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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跳下去,死了我就原諒你,畢竟死者為大

2024-05-30 21:00:19 作者: 南溪不喜

  這次遲聿沒有坐以待斃,動用多方面手段和人脈,查了顧鳶跟她母親之間的那些恩怨。

  但是,他查不到太多。

  那是顧鳶的家事,對外,也只是報導了一些#顧氏集團總裁與家人感情不和#的小新聞,再加上顧鳶只是一個企業家,並不是受萬眾矚目的明星,不會有人去在意她跟家裡人感情和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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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聿想知道的具體的,問祥叔和姆媽行不通,只能去找盛藝談談。

  盛藝得知遲聿要見自己,一點也不驚訝,最近鳶鳶去了雪梨這件事她是知道的,現在遲聿來找她,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因為鳶鳶,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想要知道鳶鳶在雪梨的位置。

  她答應見了遲聿,只不過約見的地方是盛藝劇組。

  今天是她在劇組拍攝的最後一天,下午三點左右就會殺青,殺青結束就可以回家了。

  遲聿在片場外面等了近一個小時。

  他沒來早,是盛藝在裡面多待了許久才出來。當盛藝看到遲聿那張深沉的臉,撇撇嘴:「久等了,不知道是該喊你的藝名遲聿呢,還是喊你的本名權燼呢?」

  「都可以。」遲聿那張臉冷得不行,很顯然是因為盛藝的態度。

  他走上前來兩步,盛藝立馬抬手阻止他上前:「可別靠我太近,萬一你安排了狗仔蹲在不遠處拍照片,蹭我熱度怎麼辦?我可是大明星,不想明天因為一個不知名的小演員算計鬧緋聞上熱搜。」

  遲聿:「……」想得倒美。

  他心情鬱悶,不想跟她扯東扯西,只不過兩人之間隔著的距離……遲聿問:「你確定我們要隔著十米以外談事情?」

  沒錯,還真有十米的距離。

  盛藝剛出來,離他還很遠。

  說話靠吼麼?

  盛藝深吸了一口氣,即使遲聿長了一張絕到不能再絕的臉,但盛藝對遲聿的偏見一直不變。

  她走過來幾步,把距離變成了只剩三米左右,端著高傲的態度:「不用問,我都知道你來這趟是為了鳶鳶去雪梨的事情,你找我肯定是問鳶鳶在雪梨哪裡,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遲聿:「……」

  這個女人真是……

  要不是因為她和鳶鳶關係好,是最親近的閨蜜,他才懶得理會她。

  算了,他是來求人問事的,不能甩冷臉。

  儘量語氣溫和道:「攤開了說吧,我不止想知道鳶鳶去雪梨後的具體地址,我還想知道,鳶鳶跟她母親之間的恩怨。」

  盛藝一聽,倏地挑眉,緊接著詫異的笑了笑,道:「原來鳶鳶沒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啊。」然後一副幸災樂禍的語氣接著說:「看來以前你跟鳶鳶好的時候,也沒有把你看得很重要嘛。」

  遲聿:「……」

  算了;

  忍了;

  他是來求人問事的。

  態度放卑微一點沒錯。

  遲聿回到自己的車邊上,拉開車門拿出一個紙裝袋,走過來後他遞給盛藝。

  也不說裡面是什麼,只遞給她。

  紙裝袋又不是透明的,盛藝當然看不出裡面是什麼。只不過她注意看了紙裝袋上面的logo,是某比較火的咖啡logo,她有點訝異:「給我買的?」

  遲聿:「嗯。」

  盛藝翹起唇角:「喲,你這個三心二意的男人,要不要臉啊,竟然勾搭前妻的閨蜜,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遲聿不耐煩的語氣:「賄賂你。」

  盛藝輕咳了聲,「說這麼直接幹嘛!」

  她從他手中接過來那個紙裝袋,到手中還沒看裡面的奶茶,她注意到袋子外面還貼著沒有撕掉的外賣訂單條。

  「嚯,叫的外賣吧?口味溫度全都是隨便,做做樣子可還行,但你這做做樣子連一點誠意都沒有,好歹把這個外賣訂單條撕了啊,給人心情都整不美麗了。」盛藝嘴上嫌棄得不行。

  拿出來看了看,是一杯加了全冰的冰美式。

  「這麼冰,你知不知道女孩子喝這麼冰的會宮寒,粗心大意,你怎麼照顧得好鳶鳶!」盛藝不僅嫌棄,還罵咧。

  一點都不貼心的男人,只會讓女人吃苦。

  遲聿冷眼看著一副做作姿態的盛藝:「你有完沒完?你都知道我是點外賣了,還是隨便點的,要求那麼多?」

  盛藝:「你口氣好大!」

  遲聿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不好意思,下回注意。」

  「這還差不多,就算是討好賄賂,也要做出點真誠的樣子,還有,我還得提醒你,如果是買這樣的飲品,女孩子會更加偏愛奶茶。」咖啡有什麼好喝的,再加上她的戲都殺青了,完全用不著喝咖啡提精神。

