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梨的身份戳穿
2024-05-30 21:00:04
作者: 南溪不喜
權燼緊張的等著她的回應。
他都拉下面子放低姿態做到這個地步了,她不至於還跟他鬧脾氣吧?
「顧雪梨,我說了那麼多,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嗎?」他迫切的問道。
顧鳶心情挺複雜的,包括了方方面面。
見權燼開始急躁了,她才說:「我不主動找你,你就不會主動找我,關係定位全由你說了算,我完全被動不是麼。今天你這麼迫切的向我坦白心思,無非是因為你看到了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只是心裡不爽而已。」
「是!我是心裡不爽,我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有說有笑,我心裡就很不爽,但這種不爽是因為我吃醋,吃你的醋,你不懂嗎?」他迫切的解釋,又有些懊惱。
這女人好像根本不懂。
「吃醋?我們才認識多久啊,你就因為看到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吃醋,該說是我魅力太大,還是該說是你自己太沒心眼兒呢?」顧鳶笑著打趣。
然而這話卻刺激到權燼。
讓他剛才那短暫的平靜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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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顧鳶的目光宛如下一秒就能噴出火來:「你這個女人,我到底要怎樣表達,你才懂我的意思?」
顧鳶睨著他:「跟你說一個例子吧,或許跟你現在的情況一樣。」
他蹙眉:「什麼例子?」
顧鳶平靜道:「你對我的喜歡,就像你加入購物車的物件,剛加入購物車的時候是因為喜歡,但遲遲沒有付款購買慾也就慢慢降下來了,可如果哪天物件下面的小字提醒你庫存緊張,你就會迫切的想要得到,我對你來說,其實就是你加入購物車的物件,你看,這個例子貼切嗎?」
「什麼狗屁例子!」他沒好氣反駁:「敢情在你看來,我權燼對你顧雪梨的喜歡就這麼廉價?」
顧鳶挑眉:「難道不是嗎?」
權燼被噎住,她的話好像是有那麼點道理。
套房內的光很亮,但卻壓抑。
顧鳶不知道從哪按下一個按鈕,落地窗的窗簾自動緩緩拉開,通天的光亮照進來,總算沒那麼壓抑。
她抬手看了腕錶,快中午十二點了。
這趟來燕京主要是接女兒,但現在這麼僵持著,顧鳶覺得計劃又要更改了。
權健見她看時間,臉色更難看:「著急走?」
顧鳶看他:「不然呢?留下來陪你吃飯麼!」
「怎麼不行,不過不是陪,而是我請你。」他從褲兜里摸出手機,一邊劃著名屏幕一邊說:「反正來都來了,見了老情人就這副態度,你寒我心知道嗎,而且我卻還要寒著心請你吃飯,討好你。」
顧鳶好整以暇望著他:「是不是,我還該說句辛苦了?」
權燼冷呵了聲,自嘲式的語氣:「哪裡是辛苦,是我命苦。」
顧鳶:「……」
他看手機是在點餐,但沒問她吃什麼,點了一家米其林五星級餐廳的菜式,他沒打算帶她出去吃,所以是送上酒店。
他把手機丟在沙發上,總統套房裡什麼都有,他去冰箱拿兩瓶spezi,貼心的開了一瓶遞給顧鳶。
顧鳶沒接,說:「我不喝,得走了。」
他臉色沉著,面前這個不知趣的小女人讓他很窩火,卻又罵不得強不得,怕她因為上次的事情記恨堆積更討厭他。
要不然以他的打算,他現在已經在『吃』她了。
「我已經點餐,剛才不是說了麼,既然來燕京被我碰到,請吃飯賞個臉的事情還要我求你?」他的語氣不怎麼好,但不至於氣沖沖的說。
然後把那瓶汽水再次遞給她。
顧鳶:「我不喝這個。」
權燼耐著好脾氣的問:「那你要喝什麼?」
顧鳶:「我要喝的這裡沒有,你出去給我買?」
他笑了,問她:「顧雪梨你當我是傻子嗎?我走了,方便你跑掉是不是?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顧鳶噎了一下。
他想到了她都沒想到的事。
就只是想使喚使喚他,看他到底能為顧雪梨遷就到什麼程度而已……
「我不會走。」她說的實話。
然後在靠窗的真皮椅子那坐下,把包包放在矮桌上,順便再把手伸進包包里把手機關機。
這個手機里沒有權燼的聯繫方式,待會兒他要是打電話給她,就算不穿幫也讓她夠嗆。
他慢慢地走過來她身邊,只站著,沒坐。
問她:「想喝什麼,你說,我讓人送來。」
顧鳶沒理。
兩人之間就這麼僵持著,顧鳶還好,始終是淡定平靜的,反觀權燼,他在克制自己的不好情緒,明顯處在爆發的邊緣。
刀尖上的選手也不知道是誰。
「顧雪梨。」
他喊她名字。
顧鳶淡淡的應了聲嗯,也不看他。
然後她察覺到他在她椅子旁邊蹲下來,她側目看了眼,見權燼屈膝蹲著,這個角度他就得仰頭看她。
頂著和遲聿一模一樣的臉,顧鳶內心怔了一下。
他做的又是遲聿才會做的事。
難道……遲聿真的還會再回來嗎?
