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她對別的男人笑,醋意橫飛
2024-05-30 21:00:02
作者: 南溪不喜
顧鳶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她簽字的時候,手在發抖,那筆桿好似有千斤重,以至於她幾度拿不穩筆桿,最後簽下的名字變得歪斜潦草。
但可看得出來那是兩個字是:顧鳶。
「好了。」她丟了手裡的筆桿,竭力掩飾住自己的冷靜,對方律師說:「辦理離婚登記想必他不會親自來,我這邊也不會去,各自雙方代理辦了就行。」
「好的,我會轉告給他。」方律師說。
其實剛才顧鳶簽字時,手在發抖的那一幕,方律師看到了。
顧鳶雖然掩飾很好,完全是一副不在意、無所謂的態度,但方律師總覺得顧鳶身上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悲傷。
她沒有解脫的表情,眼裡明顯有異樣的情愫。
複雜,晦澀,難懂。
在方律師看來,她是…很不舍。
方律師:「你……」
「我沒事,你別過問。」顧鳶的反應就像被踩中尾巴的貓。
方律師從顧鳶的態度中明白,有些話不適宜問,只不過,方律師此行還有一個任務。
「顧小姐,還有一件事,這份文件你看一下。」方律師把權燼交給她的那份文件雙手遞到顧鳶面前。
來之前,方律師怎麼也沒想到顧鳶會這麼爽快的答應離婚,幾乎不費他任何口舌。可方律師現在卻犯難了,這份文件里的內容……
現在顧總這麼痛快的答應離婚,讓方律師覺得文件里的內容很無恥。
顧鳶心裡已經猜到了會是什麼,打開看了之後,瞭然的表情代表了和她心中想的一樣。
她和上文件丟在那桌上,明確說:「離婚是離婚,撫養權,不可能給他。」
「好的,我知道了。」方律師應道。
方律師現在的心態就只傳個話,他不想再繼續接權燼爭奪撫養權的案子,在他看來,這位顧總已經妥協到這樣的程度,甚至在財產分割上也沒有爭取過權家的什麼利益,權燼他有什麼臉爭奪撫養權?
更別提,女兒還是在母親身邊長大。
就算是按照正常流程打官司,權燼那方也沒有資格爭取撫養權。
而權燼必定不會走正常流程的官司,所以最終的撫養權會有點懸。
「方律師是否在思考,應該怎樣說服我放棄撫養權之後會得到巨大的利益?」見方律師久久不說話,顧鳶溫和的聲音傳來。
方律師怔然的看向顧鳶。
顧鳶淡淡的聲音道:「我不是賣女兒。我能妥協離婚,絕不會妥協把女兒的撫養權給他,女兒的撫養權就當下這個情況他想都別想。你把我說的原話一五一十轉告給權燼,這就是我的立場,他如果無視我的立場非要做一些卑劣的事,我想,有些事情我也沒必要再和他妥協。」
方律師點頭:「我都明白。顧總,我會把你剛才所說的原話轉告給他。」
如果換做之前,方律師一定用自己的本職立場和對方展開一場口舌之戰。
但是現在,方律師已經想好了怎麼跟權燼交差。
方律師走後,顧鳶在沙發上靜坐了許久許久,她整個人猶如經歷了一場大戰,當這場戰役結束後,她精疲力竭,渾身都被抽乾了力氣。
權燼,如你所願,我們離婚了。
遲聿,我想你了。
……
……
簽了離婚協議之後,剩下的離婚登記及其他手續,都由各自安排的人代辦理,顧鳶和權燼兩人都沒出面。
這個婚算是正式離了。
顧鳶恢復了單身,成了前妻。
而她的另一個身份顧雪梨,也在前段時間恢復了單身,成了前女友。
她和權燼的距離越來越遠……
在離婚後的第五天,顧鳶去燕京接穗穗。
余如錦在得知顧鳶要來接穗穗,自然不會強留,這幾天她已經很開心也滿足,下午她打電話把權燼叫回來老宅。
權燼回到老宅,先去穆瀾夫人那看了女兒,再去北房找奶奶談話。
「鳶鳶明天要來老宅接穗穗,這次,你親自去機場接她。」
坐在主位上的余如錦,面容端莊,正襟危坐。
這副架勢,宛如老宅發生了什麼大事。
主位下面是太師椅,扶手旁的小桌上擺著小盆景,是長得極好的黃楊。
權燼就著旁邊的太師椅坐下來,坐姿還算規矩,難得沒有拒絕老太太的命令,還問:「她一個人來麼?」
余如錦冷著臉:「不然你以為幾個人。」
