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女醫
2024-05-30 21:59:35
作者: 步盡白
燕洄揉了揉發痛的眉心,低聲道:「無事,你先出去,外面候著,沒有我的允准,不許進來。」
「是。」
阿竹聽話的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屋內只剩下她和譚公子兩個人。
譚公子跪在地上不為所動,燕洄也沒有要把他喊起來的意思。
「你且跪著,反思一下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不許動。」
說完,燕洄走到了大殿的另一側,手抄筆錄,寫起了公文。
譚公子跪在原地,沒動,卻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巧的陶笛,歌聲悠揚的吹奏起來。
「小沒規矩的,當著女君的面還敢投機取巧,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燕洄口是心非。
雖然嘴上這麼罵著,但是心中覺得還是挺好聽的。
阿竹守在門外,聽著悠揚的曲子,一大早又開始打起了瞌睡。
「還是當女君好......什麼煩心事都沒有......什麼心也都不用操......」
突然陶笛聲停了下來,掉在地上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緊跟著屋裡傳出燕洄的大叫:「快來人!阿竹,阿竹快去找太醫!」
阿竹忙不迭的推開門,只看到譚公子昏倒在地上,嘴邊全是鮮血。
阿竹腿腳快,不一會就將月宮的女醫帶了過來。
「女君,現在請讓我給譚公子診治。」
潛台詞是女醫下了逐客令,要燕洄等人出去候著,不要在這裡煩她。
燕洄不疑有他,匆忙交代著女醫:「請女醫無比盡心竭力給公子醫治,本君定有重謝。」
帶燕洄和阿竹都出去到門外等候的時候,女醫從一個小藥瓶中,倒出了幾顆丹藥,送入譚公子的口中。
「他們不在,別裝了。」女醫面無表情的看著譚公子的面孔,漠然道。
果然,譚公子的手指動了動,一下清醒了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要將嘴邊的血漬摸去。
「別動!」
女醫呵斥道。
「我知道你不會讓我死的......嘿嘿......」譚公子依然用那雙溫柔的眸子,凝視著女醫。
「你身上的毒,在沒有找到解藥醫治之前,還是不要輕易動用內力了。吹個陶笛都要這麼逞強,你又是何苦?」
女醫不情不願的將藥箱收理好,然後給譚公子開了幾幅藥。
「我這不是想見見你麼......我要是不受傷,你又怎麼會過來看我......害得我只會白相思一場......」
女醫冷漠的用手指堵住了譚公子的嘴唇,貼在他耳邊小聲的說:「既然已經入了女君宮中,就要守規矩,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不然有朝一日,小命不保有你哭的。」
說完,女醫就毫不留情的收拾起藥箱,轉身離開。
「怎麼樣,譚公子的病嚴重嗎?」一開門,燕洄就站在門口,關切的看著她。
「女君大可放心,他身體好得很,不會有事的。」
女醫淡淡道。
「阿竹,給女醫打賞。」阿竹奉命將賞金給了女醫,卻沒想到女醫根本不打算要。
「我不需要,你們自己留著吧。」說完,她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屋內的譚公子已經甦醒,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擦乾嘴邊的血跡。
「今日是奴沒有規矩了,還望女君恕罪。」
燕洄無奈的擺了擺手,「不怪你,回去養好身子,別落下病根。阿竹,送譚公子回去。」
身為工具人的阿竹,只能任由燕洄差遣。
不過她也用的得心應手,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
女官月蓮好巧不巧的,帶著衛甲來了。
「臣見過女君,祝女君身體康健,福壽萬年。」
「今日你找我來,是抽空得閒了?」
燕洄從不相信這月蓮是個好心的人,今天上門主動找她,也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哪能啊,作為臣子的,來給女君請安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怎麼到了女君口中,我就成了別有用心的人似的,可真讓臣傷心啊。」
月蓮看見燕洄就說不出好聽的話,所以就連請安聽起來也讓人彆扭的不得了。
「你要是沒有什麼事情,就趕緊走吧。」這一大早的,出了這麼多事情,燕洄疲乏得很。
「沒事,臣來就是想看看女君對於月國的事務是否熟悉,處理的可還得心應手?若是不方便,臣可以幫女君分擔。」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燕洄扯出一抹苦笑,對月蓮道:「我這裡沒事,也不勞你操心,趕緊走吧。」
月蓮心中有氣,但衛甲還算機靈的。他知道不能在這時候惹燕洄生氣,於是趕緊暗中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月蓮趕緊走。
「女官,既然女君說了,咱們就先走吧。」
「哼,咱們來日方長!」
......