在她走神之際,他的手伸過來,食指的指腹在她下巴上颳了一下,顧鳶回神,看著他這個親昵的動作,猛然起身後退。
權燼僵在半空手中的手:「……」
她這是什麼反應?
是透過他看到了誰?
還是只是生理上的厭惡他如此親昵?
甚至剛才在樓下她都不給他親。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細想,所以權燼越想臉色越難看,他睨著起身後退避開他觸碰的顧鳶:「你什麼意思?我是洪水猛獸?」
顧鳶看他臉色就知道他是權燼,不是遲聿。
只是他剛才不說話時,無聲的行為和權燼實在太像了。
只有遲聿才會對她做這些溫柔的動作。
她結巴了一下:「沒,沒什麼啊。」
權燼:「你結巴?你結巴什麼意思?」
顧鳶:「……我還不能結巴了是吧,我一普通人,什麼反應不都正常麼。」
她說得那麼有理,倒叫權燼無從反駁。
他把話噎了回去:「行,沒什麼就坐回來。」
顧鳶坐回了椅子上。
她不知道權燼打的什麼注意,時不時留意著時間。她有兩個計劃,一個計劃就是哄騙他走,或者把他甩開,速戰速決去老宅把穗穗接走。另一個計劃就是陪他周旋,接穗穗的時間得延後一些。
當然,結合當下的實際情況,顧鳶暫時選擇了後者計劃。
她改變了剛才那冷淡的態度,主動問起:「你不是說點餐了麼,都點了些什麼?」
他不確定時不時她愛吃的,但也說了實話:「應該是你愛吃的。」
「為什麼不問我呢?」
「問你顯得我對你很不在意,連你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
「事實上你本就不知道,這跟打腫臉充胖子有什麼區別。」
「有區別!」他說。
顧鳶睨著他。
他擲地有聲:「區別在於,即使把我臉打腫了,我也依然是個帥氣的胖子。」
顧鳶:「……」
他的自戀程度有時候就很迷。
餐廳送餐的速度非常快,地點又是尼泊爾酒店的總統套房,對於餐廳來說這是一個很大的訂單。
不僅送了餐,還有小提琴樂隊,以及鮮花,氣氛都安排上了。
顧鳶看著已經準備好的小提琴樂隊,她看向權燼:「你搞什麼?」
「當然是搞氛圍啊,要是你總不搭理我,這頓吃得多難受。」他說得那么正經,完全不像在開玩笑。
樂隊的人有兩個,送來的鮮花是紅玫瑰,俗不俗權燼自己不知道,他只知道女人大多都愛紅玫瑰。
在不知道送花送什麼的情況下,送紅玫瑰基本不翻車。
顧鳶剛坐下來,拿了熱毛巾擦手。
在擦手的這個過程當中,他看到權燼從那一大束玫瑰花中摘了一支下來,然後叼在嘴裡朝她走過來。
到她面前停下,他手撐在她身後的椅背邊緣,彎腰緩緩壓下身來——
顧鳶半晌沒動。
權燼等了個寂寞。
他摘下叼在嘴上的那支玫瑰:「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配合一下?我第一次這麼努力的去討好一個女人,你讓我太沒臉了。」
顧鳶放下擦手巾,淡定回答:「剛擦了手,不好意思。」
他搞得這麼刻意牽強,對顧鳶來說並沒有任何驚喜感,一點也不享受。或許是她太雙標了,如果是遲聿這樣做,她的反應肯定不是現在這樣。
權燼把玫瑰花丟桌上,在她對面坐下。
他點的是西餐,很精緻,看著就很有胃口。
不過他沒胃口,他看她好像也沒什麼胃口。
這是他強留下的一頓午餐,說白了是自找沒趣。
小提琴演奏到一半,就被權燼叫停,給了一筆不菲的小費叫他們走了。
用餐的氣氛變得格外安靜詭異。
權燼實在吃不下去,卻見她安靜的用餐,不忍心打擾。
直到這頓詭異的午餐結束,權燼一通電話叫人來把餐具撤了。