權燼撥弄著那一株小盆景,漫不經心道:「我能以為會有五叔和她一起來老宅,晚上再備一場家宴,她正式以我五嬸的身份自居,當然了,沒什麼可尷尬,畢竟也沒感情,奶奶不用擔心這點,想必五叔也不在意這些。」
余如錦:「……」
你就作吧。
我看你以後恢復記憶了怎麼收場。
這些話余如錦憋在心裡邊,嘴上說正事:「你這麼說,我也不確定明天會不會有你五叔一起,明天你去機場接她來老宅,家宴就不備了,鳶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奶奶您還真是事無巨細,處處替她考慮周到。」權燼說,話里有幾分散漫的笑意。
余如錦看著他一下一下撥弄著那一株黃楊,心疼得不得了:「別薅了,再薅就給我那小黃楊給薅禿了。」
「行,不薅了。」他收了手。
好歹夫妻一場。
如果沒有那天晚上的夢,權燼對待顧鳶這個沒見過面的妻子,大概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但自從做了一次那個奇怪的夢以後,權燼就很害怕他跟這個前妻有過感情。
他承認自己一開始詆毀她不對。
也承認自己出軌對不起她。
起初知道她和五叔走得近,他還一心看笑話。
後來,卻覺得鬆了一口氣。
離婚這件事一直拖著就好比把他放在絞刑架上,會隨時受刑,只能儘快手起刀落斬斷了這段婚姻,不想給彼此留下一些道不明的遺憾。
以至於撫養權他也沒有撕破臉去爭,只能以後儘量空出時間來多陪一陪女兒。
這次她來燕京接穗穗回去,奶奶要他去機場接她,說實話權燼內心是抗拒的。
以後難得見到,好歹夫妻一場,所以權燼沒有拒絕,還是去了。
……
顧鳶在還沒出門時,就接到了余如錦打來的電話。
告知她權燼會親自去機場接她,而且再三保證這次一定到。
顧鳶先應下余如錦,然後刻意把航班時間延後了兩個小時,再發給余如錦。
她沒打算和權燼見面。
已經過了五天,還沒跟穗穗分開過這麼久的顧鳶,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自己不在穗穗身邊這段時間,穗穗有沒有很想她,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有沒有乖乖聽話……
這五天裡她也沒有刻意去問奶奶,擔心問多了給奶奶造成心理負擔,一邊捨不得,一邊又要把穗穗還給她,索性,五天後顧鳶才提去燕京接穗穗的事。
另一邊,燕京。
余如錦收到顧鳶發來的航班時間,準備轉發給權燼。
在準備轉發之時,余如錦很擔心不孝孫這回又失約,她側目看了眼身邊的阿福:「你說,我要是把鳶鳶的航班時間往前推幾個小時,你覺得怎麼樣?」
阿福立即就反應過來:「老夫人的意思是,讓小少爺先去機場等著?如果小少爺那邊有事情耽誤了去接顧小姐,就算去晚了也沒事,還沒到時間。」
余如錦豎起大拇指:「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
阿福覺得能行:「那要提前多久?」
余如錦:「以我對他的了解,怎麼也要提前三個小時。」
阿福皺眉:「三個小時會不會太提前了?如果小少爺按照時間去了,那豈不是要讓小少爺在機場等三個小時,他肯定等不了這麼久。」
余如錦:「那就兩個小時,應該沒問題了。」
阿福點頭附和:「兩個小時應該沒什麼問題,到時候小少爺打電話來問,就說看錯了時間,再拖一下,應該沒問題了。」
余如錦一臉欣慰的道:「阿福,還是你了解我在想什麼。」
……
顧鳶這趟來穗城沒有帶什麼來,她可沒打算在老宅歇一晚。
她的計劃是今天來,接了穗穗就今天走。
最近天氣熱起來,她穿了件秀珠的高腰上衣,和淺藍色牛仔長褲,一雙纖細的腿筆直又修長。腳上穿的是一雙淺棕色馬丁靴,還戴了一頂漁夫帽,大概是還有三年就奔三了,她越來越喜歡靚麗的年輕化穿著打扮,平時在公司里黑白系列總會有些悶人。
從機場出來的時候,顧鳶行走過的回頭率一如既往的高。
她已經叫了網約車,也發了微信給余如錦說自己提前到了,現在就過來接穗穗。
余如錦很快回復過來。
春意盎然:鳶鳶已經到了嗎?小燼也在機場外,你看他了嗎?