  遲聿面無表情,繼續擺正態度:「不好意思盛藝小姐,是我考慮不周。我也沒給女孩子買過奶茶這種東西,但是我家鳶鳶只喜歡喝咖啡,我啊,買習慣了。」

  盛藝嘿嘿的笑:「這話聽起來,倒是把你之前在我眼裡的負面形象拉回了一些,訂個地方坐坐吧,這裡可不是談事情的好地方。」

  遲聿轉身。

  上了車,見盛藝還站那不動,他睨著她:「不是你說找個地方談嗎?上車啊。」

  盛藝一臉極度無語的表情:「我總算明白你為什麼只能是前男友和前夫了。」

  遲聿:「……」

  從盛藝那得知了顧鳶和她母親之間的一些事情之後,遲聿沉默的離開了。

  失憶之後,他確實了全部跟顧鳶有關的事,之後,他能在失憶的情況下再次愛上顧鳶那張臉,就足以說明他之前真的很愛她。

  出車禍的事情已經查了這麼久,到現在也沒查出個所以然。

  但是有一條線很明確,他是從雪梨回來,坐車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

  或許,他和顧鳶之間的事情,跟雪梨也有關係。

  當天晚上,遲聿就訂機票收拾行李去了雪梨。

  只不過這回他沒那麼任性說走就走,而是把自己的行程交代給了禕書之後,才動身去雪梨。

  ……

  遠在雪梨的顧鳶,還不知道遲聿也來了雪梨。

  她焦頭爛額,正在處理文霏的破事。

  偌大的城堡里,空蕩冰冷到好似沒有人在這裡生活。

  一間封閉的房間裡——

  「我再問你一遍,什麼時候跟我回國?」

  顧鳶已經來了一天一夜,這時間裡,有一半的時間她都在文霏身邊。

  這個高傲的女人,曾經活得有多光鮮亮麗,現在就有多麼人不人鬼不鬼,一年沒到的時間裡,就暴瘦了三十多斤。

  現在,連七十斤都不到。

  瘦的可怕。

  顧鳶不知道她這段時間內到底經歷了什麼絕望,上次帶遲聿來到雪梨的時候,她的狀態就已經大不如之前,沒想到這麼快的時間裡,她把自己折磨成這副鬼樣子,要死不活。

  此刻,窩在沙發上的女人正是文霏。

  平時精心打理的頭髮,兩鬢蒼白了一片,精心護理的皮膚也看起來色澤蠟黃,那雙手的指甲以前總是喜歡塗抹鮮艷得蔻丹,現在,指甲蓋里髒兮兮的不說,一雙手也變得像枯槁,那一雙風韻猶存無比明艷的雙眼,此刻已經空洞無神。

  文霏沒看站在面前的顧鳶,只說:「等我死了,把我的骨灰帶回國就行。」

  顧鳶氣笑了:「等你死,那你倒是死啊,你不死又這麼耗著我的時間,是幾個意思?只是想跟我耗時間對嗎?」

  這番話不該是女兒對自己親生母親說的話。

  可對顧鳶來說,文霏已經算不上她的親生母親。

  窩在沙發上的文霏,緩緩抬起頭來,因為太瘦,雙頰凸起,眼窩凹陷很深,那張臉看起來猶如鬼魅一般,毫不誇張。

  她說:「等我死了,我就能見到你爸爸了。」

  文霏的聲音越來越沙啞,明顯情緒又開始胡亂了。

  她言語混亂的問顧鳶:「你說,等我死的時候,你爸爸會不會來接我?」

  她的聲音忽高忽低,看著清醒,其實意識並不清醒,因為她總是出現幻覺。

  幻覺輕度的時候,她會自言自語說些什麼話,幻覺重度的時候,她會手在空中亂揮舞,哭著喊著說一些言辭激烈的胡話,甚至會在自己的房間,渾渾噩噩做一些她自己完全意識不到的事情,比如,自殘。

  文霏說:「我知道,你爸爸會來接我的,他一定會來接我……」

  說著說著,她就哭了起來。

  哭得撕心裂肺,像個無助的小孩。

  哭得……語無倫次。

  顧鳶冷眼睨著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爸爸只希望你每年去祭拜他一次,並不希望你去和他團聚,畢竟,他也想看到你美好一面的樣子,而不是你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你恨我吧?」文霏忽然問。