魏國。
兩國邦交不斬來使,這一點榮珹心知肚明,所以不管他在怎麼想殺了那陸子軒也不是在現在,也不是在魏國的地盤上。
魏軒身為榮珹的好友,替好兄弟分擔痛苦排憂解難,是當仁不讓的。
這一日,魏軒照常來找榮珹喝酒。
「沒想到咱們意氣風發的譽王爺,也有這麼愁苦的一面。嫂子呢,怎麼不見嫂子?」
魏軒不知道燕洄失蹤,沒有回來的消息。
是以他一進譽王府的大門,就急吵吵了起來。
「大冬天的哪來的知了,吵死了!」鳳舒在屋裡聽到外面來人的叫喊聲,就趕忙衝出來罵道。
「阿珹,你家這小姑娘得好好管教管教了,這麼沒禮貌,日後是嫁不出去的!」
每當魏軒見到鳳舒,兩人就忍不住要掐一架。
「用你管,我母親和舅舅樂意縱著我,略略略......」
「嘿,我看你這小妮子,是想上房揭瓦了吧!」
「別鬧了,今日我找你來,是有要緊事商議的。鳳舒,你先回自己的房中。」
聽到榮珹的讓她走,鳳舒才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說實話,這個魏家的公子,還是挺好看的。
榮珹將魏軒帶回書房,展開了一張地圖,對他道:「你可知道月國?」
「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曾經他的祖上,就是跟月國的神女一起統治天下的。
「我親眼看到,洄兒是在這個地方落入山谷的,或許月國,就在荊門關的山崖溝壑裡面?」
「未必,月國的蹤跡一向難尋。但是下個月就是三月三,屆時各國的都會派使臣行祭司之禮。今年輪到咱們魏國做東道主,到時候大家都來了,也就可以知道嫂子是不是在月國了。」
榮珹點了點頭,同意了魏軒的說法。
忽然,他又想起來一件事,跟魏軒道:「你可知道那梁國的大國師?」
魏軒點了點頭,「已經見過了,看起來不是很好相處的人。」
「若是本王告訴你,那梁國的國師,和趙王私下有所勾結,你可相信?」
聽到這話,魏軒突然大驚失色。
通敵叛國是死罪,更何況這不僅是國事,還是榮家的家事。
「王爺你真的確定,是梁國國師將你綁架,然後害死譽王妃的嗎?」
榮珹肯定的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這一刻,任憑魏軒平日再怎麼吊兒郎當,也得嚴肅起來了。
憑他們現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跟手握兵馬的趙王相抗衡,就算是皇帝,也無濟於事。
如此之計,只能先休養生息,日後再做打算。
只有讓皇上恢復正常,榮珹才有多餘的時間與精力,去處理其他的事情。
也才有時間,把目光更多地放對付趙王的身上,才能將燕洄找回來。
盛京城的各方勢力,不管明處還是暗處,榮珹還不能真正確定孰敵孰友。
他需要慢慢抽絲剝繭。而宮中現在除了皇后與趙王,還有很多在暗中的敵對勢力。
驀然間,榮珹想起了曾經太后給他說過的一句對話,似乎是……皇后需要選秀,找其他秀女入宮?
兩國邦交的重要時刻,宮中難免會出現許多漏洞。這個時候,讓秀女進宮,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們要趁此機會控制皇上,掌控朝政?
不,他們要打這個主意,似乎並不那麼容易......
雖然榮珹不知道,太后所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是,這一點是皇后要做的,還是無法不讓人懷疑。
「譽王殿下可知道這時間存在著一塊玉令?」
「玉令?」榮珹疑惑問到。
「是的,是神女留下來的,最後流落到哪裡,也無人知曉。但是傳說,只有玉令的主人,才有一統天下的能力.....」
「如果王爺真想知道,可以去問秦王。」
那個一向低調的,如今皇族之中最為年長的秦王……
「秦王已經隱居山林多年了,若是本王冒昧前去......恐怕不太合適......」榮珹的表情似乎有些為難。
但其實並不是因為秦王隱居山林的緣故,而是秦王根本不是他榮家的血脈,只是一個外姓王爺。
若要榮珹這個正統後人,向一個陌生的叔叔開口,恐怕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