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聿:「麻煩不要擠到我老婆。」
2024-05-30 21:03:00
作者: 南溪不喜
病房裡氣氛有些僵凝。
盛藝已經醒了有一會兒,盛媽媽面無表情給她調了升降,這樣她可以坐靠著,會更舒適一些。
母女倆四目相對許久。
終究是誰也沒說一句話。
也不知道對視了多久,盛媽媽的視線往下移,落在盛藝雙手揣著的位置,隔著被子也能看出來那是她的小腹。盛媽媽盯著那一處看了許久,心情翻江倒海,五味雜陳,總之是說不出的滋味。
最後,盛藝實在是頂不住盛媽媽那灼熱又帶著怒意的目光,她張了張嘴,盛媽媽以為她總算要交代了。
結果,沒等到交代,等到女兒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再拉了拉面前的被子把小腹擋好一點,頭歪著看窗外,根本沒有交代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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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媽媽:「……」要被女兒氣炸了!
她就是在跟老娘比誰更沉不住氣。
很顯然,盛媽媽輸了一籌,再老的姜也辣不夠眼前的小辣椒。
「服了你!唉!」
一聲嘆氣聲自病房裡傳開,盛藝聽到那聲嘆氣,假裝沒聽到,始終不敢吱聲。
沒法,誰叫她從小到大都更怵盛媽媽一些,哪怕現在二十好幾的大人了,還是怵媽媽,比如媽媽的一個眼神。
秉著敵不動我不動,敵動了我思考一下能不能動,說白了就是靜觀其變,先看看盛媽媽的態度。
正這麼想著,盛藝就聽到盛媽媽咬牙切齒的聲音:「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逆子。」
盛藝:「……」
盛媽媽走到床尾站著,話匣開口了自然不會再沉著氣,對著病床上的盛藝一通數落:「你說你,一黃花大閨女,男朋友沒有,未婚夫也沒有,怎麼就莫名其妙把自己肚子搞大了?」
「你是女孩子,怎麼就不知道愛護自己,連自己懷孕了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
「好在孩子沒掉了,要是就這麼給掉了,指不定你還沒當媽媽就得吃一遍刮宮的苦!!」
聽到盛媽媽最後那句話的時候,盛藝嘴角抽了抽。
也聽不出來盛媽媽是慶幸這個孩子沒有掉,還是恨這個孩子沒有掉!
是的,她懷孕了。
但是她自己並不知道。
由於沒有經驗,沒有孕前的重要症狀,再加上她的生理期一直不太準,延遲了也沒有往那方面去想。
因為太過勞累嚴重缺乏睡眠狀態,再加上懷孕後體內激素水平劇烈變化導致了腦缺氧,所以她才會出現那種低血糖的狀態。坐在沙發上本來她只是小憩一下,回到家再好好休息補眠,哪知道眼睛一眯就睡沉了過去,腦缺氧那種程度已經算是昏迷,盛媽媽叫了她好幾聲都沒有叫醒,嚇得不輕。
好在這裡醫院。
醫生第一時間就來了。
盛媽媽慌裡慌張,盛爸爸躺在病床更無法安心,心急死了,還以為女兒這是得了什麼大病,最後得知是懷孕的消息後,盛家這兩口子差點沒雙雙暈過去。
不過盛媽媽還是冷靜的。
女兒可是大明星,現在突然查出來懷孕,而且是去了一趟m國回來就懷上了,盛媽媽不得不懷疑女兒在國外是不是遭遇了什麼事。
於是三番擔憂焦急的追問之下,只得到了女兒那一句:「沒有發生意外,只有懷孕是意外。」
沒有發生意外就是她沒有在國外遇到不好的事。
懷孕是意外,因為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這麼快就要當媽媽了。