「吃得還好嗎?」他明知道是尬問。
顧鳶點了點頭:「還行。」
兩人像久不見面格外生疏的朋友,對話間十分客氣。
權燼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了,率先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去處理?」
顧鳶:「沒有。」
權燼:「那你等人?」
顧鳶看他:「你希望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權燼撇開臉:「得了,當我沒問。」
他站起身,順勢將她拉起來:「難得來一趟燕京,我帶你到處走走。」
她拒絕了他的好意:「沒有難得來,經常來。」
權燼:「……」
他看向她,顧鳶聳肩:「怎麼了?」
「顧雪梨,論狠,還是你狠。」他咬牙切齒道,顯然剛才那句回答刺激到他了。
看著他一臉不好受的表情,顧鳶擔心自己這樣刺激他,會把遲聿的記憶刺激醒,只好放軟了聲音不再那麼說話帶刺:「這趟來燕京是公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再饑渴也不至於是你以為的那樣飢不擇食。還有,我最近很忙所以很累,真的沒有精力再出去到處走走。」
破天荒聽到這個女人說話這麼乖順溫柔,權燼還有點不適應。
總覺得自己恍聽了,眼前這個人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你突然對我溫柔了。」他說,好似感慨太難得,太受寵若驚。
顧鳶笑:「不喜歡我溫柔?你是抖M?」
「我只是有點不習慣,什麼抖M,你哪學來的詞。」他故意板著臉訓道,手臂一伸,將她拉過來面前。
顧鳶順勢上前。
他的手橫在她露出來的那半截腰上,指腹摩擦著她腰上的軟肉,似乎很愛不釋手。
顧鳶顰眉:「你捏出痕跡了。」
「我又沒用多大力。」他狡辯。
顧鳶直接將他的手拍開,退後了兩步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有話就好好說,動手動腳一律按猥褻報警處理。」
權燼一哽:「你好沒良心。」
「我哪裡沒良心?你要清楚我們現在的關係,我們既不是男女朋友,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你在我抗拒的情況下對我動手動腳,不是騷擾就是猥褻,難道我定義有錯誤?」顧鳶的理由相當明確。
他再次一哽,無話可說。
喜歡的人就在面前。
想親也親不到。
摸一下小手不給摸,就連摸一下腰也不給摸。
不然就按猥褻報警處理。
他這嘴巴,當時怎麼就說了分手?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實版。
權燼說:「既然你都跟我解釋了,我哪有不信的道理,連標點符號都信,我也承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消消氣。」
「不生氣。」她說,說完抿了抿唇,抿開之後唇色更濃了,看得權燼喉結微咽。
「你別這樣,我受不了。」他的聲音頓時就變得有點啞。
顧鳶額角抽了抽,這麼沒定力?
那他面對別的女人呢?
他似乎看穿她的想法,說:「只對你這樣。」
顧鳶:「……」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說的不就是他麼!