春意盎然:我本來擔心小燼這回又耽誤時間,幸好我讓他提前來。
春意盎然:鳶鳶,小燼接到了你給我發個微信。
『嗡-』
『嗡-』
『嗡-』
微信提示音震動了三下。
顧鳶按下Home鍵,點開微信里和春意盎然的微信對話框。
看到這三條微信後——
顧鳶:「……」
她都已經把航班的時間延後了兩個小時發給奶奶,權燼居然提前了兩個小時到?
顧鳶步伐驀然停住,站在原地思考該從哪一個方向走。
這一次顧鳶為自己的計劃不嚴謹感到鬱悶。
她自作聰明延後了時間,怎麼就沒想到,奶奶或許會把時間提前。而奶奶把時間提前的原因是因為擔心權燼遲到,結果他不僅沒有遲到,還已經到了。
就在顧鳶思考應該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情時,一道搭訕聲傳來:「hi,小姐姐。」
顧鳶側目,就見一個五官深邃,擁有一雙蔚藍色雙眸的少年站在她左邊,正禮貌的跟她打招呼。
「你好。」顧鳶回道。
少年看樣貌不像混血,五官特別深邃,那雙眼睛是大海的蔚藍色,身上背著一個雙肩包,手裡還拎了一個電腦包。因為主動跟她打招呼,所以看起來有些羞澀,年紀不大,估計是學生。
他直白而熱烈的誇讚她:「你真的很漂亮,一眼就吸引了我,我還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漂亮的女生。」
顧鳶:「……」
口音沒多少,中式發音很流利。
顧鳶回以禮貌的微笑:「謝謝。」
「我的中文名叫羅巷,在燕京讀研一。」少年介紹完自己,並亮出自己的手機:「我們可以加一個微信嗎?你放心,我不做微商,平時不會打擾到你。」
「……」顧鳶握著手機動:「你在燕京讀研一?」
「嗯,我學的是東方藝術史,讀完研應該還會讀博,不然不好找工作。」他說得那麼真誠,態度可掬,少年的親切感十分吸引人。
顧鳶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確實。」
「你也知道吧,誒,太難了。」他無奈的表情又可愛又純情。
顧鳶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他聊著,就是沒同意加他微信,並悄悄將手機關了機,一切都在做著不經意的準備。
聊天中顧鳶看出來對方對東方文化濃厚的興趣:「你真的很喜歡東方文化。」
他露出很驚訝的表情:「哇,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顧鳶微微笑了笑。
不是看出來的,是你自己說的。
她這一笑,羅巷被迷倒了,沉醉在顧鳶的笑容里:「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太好看了,我沒有見過比你笑起來更迷人的女生。」
少年誇得格外賣力認真。
因為辭藻用不來太多,不然一定會把那些誇人的辭藻全堆砌在她身上。
也是在這短暫的聊天中,顧鳶得知了對方是混血兒,母親是港城人,父親是日不落帝國人,他隨他的外國父親較多,只遺傳到了他港城母親的性格。
所以顧鳶起初沒看出來他是個混血兒。
機場的人越來越多。
擔心要分別了,羅巷再次問她要聯繫方式,顧鳶應了聲好,拿起手機一看,頓時露出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我的手機關機了。」
她還當著羅巷的面假裝按了幾次:「看來是沒電了。」
羅巷露出無比失落的神情,認為她應該是不想留下聯繫方式,他也知趣,禮貌的對她微笑了一下,準備離開時,顧鳶喊住了他:「羅巷,等一下。」
羅巷驚喜的回過頭。
他不知道讓他更驚喜的事情還在後面。
這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問他:「你有叫網約車嗎?」
羅巷回答說:「我朋友來接我。」
「那可就太好了。」顧鳶上前,「方便……可以搭一下車嗎?我手機沒電了,身上沒有現金,支付方式都在手機里。」
羅巷一聽,出於紳士的禮貌,下意識就說:「我可以借給你錢。」
顧鳶:「……」
不過好在他反應過來後,立馬說:「我發現我好像沒帶現金,我可以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怕她說麻煩之類的話,他已經提前說了句:「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
顧鳶微笑。
為了避開權燼,顧鳶跟隨這個初次見面的英俊混血男孩,一起走出了機場。
人多時,她往羅巷身邊靠,而羅巷也非常紳士的用手替她擋住那些人,真的非常非常紳士。
……
機場外不遠處。
權燼的車停在那。
他是自己開車來的,也是為了方便,等了快二十分鐘沒把等出來,權燼準備問奶奶那邊時間有沒有問題。
最關鍵的是,他沒見過那個前妻,出來了也不好認。
接人本來就靠打電話,但他不是很想跟她打電話,以免接電話的又是他五叔,挺尷尬的。
實在沒能把人等出來,權燼只好破例打開手機,找到那個沒有備註的電話號碼。
奇怪,明明沒有備註,他卻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他那前妻的電話號碼。
撥通——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權燼:???