而她自己還是個小孩呢。
「我說了半天,你屁話蹦不出一句,好歹表個態吧,肚子裡揣的那個崽兒,你怎麼打算的?」對盛媽媽來說,不打胎自然最好,但如果是最初她擔憂的那種意外,女兒被傷害了,那這樣情況下懷的孩子說什麼都不能要。
可是她觀察到女兒的態度,多半是兩情相悅揣上的。
盛藝看到盛媽媽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停留,還問她怎麼處理肚子裡的崽兒,她現在還沒有主意啊,也還沒告訴崽兒的爹呢,不知道崽兒的爹知道了會是什麼心情。
一想到道安,盛藝嘆了聲氣。
到現在也沒回她電話。
她已經有點生氣了。
盛媽媽聽到她那聲嘆氣,不好做猜測,她從床尾走過來站在床邊,想了想,然後說:「我跟你爸商量過了,尊重你自己的意願,畢竟這是你自己搞出來的人命。」
盛藝她抬手摁了摁眉心骨,好似在跟誰對話:「寶寶啊,你外婆這話聽起來好風涼啊。」
盛媽媽:「……」
「那你倒是說說,你接下來怎麼打算?」盛媽媽句句話戳中點子上說:「你的事業在上升期對吧?你那什麼工作室簽了不少合同對吧?一堆的事兒沒有處理好,突然來個珠胎暗結,你說說你,像話嗎!」
盛藝搖搖頭:「不像話。」
「知道就好。」盛媽媽恨鐵不成鋼的道。
盛藝此刻的表情極其失落,垂眸看了看肚子,小聲說:「寶寶,你外婆不喜歡你呢,不被喜歡和不被期待出生的孩子註定得不到更多的寵愛和幸福,所以……」
在她淚淒淒說『所以』那兩個字時,盛媽媽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處:「……你你你你不會要拿掉吧?我可沒說不喜歡,只是這……」
「看,你外婆就是不喜歡你,對不起寶寶,我們可能沒有母子緣了。」
盛媽媽一聽,都這種程度,是不是代表了女兒真的打算拿掉孩子?
這下子盛媽媽急了眼,忙不迭說:「藝藝啊,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我沒說不喜歡,我喜歡,只要是你生的,媽媽都喜歡。」
越說,越著急。
急得盛媽媽滿頭大汗。
盛藝抬頭,扁扁嘴,委屈巴巴望著盛媽媽:「可是我的事業還在上升期,還要拍戲,沒法結婚的話,孩子給誰養呢?」
盛媽媽想都沒想:「我養!」
說完這兩個字,頓了頓,可能覺得女兒應該還有一個顧慮,就說:「要是你擔心會被外界知道的話,就當我兒子或者女兒養,就是你的弟弟妹妹,等養到十八歲再告訴他身世,你看行不行?」
如此狗血曲折離奇的故事。
從盛媽媽口中說出。
盛藝汗顏。
不過這樣曲折離奇的顧氏,盛藝竟然一點都不覺得陌生,好像娛樂圈裡真有這樣的例子來著……
「可是你得跟媽媽說實話,把你肚子搞大的人到底是誰?」這才是重點好嗎。
剛才盛藝的話一直在迴避,沒有一句話是說在點子上。
盛藝卻只是說:「是我喜歡的人,媽媽,我很喜歡他,不,應該是我很愛他。」
盛媽媽沒忍住翻給白眼:「你就藏著吧,最好一輩子都不告訴我,讓你肚子裡的崽兒跟著我們盛家姓,然後告訴他從小就沒有爸爸!」
盛藝一聽這話就生氣了:「什麼沒有爸爸,我的崽兒有爸爸,而且我崽兒的爸爸很帥!」
盛媽媽:「光吹牛不告訴我實話,你就是耍流氓。」
盛藝:「……」
叩叩叩-
三聲敲門聲傳來。
盛媽媽還沒回頭看是誰,就見原本坐在病床上的盛藝忽然坐直起來,伸出手揮了揮:「鳶鳶~」
盛媽媽想叮囑盛藝坐回去,別大開大合的亂動,又聽到喊的那聲鳶鳶,知道是顧鳶來了。
顧鳶敲門之後才進來。
她帶了一束花過來,手裡還拎著一個打包好的燉盅,一看就是十全大補湯。
將燉盅放下,盛媽媽接過她手裡的那一束花,問起:「鳶鳶啊,就你一個人來的?」
顧鳶點下頭:「嗯,一個人。」
盛媽媽接過盛藝手裡的那一束花,再將那一束花放在床頭旁邊的柜子上。