接下來兩人以一種很微妙的氣氛相處著。
權燼有意討好她,不管顧鳶說什麼都依著,他感覺自己像舔狗,但是他不想承認。
這黏人的程度,以至於顧鳶去衛生間權燼也要跟著。
「是我先去還是你先去?」她問。
權燼:「我先。」
顧鳶讓開,讓他去衛生間。
他進去溜達了一圈出來,看那表情好像很安心的樣子,顧鳶進去才知道權燼為什麼露出那麼安心的表情。
十七層的高樓,他安心她不可能跳窗逃走。
外面。
權燼接了一通電話,是他五叔打來的。
他接起,聽筒那邊傳來五叔詢問的聲音:「顧鳶呢?」
「什麼顧鳶?」權燼一時沒反應過來。
權胤:「你前妻,顧鳶。」
權燼這才反應過來,也忽然想起了他今天本來有什麼事要做。
他是要去機場接前妻,結果看到自己的前女友,就被前女友勾走了,完全把接前妻回老宅的事情拋諸腦外。
面對他五叔的質問,權燼很心虛:「我有點事,沒去機場,她還沒到老宅麼?」
電話那邊的權胤沉默了幾秒。
幾秒後,問:「你在哪?和誰在一起?」
權燼回:「我在外面有點事,見一個朋友吃頓飯。」
權胤:「已經吃了?」
「吃了,五叔你呢?」權燼問道對方。
畢竟是親叔叔,該問候一下還是要問候一下。
電話那邊的權胤說:「我吃過了,既然你也吃過了,我把定位發給你,過來一趟,我有點事要交給你去做。」
權燼一愣,隨即不悅的道:「什麼事情非得今天,改天不成麼?我跟朋友在一起。」
權胤:「你想清楚,來,還是不來。」
然後掛斷權燼的電話。
在權燼一臉不爽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微信里,五叔的頭像圖標發來了定位。
看到定位之後,權燼臉色更不爽了。
他猜,他那個前妻現在跟五叔在一起,剛才五叔打來的那通電話就是試探他,答應好的沒有去接人,這回他又食言了。
要是擱奶奶面前,他少不了一通訓。
現在過去,或許會在五叔身邊見到他那前妻,這麼尷尬的情形,權燼很不想去。
可五叔那態度,若是在奶奶面有意無意提一句,他又有事情纏身了!
顧鳶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權燼一臉糾結,她說:「十七層還需要替我糾結麼?」
「什麼?」權燼懵一臉。
顧鳶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你糾結的不是這件事。」
權燼走到她面前來說,態度認真的說:「我跟你商量個事。」
顧鳶挑眉:「什麼?」
權燼直接說了:「我要去見個人,你跟我一起。」
「你如果有事就去處理,為什麼拉著我一起,我不是閒人,也不是沒事情做。」顧鳶猜不准他是要帶她去見誰。
自然不能輕易答應。
權燼想的事,如果五叔帶著那前妻在身邊,他這麼去了恐怕……所以他打算把顧雪梨帶過去。反正現在已經離婚了,不存在身份之間的尷尬隔閡。
「就去一趟,」他試著遊說她:「不會耽誤你很久的時間,等結束了,你想去哪裡,做什麼事,我都不會幹涉。」
顧鳶睨著他:「你說真的?」
「當然。」他很篤定。
權燼的話,聽一半信一半就好,他雖然不是個滿嘴跑火車的人,但他沒什麼信譽度是真的。像顧鳶這樣的精明商人,不是很想跟他做交易,會虧。
但是就現在這情況,為了脫身,其實沒什麼不可以試一下。
他應該不至於帶她去老宅,這點顧鳶還是可以篤定的。
她走過去拿起包包,問他:「能先透露一下,是去見誰麼?至少讓我能有個準備不是麼!」
他說:「一個長輩。」
顧鳶猶豫了:「長輩?你父母?」
如果是穆瀾夫人和權家主,顧鳶想,還是不去了,到時候身份扯出來很難堪。
「你怎麼會想到去見我父母?或者說……」他唇畔揚起一抹壞笑:「你希望我帶你去見我父母?」
顧鳶露出得體的微笑,將包包掛在肩膀上:「我有自知之明,權家什麼樣的家族我拎得清,我也清楚自己的位置該擺在什麼地方,不會僭越我不該踏入的高度去高攀。」
權燼從她的話語中聽到了她的清醒。
說實話權燼並不是很不喜歡,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保持得這樣清醒。
比如他,遇上她以後就一直沒清醒過。
「不是去見我父母,也不會突然帶你回我家。」他給她吃了顆定心丸,並說了句真心話:「不過我還挺期待帶你回我家的那一天。」
顧鳶驀然看向他。
他揚起一個迷人的微笑。
她雙臂環胸,好整以暇看他:「你說你離婚了,這一剛離婚就迫不及待準備二婚?」
權燼還是那句話:「我跟我前妻沒感情。」
顧鳶環胸的手放下,垂在身側:「但有一件事我得提一下,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還沒離婚,你是婚內出軌,而我呢,是小三。」
他沉默了幾秒,伸手過來替她拿了包包拎著,表現出自覺的紳士之舉:「我和我前妻斷得很乾淨,沒有什麼糾紛,我也為我之前的行為跟你道歉,是我瞞了已婚的事實。」
說完,他看了腕錶上的時間,再不去,五叔又該打電話來催了。
顧鳶見他道歉道得如此誠懇,一點也沒有對前妻的愧疚,心裡就挺不舒服。
畢竟他一口一句的前妻就是她自己。
見他已經替她拎好包包了,乖乖的,無言的,望著她。
算了,扯來扯去扯不清,還是膈應自己。
顧鳶昂首闊步走在前面:「走吧。」
權燼像個小跟班似的,趕緊跟上。
車程將近十分鐘左右才抵達目的。
當顧鳶看到不是老宅,而是燕京有名的花謝園,她心裡感謝權燼真的做了回人,沒有帶她去老宅。
「你長輩約在花謝園談事,想必是格外風雅之人。」顧鳶對花謝園很熟,因為全國連鎖,跟碧海生香一個檔次。
碧海生香是文人雅士喜歡的靜地。
花謝園不差分毫。
權燼下車之後便牽著顧鳶的手往裡走,回答她說:「嗯,我五叔就喜歡這樣的地方。」
五叔?