打不通電話!
他那前妻不會把他電話號碼都拉黑了?
鬱悶。
權燼不死心的又打了一次,聽筒里傳來了跟剛才一樣的話語,打不通電話,他心情越來越煩躁,降下車窗手搭在車窗沿上,一臉的不爽。
又打了兩次,都是一樣的情況。
權燼撒氣似的把手機丟在了副駕駛。
他下車來,準備去機場找找看,那個女人是一個公司董事長,出行會帶保鏢吧,一眼就鶴立雞群,應該能認出。
走出幾步,他又猶豫了,去機場裡找一個沒見過的人,豈不是跟傻逼一樣?
他倒回來拿起手機,點開百度搜索一下那個女人的照片。
顧氏集團在穗城好歹那麼大一公司,更是上市公司,那個女人的照片肯定能在百度裡面找到。
他打開搜尋引擎,在白框裡輸入:顧氏集團顧鳶本人資料。
指腹點開。
頁面倒是沒有照片,在百度百科的個人資料里。
他點開顧鳶的百度百科,由於天光太亮,屏幕上的光暗,看不太清楚。
他準備拿起手機點開細看。
而這時,他的餘光瞥見兩個身影。
一男一女有說有笑,一看就像情侶,非常養眼。
男的是個外國人,很年輕,也很英俊。女的穿著很青春靚麗,細腰長腿,膚白貌……容貌看不見。
人都會被美好的事物所吸引目光。
那個女人的腰是真的細,跟顧雪梨有的一比,還有那腿,也跟顧雪梨有的一比。
對比完了,權燼嘖了聲。
他是不是太久沒女人了,見到個身材好就想到那個女人。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挪開目光,他親眼看到那一男一女上了車。女人在彎腰上車時,那露出的一截細腰仿佛能輕易扼斷,等她上車後,取下了臉上的墨鏡和頭上的漁夫帽。
說巧也是真的巧。
權燼這個角度看過去,是從那輛車的車窗前面往後看,正好看到了那個女人取下墨鏡和帽子後的臉。
那一刻——
權燼:「……」
人生真是處處逢驚喜。
即使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但對權燼來說,也不至於不認識。
那個讓她不好過,日漸消瘦,渾渾噩噩的女人,在時隔十多天以後,終於出現在他眼前,但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而那個年輕的外國男人,彎腰把頭探進車內對她說了什麼,她臉上露出了靦腆的笑意,是他從未見過的。
權燼好酸。
很快,那輛車掉了個頭,開走了。
權燼收起手機,要看照片認人什麼的全都拋諸腦後,更忘了要接人的事,他坐回車上,驅車跟上那輛車。
跟了一路,權燼跟到了尼泊爾酒店。
權燼在一處隱蔽的地方停車,一臉陰沉的盯著尼泊爾酒店外停下的那輛車。
顧雪梨從車上下來,跟著下車來的還有那個年輕的外國男人,不知道顧雪梨對那個男人說了什麼,那個男人笑得格外的開心。
然後,權燼就看到了令他咬牙的一幕。
顧雪梨和那個男人一起進了酒店。
不過兩人站在前台那站了許久,一直在擺弄著手機,年輕男人還紳士的幫她提了一下包包,她笑得格外甜美,完全不似在他面前放得開。
權燼覺得好刺眼。
太特麼刺眼了。
他不聯繫她,等著她來主動聯繫他,等著她來道歉,結果她早就把他拋到九霄雲外,和一個外國佬打得火熱。
還笑得那麼甜,衣服露出來的腰那麼細……
怎麼就沒露給他看過!