顧鳶走過來床邊,看到盛藝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顧鳶見她精神氣也不算特別差,還能對自己笑,一路過來高懸著的心總算鬆了松,只是開口有些沒好氣:「都住院了還這麼開心。」
盛藝伸手過來,顧鳶把手給她,她立馬攥著她的手把臉貼過來,像貓兒一樣在顧鳶的手臂上蹭了蹭:「不是住院了開心,是看到鳶鳶來了才開心。」
顧鳶被她的話逗笑。
她這趟過來,只知道盛藝忽然住院,目前還並不知道盛藝肚子揣了崽兒的事。
她問了盛媽媽情況,盛媽媽在電話里支支吾吾沒直接說個明白,顧鳶還以為是生什麼大病了,一路上很擔心。進來病房後,看到盛藝精神氣沒那麼差,而且盛媽媽臉上也沒有憂心忡忡,猜測應該問題不大。
盛媽媽貼心的給顧鳶移了椅子過來:「鳶鳶,快坐,別累著了。」
盛媽媽知道顧鳶現在懷著孕,快有兩個月了,時間短顯懷還早著呢。盛媽媽視線在顧鳶的小腹那停留了會兒,忽然想起以前催藝藝早點談戀愛結婚的事,還拿顧鳶都當媽媽的列子來催。
現在好了,不用催,她也要當外婆了。
光是想到以一個可愛的奶娃娃抱在懷裡,盛媽媽就樂得不行。
只是,樂完之後,盛媽媽又擔憂起把她女兒肚子搞大的那小子,到底靠不靠譜?藝藝藏得這麼嚴實,該不會真的是個窮小子吧?
誒!就算真的是窮小子也只能認了。
誰讓藝藝喜歡呢。
沒關係,盛媽媽除了一開始很生氣,氣過了之後還是看得很開明。盛家底蘊厚,有錢,倒插門女婿也不錯,而且他們盛家也就只有藝藝這麼一個女兒,將來盛家的一切都是藝藝,倒插門女婿只要不吃裡扒外,還是可以接受。
現在顧鳶來了,小姐妹兩人自然有話要聊,盛媽媽也沒有多待,想著盛爸爸估計在焦急等她的消息,得去跟盛爸爸匯報匯報情況。
盛媽媽前腳剛一離開病房,盛藝就坐起身來掀開被子。
顧鳶問她做什麼,盛藝掀開被子給顧鳶看自己的肚子:「這裡。」
什麼也沒說,只是讓看,顧鳶自然沒看明白,想著她突然住院的事情還沒問什麼情況,顧鳶給她把被子拉上去蓋住,問她:「說吧,身體怎麼了?看樣子不像是感冒,是不是太累了?」
盛藝捂著被子嗤嗤的笑,然後點頭:「嗯,也有太累的原因。」
顧鳶聽出來話裡有話:「所以還有其他什麼原因?對了,這次道安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我還以為你們會一起回來呢。」
「道安忙,你不知道在曼哈頓的時候,道安那麼忙的人幾乎每天都要擠時間陪著我吃飯睡覺,我在那邊耽誤了他很多事。」說完,盛藝努了努嘴,抬手撥了一下耳邊的髮絲,然後拉著顧鳶的手:「你是孕婦,不要一直站著,坐下來。」
顧鳶依著坐在床邊。
她站著倒是不累,身子並不重。
盛藝沒有著急回答顧鳶剛才問的問題,在發現顧鳶進來這麼久都沒有出現遲聿的身影,她嘖嘖納悶:「你家那個粘人精恨不得時時刻刻粘在你身上,今天居然沒有跟你一起過來,難得難得啊。」
雖說是調侃,不過盛藝覺得自己說得很貼切。
可不就是這樣嘛。
顧鳶就知道盛藝會問,笑了笑說:「他現在還不知道我過來醫院,而且我接到盛媽媽打來的電話那會兒,他剛送穗穗上幼兒園去了。」
「聽你這麼說,我都能想像到遲聿回家發現你不在炸毛的樣子,哈哈。」盛藝邊說邊笑,根本停不下來。
顧鳶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看著盛藝笑:「別扯開話題了,說吧,你這情況到底怎麼回事?」
盛藝打住了笑意,抿著唇看顧鳶。
顧鳶被她看得一頭霧水,揚起眉頭:「嗯?」
在顧鳶莫名的目光注視下,盛藝掀開被子,揣著肚子給顧鳶看:「就是這麼回事。」
視線往下移,停留在盛藝的肚子上,頃刻,顧鳶揚著的眉頭慢慢壓下來。當她的視線從肚子再移回到盛藝臉上,顧鳶的表情寫滿了:什麼意思?不解釋一下?
