名，像是野獸看到了自己的獵物。

  服務員很快上了菜，一旁的裴文耀吃的津津有味，我卻覺得那一大桌美食味同嚼蠟。

  吃到一半，沈歸煦忽然離席。

  我終於鬆了口氣，旁邊的裴文耀卻忽然壓低了聲音：「你害怕師兄？」

  這個直男，很難得觀察力敏銳。

  我搖了搖頭：「沒有，就是怕生。」

  「哪門子怕生，平時怎麼沒見你怕生過。」

  裴文耀打趣我一句，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他接起電話，聽了一陣，神色就變得凝重。

  「稍等，我很快過來。」

  「出什麼事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他，裴文耀嘆了口氣：「公司的事情，我打算拓展業務到榕城，也算落葉歸根，結果出了點小麻煩……」

  他拿起外套，看著那一大桌菜有些苦惱：「呃……一會你回去是不是不太方便？」

  「沒事，我一會自己……」

  「我可以送葉小姐。」

  沈歸煦靠在門口，臉上掛著意味莫名的笑：「文耀急著走的話就先去吧，下次有時間再聊。」

  沈歸煦送我？！什麼意思？

  我剛想拒絕，裴文耀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那，好吧，辛苦師兄了。」

  裴文耀急匆匆接起電話：「我很快就過來，你們先……」

  包間裡只剩下我和沈歸煦。

  他只是斜斜靠在門口，我卻覺得包間裡的空氣越來越逼仄。

  「沈先生，我也告辭了。」

  我低著頭就想離開，包間的門卻被他關上。

  沈歸煦一步步朝我逼近：「你又失約了。」

  又？

  我錯愕的抬起頭看他，下一秒，下頜就被他緊緊箍住。

  「葉舒，我的耐心很有限，這是第幾次了呢？」

  他的指腹按在我唇上，帶來某種觸電一樣的酥麻感。

  我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就像是掉進陷阱的羔羊。

  「你剛剛是故意支走文耀……」

  下頜傳來一陣痛感，我下意識皺緊了眉。

  「文耀，這樣親切嗎？不愧是關係很好的女同學。」

  沈歸煦湊得更近，我只能慢慢後退，後背卻抵上冰涼的牆。

  「剛跟那個周衡離婚，就在迫不及待的找下家了？還是說你走投無路到需要裴文耀來幫你度過難關？」

  沈歸煦的鼻尖幾乎抵在我鼻尖上，聲音冷得驚人：「葉舒，我從前還真是小看你了，不是說不想犧牲自己聯姻嗎？現在又算什麼？」

  他把我當成什麼？！以為我跟裴文耀是那種關係？

  我看著那雙帶著嫌惡的臉，再也顧不得對他的恐懼和忌憚，低頭狠狠咬住他的手。

  一股血腥味滲進我嘴裡，沈歸煦痛得悶哼一聲，終於放開了我。

  「沈歸煦，別把所有人都想得那麼齷齪！你想報復我就衝著我來，和沈家還有其他人沒關係！」

  我一把將他推開，心裡的怒氣蹭蹭往上漲，只覺得沈歸煦可惡又小氣：「我離婚了要和誰在一起關你什麼事？你只是前未婚夫！自己說了注資的事情沒得商量，又說我失約放你鴿子，你講不講道理，真以為世界要圍著你轉嗎？！」

  沈歸煦踉蹌後退一步靠在椅子上，捂著滲血的手冷冷看著我，目光陰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將我生吞活剝。

  「看什麼看！」

  大概是因為現在反正也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了，我對沈歸煦的態度更加惡劣：「我伺候不起您這陰晴不定的性格，您想怎麼針對我就怎麼針對我，再見！」

  我撞開他攔在面前的身影，直接大踏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