權燼氣得咬牙切齒,對於要接人的事情完忘得乾乾淨淨,現在一腔怒火找不到地方撒,他推開車門下車。
當看到顧雪梨送那個男人出來酒店,他猛地拉開車門坐回車上。
坐在車內,他看到顧雪梨跟那個男人揮手,男人好像很依依不捨,走時,回頭還看了她好幾眼。
權燼:「……」
他手好癢。
忽然就很想砍點什麼。
這才多久啊。
跟他結束了,就又來燕京釣凱子。
可把你能的!
顧雪梨!!!
此時權燼的內心已經在咆哮。
……
顧鳶跟那個純情的混血少年道了再見後,總算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不道德,但是如果讓她跟權燼就這麼在機場見面,她是不想的。
即使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權燼的記憶明顯出現了遲聿的記憶,她很害怕權燼再看到她,遲聿的記憶就會徹底侵占。
先避開。
過段時間就好了。
她也沒打算住酒店,剛才都是做給那個混血少年看的。
她準備重新叫車去老宅將穗穗接出來,速戰速決。剛拿起手機的她看到對面走過來一個人,那人走得步伐極快,上了階梯,顧鳶看過去,不偏不倚與那個人的目光對上,她迅速挪開視線,轉身往酒店裡走。
身後傳來權燼充滿怒意的聲音:「顧雪梨看見我就躲,你躲什麼!」
顧鳶假裝沒聽到,繼續往裡面走。
權燼見她躲著自己,甚至不應他,氣得火冒三丈,幾步追上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拉住她:「看見我跑,是耗子見了貓,還是我比貓還可怕?」
顧鳶冷靜下來,回了句:「你認錯人了。」
認錯人?
???
她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這麼句話,把兩人關係撇清得乾乾淨淨,讓權燼挫敗的同時更多的滔天怒意。
她就這麼沒心沒肺?
在他夜裡夢裡輾轉怎麼也忘不掉她的時候,她倒好,迅速脫身找下一個冤大頭。
「顧雪梨,不認識我是嗎?我讓再認識一下。」
被氣到失去理智的權燼,扣住顧鳶的臉,直接欺身強吻過來。
顧鳶料到他會失控,在他強吻過來的時候就撇開了臉,冷靜對峙:「權少爺好奇怪,當初是你把我甩了,現在這麼激動又是怎麼回事?」
「呵……你問我怎麼回事?」從他剛才親過去被她躲開的時候,權燼心口狠狠的被扎了一下,太扎心了。
連親都不讓他親。
「我怎麼回事你不清楚嗎?」他冷冷的聲音反問道。
顧鳶睨著他蓄滿了怒意的雙眸:「抱歉,真不不清楚,公眾場合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何況權少爺身份敏感,別自找沒趣。」
權燼依言當真鬆開了她,咬了咬牙:「你說得對,我還真是犯賤,自找沒趣。一看到你和別的男人走在一起我就心裡不舒服,我酸的要死,醋要飛起來了,我就不該跟過來,不對,我剛才就不該在機場外抬頭看那一眼,要是沒看到,就沒現在這些事了!我自找的行了吧!」
顧鳶:「……」
果然是在機場看到了她。
即使她都已經很小心的偽裝,結果還是被他看到。
只不過他好像完全沒有遲聿的記憶,只知道她是顧雪梨,而且,他也沒有認出她是顧鳶。
思及此,她勉強鬆了口氣:「你好。」
權燼:「我好?顧雪梨你能再跟我生疏一點嗎?」
顧鳶改了語氣:「你最近好嗎?」
權燼:「拜你所賜,很不好,你滿意了吧。」
顧鳶:「……」
此時權燼的火氣還很大,不僅一點沒消,還一直往上冒。
「剛才不是說我認錯人了麼,怎麼現在又肯承認了?」他的聲音甚至比他的臉色還冷。
顧鳶哦了聲。
他追著問:「你哦什麼?」
顧鳶看他一眼,只是一眼,便收回目光:「當初是你把我甩了,還把我拉黑,做得那麼決絕,現在又來問我為什麼裝不認識你,不知道是你有那大病,還是我有那大病。」