盛藝嘿嘿了聲,手放在臉頰邊上成擴開的形狀,像是要悄悄告訴她。
顧鳶看這個手勢,身子往前傾一點,側耳傾聽——
盛藝悄悄說:「鳶鳶,我們要做親家了!」
聽到這話的顧鳶:「……」
即使在盛藝揣肚子給她看的時候,顧鳶就已經猜出來答案,現在親耳聽到盛藝說出來還是不覺一震。
身子往後,坐直。
她靜靜的盯著盛藝看了幾十秒沒說話。
而這幾十秒里盛藝很不好意思的揣肚子摸來摸去,顧鳶看著母性泛濫的盛藝,憋在嗓子裡好半晌的話總算脫口:「我當初想著,你一個人去m國,只要和他修成正果最後一定是兩個人回來,最後也確實是兩個人回來,只是……我真沒想到。」
盛藝嘿嘿的笑,羞澀的表情就像剛懷春的少女一樣,問顧鳶說:「我厲害吧?」
顧鳶邊笑邊點頭:「厲害。」
只是……
顧鳶說到重點:「道安知道嗎?」
「他還不知道呢。」提到道安,盛藝的聲音又有點落寞了。
顧鳶暫時還不知道m國的資本公司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長長短短聊了十幾分鐘,盛藝告訴了顧鳶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她準備告訴道安自己懷孕之後和他領證。
雖然這速度確實很快,算起時間來她和道安確定關係在一起還沒超過三個月。
但只要兩情相悅,什麼都不是問題。
而且,她早已經認定他了。
沒一會兒,顧鳶手機震動,她還沒拿起手機看來電是誰,盛藝就已經先替她猜到:「不用說,肯定是你家那個粘人精,現在回家沒找到你估計在發狂呢。」
顧鳶平時電話也挺多的,也不百分百肯定是遲聿打來的電話,一看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她說:「這回還真不是遲聿打來的。」
盛藝看了眼,不認識:「是誰啊?」
「公司那邊,我去接個電話。」說完,顧鳶起身,去窗前接聽電話。
盛藝又無聊了,眼巴巴的瞅著顧鳶站在那接電話,她不不太懂商業上的那些名詞,竟也意外的聽出來一些跟金融方面有關的訊息,還有什麼……訴訟??