權胤!!
顧鳶腳下驟然停頓。
是去見權胤!!
權燼回頭看她:「怎麼了?」
顧鳶很清楚,現在她隨便表現出一個跟平靜反差很大並不該有的退怯表情,都會引起權燼的懷疑。
所以,她露出了一個有幾分擔憂的神情問:「你五叔他……嚴肅麼?」
權燼見她害怕,笑了:「原來你也會怕。」
「什麼怕?我不是怕!」顧鳶一口否認,「這是見你長輩應該有的反應而已。」
權燼:「所以是裝出來的?」
顧鳶挽在他胳膊上的手,暗搓搓的掐了一把他胳膊:「戳穿我你很痛快麼?!」
他嗷嗷叫了兩聲:「你擰那麼一點,很疼啊。」
「就是因為這樣才疼啊!」她附和得理直氣壯。
權燼也不生氣,低頭就親了她一口,親在臉頰上:「要是待會兒我不經意露出胳膊上的青一塊紫一塊,我五叔看到了問起,我就說是你家暴。」
顧鳶:「……」
他有著暢快的閒心開玩笑。
但此時顧鳶已經開始心慌了,面上卻一直維持著原來的表情,沒有露出分毫異樣。
進去的路上,顧鳶在心中盤算這接下來該怎麼做。
權胤為什麼會突然找權燼?偏偏是在這個檔口。
權胤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但並不代表他會陪她演戲,更何況被蒙在鼓裡的還是他親侄子,權胤自然是護短的那一方。
她知道自己早晚會以真實身份個權燼坦白,沒想到這一刻馬上就來了,讓她如臨大敵。
最初不坦白是因為權燼對她無感,她想以另一個陌生的身份與他認識,至少留下一份好感,之後再以真實身份認識不至於把臉撕太開。
真的到了這一刻,顧鳶如何不心慌。
接下來面對權燼的質問,亦或是欺騙後的憤怒,他會不會徹底跟她斷了聯繫?
當然有這個可能。
其實從今天權燼的種種表現看來,以顧雪梨的身份跟他的感情其實已經很穩固了,但顧鳶心裡依舊沒底。
進電梯之後,權燼察覺到顧鳶在走神,他攬過她的肩膀靠在他面前:「擔心我五叔會吃人?顧雪梨,怕人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顧鳶從他懷裡離開站直:「那是因為我慎重對待,說明我在意。」
權燼俯身,臉湊近了她跟前:「你把普通的一次見面如此慎重對待,是開始重視我對你的感情了?」
顧鳶瞥眼看他:「你對我有什麼感情?懷念前女友的感情?」
他臉色垮下去:「我以為到現在我們已經重新複合了,而你也默認,怎麼一開口還是前前前,就不能是現麼?」
顧鳶:「僅僅口頭上的承諾就是耍流氓,我可沒答應複合。」
「……」
『叮-』
電梯到達樓層的提示音響起。
權燼一手拎著顧鳶的包包,一手牽著她從電梯出來。
顧鳶一向氣場強大,跟在權燼身邊卻也有小女人的姿態,兩人在外形上是如此般配。
門外的侍者推開了障子,再將一男一女的拖鞋擺放好。
兩人換了鞋進去。
室內的檀香很濃郁,伴隨著裊裊飄來的茶香,格外好聞。
權燼看到榻榻米上盤膝而坐的男人:「五叔,我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