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她姓葉

  「賤人！」

  我撲上前一把扯住那女人頭髮，衝著她的臉就是狠狠一耳光：「誰准你動我的孩子！」

  「媽媽！」

  綺綺看見我，眼淚頓時涌了出來：「媽媽！壞人把外公打暈了，快，快去救救外公，外公流了好多血！」

  「綺綺不怕，外公沒事。」

  

  我冷冷看著那女人和匆匆走進來的張艷紅，果斷撥通了報警電話。

  「臭婊子！你還要報警！老娘帶自己孫女回去犯法嗎！」

  張艷紅看見我出爾反爾，撲過來就想對我動手，被我直接推倒在沙發上。

  「我女兒，跟你們家沒關係，她姓葉。」

  我居高臨下看著張艷紅：「你兒子以前就是條狗都不如的贅婿，現在，也不過是陰溝里藏頭露尾的臭蟲。」

  警察很快趕來，原本就對綁架這種惡性事件很是重視，聽說張艷紅可能是背後主謀，又看見綺綺真的在這裡，直接將她和我們母女帶回去做筆錄。

  綺綺縮在我懷裡瑟瑟發抖：「媽媽，我害怕，她，她們抽了我的血……」

  抽血？

  我心裡一緊，趕忙撩開綺綺的袖子。

  果然，女兒手臂上有一隻明顯的針孔，四周還有淤青，明顯才被抽過血。

  他們想幹什麼？！

  做筆錄時，我直接向警察反映了這個情況。

  警察也很是重視，表示已經去逮捕那幾個動手的兇徒，到時候也會問清情況。

  我這才抱著綺綺回到家中。

  父親在家等得焦頭爛額，看見我帶著毫髮無損的綺綺回來，才算是鬆了一口氣，抱著綺綺好一通哭。

  我將祖孫二人安撫好，才帶著綺綺回到自己房間。

  在查清楚張艷紅他們為什麼動手之前，我再也不敢讓綺綺遠離我的視線了。

  房間裡的電腦屏幕下角還閃著燈，我這才想起昨晚通宵做那份計劃書，早上又遇到周衡來攪事，連電腦我都忘了關。

  哄睡了綺綺，我怎麼都睡不著，鬼使神差般坐到電腦前打開文檔。

  計劃書已經初具雛形，我也大致清楚了現在葉氏內外的危機，但無論計劃書能不能做出來，以沈歸煦的性格，他絕不會再同意注資了。

  可也不是一定非他不可。

  我輕手輕腳打開小夜燈，一邊翻閱資料一邊填充計劃書的框架。

  不知不覺，天又亮了。

  綺綺掙開朦朧的睡眼看向我：「媽媽，你怎麼又不睡覺呀，你不是跟綺綺說，不睡覺的小朋友會被大灰狼吃掉嗎？」

  我被她逗笑了，抱起她輕輕點了點她的小鼻子。

  「大灰狼只吃小孩子，不吃大人，嗷~~」

  綺綺笑得見牙不見眼，陪著她在床上嬉鬧一陣，我才幫她換好衣服，帶著她下樓吃早餐。

  父親的臉色還是有些沉重，看見綺綺才笑起來，一家三口在餐桌前吃著飯，雖然綺綺極力想活躍氣氛，我卻開心不起來。

  想到昨天的事，我恨透了張艷紅。

  如果不是她綁走綺綺，哪怕拿不到華威夥同周衡盜走專利的證據，至少……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我拿起手機，就看見「老公」兩個字在屏幕上閃爍。

  周衡……

  我心裡一陣作嘔，直接掛斷電話將他拉黑。

  沒過多久，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簡訊。

  【葉舒，你最好馬上去警察局幫我媽澄清！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是周衡？

  我臉上閃過一絲譏嘲，短短一天，周衡就變得這麼硬氣了？

  我沒理他，隨手將手機放到一邊。

  吃過早餐，我上樓聯繫了幾位曾經的朋友，卻沒有人願意對我伸出援手。

  「葉舒，葉氏現在的狀況，可不僅僅是這麼幾個有希望的項目就能救起來的。」

  有位曾經關係不錯的朋友欲言又止：「你得罪人了，所以現在沒人敢幫。」

  得罪人？

  我的心驟然變得沉重：「能說清楚點嗎？」

  「你自己想想吧，這事咱們不好說，反正榕城說得上話的，不就那麼些……」

  那位朋友語焉不詳：「我先掛了，以後咱們也別聯繫了。」

  聽筒里傳來嘟嘟的掛斷聲，我慢慢放下電話，覺得指尖有點發涼。

  榕城能說得上話，我還得罪過的……

  恐怕只有沈歸煦。

  我慢慢抿緊了唇，手機鈴聲卻忽然再次響起，上面是一個讓我有些意外的名字：裴文耀。

  他是我在沃頓時的大學同學，曾經關係也算不錯，不過畢業之後我選擇回國，久而久之就跟裴文耀斷了聯繫，為什麼他會打來電話？

  猶豫了一陣，我接了電話。

  「葉大小姐這麼忙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溫潤，帶著些和煦笑意：「我回國了，意外嗎？說起來，Jason他們舉辦的校友會，你怎麼不在？」

  校友會？

  我愣了愣，隨即苦笑。

  葉氏沒破產時，作為家庭主婦的我沒辦法融入曾經的校友的圈子，現在我不再是家庭主婦了，現在的葉氏搖搖欲墜，誰又會願意惹這種麻煩？

  「我很忙啊，所以就不去了。」

  我儘量將語氣放得歡快：「回國玩得開心，裴同學，之後有時間我再請你吃飯。」

  「為什麼要有時間再請我吃飯？這是很明顯的敷衍。」

  電話那頭的聲音忽然變得嚴肅：「為了展示你的誠意，你現在應該出門，上我的車，跟我一起去參加校友會——別裝傻，我看見你在家了。」

  看……見？

  我一怔，下意識朝著窗外看。

  一輛白色奔馳停在門口，穿著銀灰色西裝的男人靠在車上沖我招了招手。

  裴文耀居然直接過來了？！

  我很有些吃驚，看他坐在駕駛座上笑得促狹，才意識到自己穿著睡衣。

  我趕忙拉上窗簾換了套衣服下樓：「你怎麼過來了？我以為你去參加校友會……」

  「和他們不熟。」

  裴文耀下車幫我拉開副駕車門：「走吧，請我吃頓飯，然後好好聊聊近況。」

  我抿了抿嘴，莫名覺得有點鼻酸。

  我沒有可以聊的近況，聊什麼都像是訴苦，明明當時我可以選擇更好的人生，可我為了一個人渣犯了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