只見顧鳶臉色越來越沉:「那邊是咬死了併購案的漏洞是麼?」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顧鳶說:「好,隨時維持聯繫。」
說完掛斷了電話。
盛藝看到顧鳶臉色沉沉走過來,以為是公司出了什麼大事:「鳶鳶,要緊嗎?是不是現在要離開?」
顧鳶目光深深地凝視了盛藝許久,這樣的眼神看得盛藝心裡發慌:「鳶鳶,怎麼了?」
顧鳶收回了視線,心裡邊嘆氣,面上卻未露分毫:「公司確實出了很大的事,需要我親自過去一趟,你在醫院好好待著,聽醫生的話,也要好好吃飯,知道嗎?」
「我知道啦。」盛藝往後靠,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小腹,再揮揮手:「看你的臉色事情好像真的很大,快走吧,不然我可要有心理負擔了。」
顧鳶嘴角一挽,是一抹牽強的微笑:「好好休息,晚點再來看你。」
「還有……」顧鳶提了句:「道安或許在忙,你也不要胡思亂想,懷孕初期的心情我格外能理解,畢竟我也是過來人了,等他忙完了就會來看你。」
盛藝乖巧點頭:「好啦,我知道。」
顧鳶懷著心事離開病房。
走到電梯口,看見一抹頎長的身影倚在那,一身黑衣,戴著鴨舌帽,黑口罩,腿長又直,依著電梯旁邊的拐角,見到她走過來,正好整以暇看著她。
那眼睛好像帶著點笑,又帶著點怒,顧鳶心道糟糕。
「你什麼時候來的?」
遲聿冷幽幽的睨著顧鳶:「你揣著我兒子出門都不跟我說一聲,我為什麼要跟你說我的行程。」
得!
生氣了。
好大的氣。
顧鳶走過來,站他跟前,先認了個錯:「對不起,走的時候比較匆忙,那時你送女兒,我知道你會超車,所以才沒給你說。」
「歪理。」遲聿撇開臉輕哼了聲:「不接受道歉。」
很快又說:「親了一下,勉強接受。」
顧鳶二話不多說,直接踮起腳親了一下他的臉頰,在她親上去的時候,他的頭非常貼心的往下壓了壓,方便她親到。
遲聿唇角瘋狂上揚,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嗯,還行。」
顧鳶抿唇笑。
她問他怎麼知道她在這家醫院的,遲聿說她記性不好,出門之前明明跟祥叔說過。
顧鳶摸摸眉心骨:「瞧,懷孕了腦子不怎麼轉,都要傻了。」
遲聿說:「怪我。」
顧鳶:「確實怪你。」
他笑,攬著她護著她,在電梯裡生怕別人擠著了她,有人只憑他那一雙眼睛認出他,拿出手機對他拍照時,他很大方的讓他們拍照,但唯一的要求是:「麻煩不要擠到我老婆。」
從醫院出來。
車上。
遲聿問她發生了什麼事,顧鳶把盛爸爸出車禍的事,還有盛藝懷孕的事說給了遲聿聽。
遲聿聽完發表感慨:「這速度夠快。」
「其實挺好的,藝藝和道安很般配,只是……」顧鳶嘆了聲氣。
遲聿看著她愁眉不展的樣子,猜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他沒問,等顧鳶自己說。
原來,道安一直沒有回盛藝電話,一直沒有回覆她的消息,是因為那一晚都在警察局度過。
道安名下的資本管理公司,被華爾街糾察科提起了訴訟,這場訴訟是有備而來,早在一場併購案中就被留下了漏洞,對方起訴道安的資本公司利用內部交易非法牟利巨額數目……
這是一場近乎腥風血雨的官司。
審判的結果還長。
顧鳶早得知道安踏入華爾街時的舉動,攪得整個金融街動盪,估計早已經被人盯上了。
這次的起訴,也是一場拉鋸戰。
不過,顧鳶並不擔心這場拉鋸戰會輸,道安自會解決,只不過需要時間。
遲聿說:「訴訟在身,他無法回國。」
顧鳶頭靠在遲聿肩上,遲聿身後攬過她的後肩胛,聽她說:「盛藝在等道安的電話、信息,可是我該怎麼告訴她,道安現在回不了國,並且還要面臨一場官司。」
這也是當時顧鳶為什麼深深的看了盛藝許久。
很多話,卻沒有一個字可以開口。
……
盛藝目前還不知道這件事。
但很快她就會知道了。
下午她去隔壁盛爸爸的病房時,遇到了秦秉。
他正在和盛媽媽聊著什麼,盛媽媽滿面笑容。
看到盛藝進來,盛媽媽緊張的上前來扶她:「怎麼過來了,不是叮囑你好好休息嗎,你爸爸沒事。」
秦秉看過來,目光落在她藍白色豎條紋病號服上,他目光深了深,也走過來。剛才他來之後沒有看到盛藝,問過盛媽媽,盛媽媽支支吾吾說盛藝回去休息了。
秦秉想到昨晚盛藝的臉色並不好看,想來也是累極了。
他也剛來不過幾分鐘。
準備待一陣就去盛家。
卻沒想到,看到穿著病號服的她走進來。
盛媽媽心裡對秦秉有愧,畢竟是自己當初信誓旦旦的答應過秦秉,說她的女兒一定會嫁給他。結果倒好,現在她女兒懷孕了,還是懷了別人的崽兒,她根本不好意思告訴秦秉說:我不能嫁女兒給你了!