  恨,當然恨。

  從來沒有放下過恨,只是埋在心底沒單獨說過。

  因為那些對文霏的恨,是記在心裡刻骨銘心的痛,沒有一天被治癒過,所以當她成為母親後,她加倍努力的把所有母愛給了穗穗,絕對不讓穗穗缺失一天的母愛。

  「你看我,瘋糊塗了,又在明知故問。」文霏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悲傷,「我從來沒有愛過他,也沒有愛過你,可是我發現,我好像做錯了,我真的做錯了這一切,我都錯了……」

  「那又怎樣呢?」顧鳶在聽到文霏親口說她做錯了那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看著曾經光鮮亮麗的文霏,如今年變成了這副頹廢的模樣,只輕聲說:「這些破碎不堪的陳年往事,有的被縫了線,有的仍舊開著傷口流著血,不碰還好,一旦碰了,只會更痛。你聽聽明白了嗎,我恨你,以前到現在,乃至於以後,我都恨你。」

  恨這個字,說多了就不恨了。

  一般都埋在心底,繼續滋生恨意。

  所以顧鳶不常說。

  她不想消除對文霏的恨。

  現在的文霏變成這幅樣子,瘋言瘋語,直接揭開了顧鳶心底的傷痛,把她的疤痕來晾出來。

  「你恨我就好,你最好繼續這樣恨我,永遠都不要原諒我。」

  她又開始自言自語。

  顧鳶不想再同她多說什麼,即使現在文霏意識里是有清醒的一半,還沒有出現重度幻覺。

  準備出去之前,她說了句:「我對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副鬼樣子不感興趣,你之後也不用特地告訴我,最好能一直把你的所有秘密帶進那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裡。」

  說完,她就出去了。

  城堡大的好處是看著光鮮亮麗,壞處是一個人住在這裡很壓抑,然後會出現越來越多的壞處,多不勝數。

  離開城堡後,顧鳶去了一趟那個地方。

  她一去,就待了兩個小時。

  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一艘豪華的遊輪行駛在傑克遜海港上。

  夜幕將天際籠罩,海港大橋就在距離顧鳶不遠處的地方,隔壁的歌劇院一定很熱鬧。雖然有些餓了,但是顧鳶更想去歌劇院待一待。

  貝殼形狀的歌劇院在夜幕下,格外的美輪美奐。

  有人曾說,如果沒見過雪梨的夜,談什麼詩和遠方……

  現在看來,確實。

  劇院內,燈光昏暗的時候,人的眼睛對綠色最為敏感,反而刺眼的紅色會最先消失。等燈光再亮起,顧鳶看到了一排排弧形的紅色椅子。

  買票進來時,顧鳶得知今晚有四個節目。

  鋼琴音樂會、芭蕾舞、交響曲、還有馬戲。

  顧鳶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需要看一場精彩的馬戲,偏偏馬戲排在最後面,只能慢慢等著了。

  燈光暗下來,只留了舞台上的一束光,穿著燕尾服的鋼琴師上台。緊接著永不變的定律來了,鋼琴師一定會在台上調琴。

  因為對鋼琴師來說,任何的搬運都會影響到鋼琴的音色。

  顧鳶靜靜的等待著鋼琴的旋律聲傳來。

  剛才沒細看,不知道今晚是哪首曲子。

  直到,耳邊傳來熟悉的音律,顧鳶聽了幾秒就聽出來是《水邊的阿狄麗娜》。

  《水邊的阿狄麗娜》開頭就像一條小溪在慢慢地流著,隨著旋律起伏,漸漸地,樂曲開始變強,一位叫阿狄麗娜的漂亮姑娘來到河邊,把雙腳輕輕浸入河裡,那小河藍藍的,就像她睜得大大的眼睛……

  而後,音樂變得柔和起來。

  顧鳶聽過很多遍這首曲子,她自己也是很喜歡的。

  只是,她看著台上坐在黑色三角鋼琴前的男人,怎麼越看越眼熟呢?