權燼毫不猶豫的承認:「是我,是我有病,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認識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還敢讓我當替身,你能耐啊。」
顧鳶:「……」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
以至於酒店大廳里的前台那邊都快聽見了,甚至已經出來人估計要詢問他們什麼情況。
顧鳶不想應付他,拉著他往外走。
他沒掙脫開,跟著她的步伐問:「帶我去哪?」
顧鳶聲音淡淡的,目不斜視看著前方的路下階梯:「不是橋歸橋路歸路麼,既然見了打聲招呼就夠了,我也還有事情要辦,再會。」
出來後,顧鳶鬆開她的手腕。
「顧雪梨。」他怒意平息後的平靜聲音傳來。
「嗯?」顧鳶應了聲。
既然遲聿的記憶沒有侵占,顧鳶擔心的事情就少了一件。
至於以顧鳶的身份正式面對他,顧鳶想,也不用再瞞著掖著,她現在就去老宅,權燼一定會跟上,到時候到老宅說清就好了。
她已經在心裡邊打算好。
但算漏了權燼的心思。
他忽拉住她的手往酒店裡走,他的手腕力道很大,顧鳶完全掙脫不開,她問:「你要幹什麼?」
他的回答只有一個字:「你。」
顧鳶:「……」
到了前台,權燼掏出身份證訂了一間總統套房,訂總統套房的人,前台會安排人送他們到十七層,但被權燼拒絕了。
門卡拿在手裡之後,他帶著顧鳶乘電梯上樓。
總統套房在十七層。
乘坐電梯時他一直很安靜,只不過是安靜的盯著她,盯得顧鳶很心虛。
十七層的提示音響了。
權燼拉著顧鳶從電梯出來,進了套房之後,他把她往裡面一帶,隨後關上門。
門卡插進去,整個套房裡的所有燈光全部亮起。
顧鳶還沒說話,他沒什麼情緒的聲音傳來:「穿得很漂亮,怎麼在我面前的時候不見你這麼穿?」
顧鳶淡淡的聲音回道:「穿衣自由要你管?」
他走近了她身邊,手落在她的腰上扼住,有點癢,顧鳶縮了一下,他肆無忌憚的扼住:「這麼細的腰,是不是很容易折斷?」
顧鳶:「……」
沒得到她的回答,他面上的平靜維持不下去,唇畔貼近她耳邊咬牙切齒問她:「是我不夠大麼,你去找一個外國男人?」
顧鳶:「……」
他可真是什麼都不忌,什麼都敢說。
想必剛才她對那個混血少年的態度,都被他看見了,顧鳶還是解釋了一下:「他幫了我一個忙,我對他和顏悅色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很大,我看了心裡不舒服。」他說。
顧鳶睨了他一眼:「那就不舒服去吧。」
說完她就要走。
身後並沒有傳來歇斯底里的怒吼聲。
有的,只是他卑微認錯的聲音——
「你別走,我錯了還不成嗎。」
「我承認我賤,我就是喜歡你,當替身也喜歡。」
「我一直在克制自己不去找你,想把你忘掉,甚至不過問你的任何事,我以為我可以這樣把你忘掉。但是我今天看見你了,你就在我眼前,距離我那麼近,近到我發現……原來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我對你的思念好像越來越濃沒辦法克制住了,我真的很想你……顧雪梨。」
如果沒有最後那三個字,顧鳶會以為,對她說這番話的人,是遲聿。
顧鳶回過頭,忽然問了他一句:「上次你好像就承認過,你結婚了吧?」
他立馬說:「離了,我現在單身。」
顧鳶:「甘願當替身?」
他臉色沉下來。
顧鳶:「可是我對你好像沒什麼感覺,散了吧。」
她欲走,他上前攔住,對她說:「我真的離婚了,我保證以後不再對你說那些話,再給一個機會行不行?」
顧鳶問:「你對你前妻沒感情嗎?」
「沒有。」他想都沒想矢口否認:「一點感情都沒有,就算結婚也是各玩各的,你不用擔心我對她余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