秦秉可能會問原因。
她總不能說:我女兒跟別人好上了,還懷了別人的崽兒。
盛家還是講道德的,絕對不會坑人來做接盤俠。
而且吧,她雖然還沒有見過她的那個女婿,俗話說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她覺得她這個未來女婿長得肯定不差,她女兒顏控她能不知道?
就是很有可能……會窮了點。
富家女都愛窮小子這種戲碼,電視裡不少,她那幾個富太太姐妹也輕身經歷過。
秦秉走過來,視線落在盛藝臉上,看了片刻,問她:「身體不舒服?」
盛藝搖頭,若無其事說:「沒有啊,我身體好得很。」
秦秉視線再次落在她身上的藍白色豎條紋病號服上,眼神持有對她這話深深的懷疑。
盛藝站直身體,精神抖擻,她忽視秦秉,朝盛爸爸的病床走過去。
秦秉看了眼盛媽媽,盛媽媽心虛的挪開目光,並沒有解釋什麼。
盛藝和盛爸爸聊了會兒天,盛爸爸看著秦秉在,就沒提外孫的事,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多久盛藝就回了自己的病房,是盛媽媽送她回去的。到病房裡,盛媽媽悄聲跟她說:「我沒有跟你表哥說你懷孕的事。」
盛藝不在意的聳聳肩:「其實說了也沒什麼啊,孕婦的肚子嘛,早晚都會顯懷,早晚會看見。」
盛媽媽:「都是你惹的事。」
盛藝不說話,鑽床上去。
盛媽媽不再多說了,想著女兒肚子的里小外孫,又心疼起來,叮囑她好好休息不要到處亂跑,這才回了盛爸爸的病房。
盛藝百無聊賴,給道安打了幾通電話,都接了。
但不是道安本人接的,是道安的那個秘書,程萱接的。
天知道電話接起的時候她有多開心。
但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又有多失落。
程萱告訴她,老闆這幾天特別忙,一直在開會,行程很忙。
盛藝一點都沒有懷疑,因為道安確實很忙,她走了之後,估計之前堆積的那些事足夠他忙好久的,想想都愧疚。之後她給道安發的微信他也有回覆,看回復的內容就知道是百忙之中抽空回的。
不過,只要看到他的信息就安心了。
她放下手機準備去上個廁所。
這時——
病房門『嘭』的一聲被推開,聲音不算巨響,但是很突然,盛藝嚇了一跳,望向病房門口,看到了秦秉的身影。
他闊步朝她走來,神情陰翳,渾身裹挾著寒氣。
盛藝看到他氣勢洶洶的走進來,放下的腳立馬縮回去,梗著脖子望著他:「醫生說過我現在不能受到驚嚇,希望記住我現在說的話。」
秦秉腳下一頓。
人已經走至她床邊。
他居高臨下睨著她,陰鷙唇角扯了扯:「醫生是不是說,驚嚇過度會流產?」
盛藝一聽到流產兩個字,反應過激且防備的盯著他:「你知道了!」
秦秉冷笑,一字一句對盛藝來說宛如凌遲:「我不止知道,我還要告訴你,你心心念念等的人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