  顧鳶的座位不在前排,靠後一些,她視力雖然很好,但是台上的光束照著那人怎麼看都是朦朦朧朧的,不太清晰。

  直到一曲終。

  穿著燕尾服的男人起身,行了一個優美的禮。

  緊接著他下台來,沒有去後台,而是穿過了觀眾席,到顧鳶身邊。他用優美的本地語言同顧鳶身邊的人交流,溝通成功後,對方非常愉快的順挪了一個位置給他,他真誠的道了謝,然後坐下來坐在顧鳶身邊。

  顧鳶如果沒聽錯的話,他剛才對那人解釋的大概意思是:我老婆生氣了,我得哄一哄她,如果哄不好她,我今晚就要睡大街,可憐可憐我吧。

  對方先是驚訝,接著表示同情,然後哈哈笑了幾聲,才順挪了位置給他。

  顧鳶也沒點破他的謊言。

  待他坐下來,她側目看他,問:「什麼時候來的?」

  遲聿卻說:「難道你不應該問我,是怎麼知道你在歌劇院的麼?」

  是要問的,只不過她更想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至於他怎麼知道她在歌劇院,他來這趟想必是做好了準備才來的。

  不可能冒冒然就來,然後滿雪梨找她。

  但說實話,這種時候遲聿能悄無聲息出現在她身邊陪著她,心情是無法言喻的美好。

  「你是怎麼說服對方,允許你一個剛來雪梨的外籍人上台演奏的?」別的話顧鳶也不問了,找著話題同他聊。

  他抬手,拇指和食指捻了幾下。

  顧鳶看一眼就懂了,錢唄。

  只要錢給到位,別說上去演奏一場,就是今晚的節目全部包攬下來也不是問題。

  他湊過來邀功似的問:「剛才我的演奏怎麼樣?」

  顧鳶中肯評價:「還行。」

  遲聿:「我十級了,考過的。」

  特地加了句『考過的』,是為了證明他沒有財大氣粗到用錢堆積這點才藝,他是真才實學。

  「我也十級了,要比一下嗎?」顧鳶笑著問他。

  他當然巴不得,「什麼時候?」

  顧鳶搖搖頭:「現在沒時間。」

  說完,她臉上又出現短暫的落寞,心情又變得跟來劇院時一樣。遲聿都看在眼底,站起身拉起她的手。

  顧鳶:「去哪?」

  遲聿:「跟我來。」

  雖然表面有點不情願,但顧鳶還是遵從內心跟他出去了劇院。一路上他都拉著她的手,很用力的拉著,一刻也沒有鬆開過。

  出來劇院的路上,他脫了身上的燕尾服外套。

  因為要上台表演,他今晚看起來比平時都要帥。

  此時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襯衣和黑長褲,領口的紅色蝴蝶結也被他摘掉了,解開了幾顆領扣,袖口也挽起半截,拉著她一路小跑著到了情人港。

  雪梨最出名的,除了貝殼形狀的歌劇院外,還有煙火璀璨的情人港,格外迷人。

  海水翻滾著,沖刷著船隻又迅速覆回海面,夜幕平靜,那柔情蜜意的海風吹拂臉龐。

  顧鳶望著對面的遲聿,他領口的扣子又解開了一顆,露出精緻惑人的鎖骨,惹眼的不得了,隨處可見投來別的女人的目光。

  顧鳶就靜靜的看著他招搖。

  「鳶鳶,這裡是情人港,當地人也稱它為達令港。」距離隔得遠,他說話全靠吼。

  顧鳶懶得吼,費嗓子。

  他跑過來到她身邊,一把擁住她。

  「鳶鳶,我們在情人港擁抱。」

  「這裡一切都是美好的開始。」

  「浩渺的夜空、大海、船隻、行人、還有遠處的歌劇院,都是見證。」

  他緊緊擁抱著她。

  這一刻,用盡全力。

  空氣中的海風鹹濕,他擁著她,此刻她的鼻尖全是他身上的氣息,如此熟悉又令她安心,壓抑的心情想是突然找到了宣洩口,她問他:「這兩個月來看我和穗穗的時間越來越少,我知道你在拍戲,可是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啊,遲聿。」

  抱著他的人,就像是被電擊了一樣,渾身一僵,似乎不敢置信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他鬆開她,低頭看她。

  她眼角是濕的,遲聿低頭,吻走了她的淚,輕聲說:「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他在努力變成她喜歡的樣子,只為了討她歡喜。

  他沒敢隔三差五去她身邊,就是為了承諾當時的話,不會經常去煩她,影響到她的生活。他很努力很用心的做到這些事,只因為太在乎她了,太小心翼翼珍惜著。

  他小心翼翼捧著她的臉,像失去了勇氣一樣忐忑的問她:「鳶鳶,你肯原諒我了嗎?」

  海浪在輕輕翻滾,夜幕籠罩之後,木樁上早已沒有了海鷗。

  柔情蜜意的海風吹拂臉龐,顧鳶扭頭,然後抬手指著那海浪滾滾的海面:「你跳下去,死了我就原諒你,畢竟死者為大。」

  遲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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