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同榻而眠
2024-05-30 22:38:25
作者: 於小小
「光是這樣只怕不夠,」嚴釗知道白桑的想法確實不錯,但是卻不夠仔細。
「找小販合作固然是好,接觸的人卻有限,不妨找個客流量大的餐館,也方便以後的售賣。」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著怎麼做生意,一旁的嚴母好像看到了自己剛嫁到梁家的日子,眼角有些濕潤,心裡卻是十分歡喜的。
嚴釗自打出了事,不只是他一個人自暴自棄,嚴母也曾一度消沉,覺得這輩子沉冤昭雪無望,只能渾渾噩噩過這一生。
誰能想到還有現在的好光景?
「嫂嫂,你們在說什麼呀!」嚴玲在一旁玩夠了蘆花雞的毛,湊了過來。
「在說怎麼掙好多好多錢,好給我們的小玲兒買糖人吃!」
白桑伸手颳了一下嚴玲的鼻尖,滿眼寵溺。
「好哦!嫂嫂要給玲兒買糖人吃咯!」
小小的院子裡不斷飄出陣陣香味兒,還夾雜著幾人的歡笑聲,周邊的鄰居聽了也不由得好奇,這新來的嚴家到底是什麼來頭,怎的家裡飄香,頓頓吃肉。
等著所有的菜都上了桌,白桑跟嚴玲給周邊的幾家鄰居送了幾塊肉去。
所謂遠親不如近鄰,相近的鄰居相處好了,甚至要比親戚更好。
想著二兩銀子就把自己賣了的娘家,白桑甚至有些為原本的白桑感到可悲。
吃了飯,天色也不早了,嚴母跟白桑收拾好了碗筷,嚴釗也又劈了些柴,這才回了屋裡。
剛一回屋,就看到白桑一臉尷尬的坐在屋裡。
「怎麼了?」
他們二人算起來已經成親小半年,但是卻從未有過任何親密的舉動,數月不見,剛見面就同塌而臥,多少是有些尷尬。
嚴釗本想找個話題緩解一下,白桑卻率先開口。
「前幾天娘說天要變冷,把屋裡的被子都拆洗了,」說完又指了指床上,只見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怪不得白桑臉色如此尷尬,就是嚴釗自己,也有些難為情。
「這幾天一直在下雨,沒來得及曬洗,就今天是大晴天,忙著你回來的事,給忘了。」
白桑現在也是十分懊悔,早知道當初說什麼也要再留一床被子,你看現在這樣,這多尷尬!
她跟嚴釗本來就沒有什麼感情基礎,以後多半也是要各過各的,沒啥舉案齊眉的可能,說不定等以後她或者是嚴釗碰到了此生摯愛,兩人一合計還能和離。
但是現在要讓她跟嚴釗睡一張床就算了,還要在一個被窩裡,她做不來啊!
「這,」嚴釗也是有些糾結,家裡就兩間房,總不能讓白桑去跟母親她們住,只怕母親也會懷疑是不是他們兩個吵了架。
但是目前這個狀況,確實是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清冷的面龐也有些羞赧。
雖在九月,但也已入秋,深夜還是有些寒涼,白桑想著自己一個新時代的女青年,不就是穿著衣服睡一張床嗎,害怕什麼,當即拍板。
「不就是睡個覺,哪那麼麻煩!」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了床邊,一把掀開了被子。
嚴釗沒料到白桑如此舉動,愣在了一旁,不應該是白桑害羞嗎?這畫風怎麼有些不對?
「想啥呢,快上床睡覺,明早上還要出門掙錢呢!」
搞錢搞錢,白桑逼著自己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不過就是睡一覺,又少不了幾斤肉!
她跟嚴釗是十分熟悉的合作夥伴,以後是要一起出生入死掙大錢的好兄弟,好兄弟睡一張床有啥不好意思的!
白桑心裡不斷暗示著自己,果然不再那麼緊張,看還愣在一旁紅這個臉的嚴釗,只想對著他翻一個大大的白眼。
嚴釗這人面上總是一副嚴肅的表情,偏又極其容易臉紅害羞,如此強烈的反差,讓白桑忍不住就想逗逗他。
「啊?哦!」嚴釗感覺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一步步的走到床邊,寬下了外衣,穿著中衣躺在了床上,卻又不好意思伸手去蓋被,只能傻愣愣的躺在床邊。
「嚴釗,你是不是怕我?」
白桑見嚴釗這幅姿態,更是覺得有趣,支著胳膊側頭望著他。
「怕,有,有什麼好怕的。」嚴釗感覺到就在自己旁邊的少女嬌笑一聲,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索性已經吹熄了蠟燭,白桑應該不會發現。
「那你幹嘛離我那麼遠?」白桑見嚴釗說話都結巴了,更是覺得好玩,還往他身邊湊了湊,「我又不會吃了你。」
嚴釗突然就想到之前看過的話本里說的狐狸精,想著如果真的有狐狸精,那麼一定是白桑這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偏偏笑起來又讓人魂不守舍,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我怕你熱。」嚴釗胡亂編著瞎話,卻不敢轉過頭去直視白桑,只聽耳畔的人兒又是笑了一聲,把被子一甩蓋在了自己身上,轉過身去睡覺了。
「早些睡吧,明天早上還要忙呢。」白桑知道嚴釗此刻已經已經羞紅了臉,也不再逗他,今天忙了一天,困得不行。
不過片刻功夫,身旁的人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嚴釗這才敢輕輕側了側身,望著離著自己咫尺之近的少女。
屋裡雖然沒有燈光,但是借著模糊的月光,仍然可以看出少女動人的面龐。
是什麼時候對她心動的呢?嚴釗不由得開始回憶自己跟白桑相處的點點滴滴,雖然時日不長,但是卻好像已經認識了數年之久。
是她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就驕橫的殺了自己家唯一的雞,還逼著自己喝她燉的雞湯,還是她帶著自己入山採藥,在蛇洞裡臨危不懼的鎮定打動了他的心弦。
回憶起從前,嚴釗卻已經忘了什麼時候開始,白桑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引著他的心思,只記得不管是他們相處的哪一個瞬間,都讓他如此魂牽夢縈。
望著熟睡的白桑,嚴釗的心裡有著許久未曾有過的平靜。
雖然在自己面前的道路是一條十分艱難的,危險的道路,但是他一定要做到,一定要成功。
以前的他滿心仇恨,只想為父親昭雪沉冤,整個人都被仇恨所籠罩,現在的他多了幾分煙火氣,考取功名,也多了些別的意圖與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