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返程

  Y市，陳軒的家裡。

  雖有不如意之事，但該過得日子還是得要過。除夕這日，陳軒先於母親之前，早早地就起來了，煮好了早餐，隨後去菜市場把春聯和一些年貨給買好。這些東西，本來應該是在春節前很多天就已經全都備好了的，但現在只能在除夕這天才去買。

  這麼多年來，以往過年用的東西，全都是父母兩人提前去集市買好，今年不一樣了，陳軒還是第一次自己去買。

  東西買完回來，母親也起床了，兩人合力把春聯貼好，隨後母親去把雞給宰了，陳軒也過去幫忙。

  「軒，前些天過來咱們這邊的那女孩，你們是啥時候認識的呀？這些天一直忙著你爸的事情，我都還沒來得及找你了解。」母親把熱水倒進盆里，熟練地拔著雞毛。

  

  陳軒蹲坐在小椅子上幫忙，「就我之前大學一個關係很好的同學，我以前有和你說到過的，我和三石，還有她，咱們三個人就是大學裡關係最好的幾個了。」

  「我看那姑娘開的車可不一般，她們家是做什麼的？」母親湊近了點，好奇地問道。

  「媽，能不能好好拔雞毛了，怎麼有一個異性朋友你都想跟查家底一樣去了解呀，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不就行了嗎？」陳軒神色變得有些不耐煩，因為本來就沒有這方面的心思，所以當母親聊起這些話題就覺得更加沒意思了。

  「我就那麼一問嘛，不說就不說了。」

  「話不投機」讓母子倆沒有繼續聊下去，很快陳軒也去忙著別的東西了。晚飯時，一家人吃著年夜飯，要換做是往年的這個時候，肯定是會把美酒給安排上，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喝的東西，喝湯就行。

  「酒沒有了，老頭子，咱們都喝湯吧。」母親盛了三碗湯，努著嘴對陳軒父親說道。

  「行吧，那我過段時間等身體康復了點再喝。」

  「還喝！」這句話，陳軒和他母親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出來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陳軒繼續道：「菸酒都不能碰了，你先把身體給養好了，這都啥時候了，還想著那些東西，是菜不好吃，還是碗裡的湯不香？」

  「好好好，不抽了，也不喝了，都聽你們的，現在你們才是一家之主。」父親嘟囔了一句，接著低頭吃著碗裡的熱湯。

  「燙呢，你慢點喝。」

  「不怕、不怕，我不僅有鐵砂掌，嘴巴也是不怕燙的。」父親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句倒是讓陳軒和母親都相視一笑。

  ……

  春節在家的時間過得也是很快，陳軒眼看著父親現在也出院了，歸心似箭，想早點回去G市入職星顏科技，沒有收入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焦慮的，哪哪都需要花錢。

  這些天裡，陳軒在家是完全地消磨時光，甚至翻起了過去的一些經典老電影來看。這天下午，他就在自己的房間裡，用電腦看著國外的那部尼古拉斯凱奇出演的《天氣預報員》，電影中有一段話讓他感觸很深！

  「凡是有意義的事都不會容易的，成年人的世界就沒有『容易』兩字。」

  也許是因為自己現階段經歷的一些事情，情緒所致，才讓他這會會有那麼深的感觸，若是在以往，或許只是覺得這不過是一句「雞湯」罷了，壓根就不會浮想聯翩那麼多事情。

  陳軒坐在電腦面前發呆了好一陣子，窗外天色逐漸變晚了，又是一天夜幕降臨，年初五很快就會過去。在陳軒準備下樓吃飯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三石打來的電話。

  「軒，晚上吃完飯出來聊聊天吧，本來還有其他幾個以前同學的，不過看你現在的狀態，估計也不想那麼多人，所以我就推掉了他們，只約了你一個。」

  「行吧，那就晚上九點，老地方見。」

  飯後，陳軒披著件外套就出門了，前往了和三石在Y市的老地方。那是一條河流邊上的堤岸，一整條街都是沿河而上，全都是宵夜檔，他們來的這一家宵夜檔已經很多年了，還記得他們高中那會剛過來這家店的時候老闆娘才剛結婚不久，現在已然是三個孩子的母親，最大的孩子都已經快上初中了。

  「這地方，這麼多年了，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三石沖洗著餐具，笑著說。

  「地方是沒變，人變了，個個都老大不小的了。」　在陳軒說話時，三石騰出一隻手遞給他一根煙，陳軒把煙接了過來，但並沒有馬上點燃，只是放在一旁的桌上。

  「咋了？」

  「沒什麼，只是現在還不太想抽，這玩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後還是少點抽吧。」

  三石沉默了會，很快就聯想起來了是什麼原因，點頭道：「也是，你說得對。」

  過了會，三石繼續道：「對了，今晚約你出來，是打算和你說另外一個事情的。」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移過去陳軒旁邊，「這卡是曉琪當時過來找你的時候留下來的，你看，她對你的了解幾乎跟我差不多程度了，都是知道你是什麼人，所以她叫我把這張卡留給你，以防萬一，還另外叮囑了一句：這卡的錢也不是送給你的，你自己花了多少，以後有錢了再慢慢補上，唯一好點的就是不需要拿你一分錢利息。」

  三石說到最後那裡時，還模仿著柯曉琪說話的神情和語氣，說完不僅他自己笑了，陳軒也是忍俊不禁。

  短暫的嬉笑過後，陳軒把那張銀行卡退回到了三石前面，正色道：「不用了，我欠下的錢已經夠多了，而且你們也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如果遇到任何事情都是身邊的人來幫忙，那以後的日子還有什麼意義，這卡你拿回去給回她吧。」

  「不是，你給回我也沒意義啊，她是給你的，又不是給我的，別把我當傳話筒推來推去的，要還你就自己等回去了G市再親自還給她。」

  「也行。」陳軒抿了口茶，換了個話題，「說到回G市，我打算明天就回去了，星顏那邊也是初八上班，明天都初六了，回去收拾一下心情歇兩天，時間剛好。」

  「陳叔才剛出院幾天，你不打算在家多待幾天再走？」

  陳軒搖頭道：「不了吧，現在出院了，情況也會穩定很多，我媽也在家，會放心很多。」

  「行，那我跟你一塊回去吧，我也想早點回去找工作了，在家待久一點就感覺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