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我而已

2024-05-30 20:59:38 作者: 南溪不喜

  以道安現在的能力,不論想為盛藝做什麼,對他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只不過他都習慣於默默的做,從不告訴任何人。

  「吃飯吧,再不吃,菜都要涼了。」顧鳶給盛藝夾菜。

  盛藝拿了筷子開動。

  把顧鳶給她夾的菜吃了之後,盛藝就專注夾肉吃,而且是大口吃肉。

  顧鳶沒見她夾蔬菜吃,這食指大動的樣子就跟貧民窟逃難來的一樣,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你不減肥了?」

  「不減了,最近在家躺著總是容易餓,我覺得我已經提前到達了退休地步,趁著現在,我好享受一下退休後的生活。」已經想開的盛藝,嘴裡塞滿了肉,一下子咀嚼不過來,囫圇不清說:「而且要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這可是萬年不變的真理,也是鳶鳶你教我的。」

  這話以前是顧鳶愛說給盛藝聽。

  盛藝每次聽了都會反駁:我要是真的每回都吃飽了再減肥,那估計我現在不叫盛藝了,應該已經改名叫胖藝了!

  「乾媽~~」

  

  「乾媽~乾媽~」

  「窩來啦~」

  脆生生的聲音從某一個方向傳來。

  盛藝循著聲音一看是穗穗,也不知道門外跑進來的,穗穗手裡還拿著幾支漂亮的薔薇花。盛藝忙把筷子放回青瓷做的筷枕上,剛一伸手的時候,穗穗已經撲進了盛藝懷裡。

  在穗穗踮腳的同時,盛藝非常配合的俯身,然後一個香香軟軟的親吻落在她臉頰上。

  「mua~」

  「乾媽,穗穗想你啦~」

  奶音太可愛了,好想一口吃掉!

  她看了眼顧鳶。

  這一眼看得顧鳶秒懂:「……」

  我女兒把你當乾媽,你卻想要吃她~

  盛藝笑得可壞了,她把穗穗抱進懷裡,用力的吸了一口奶香味兒:「穗穗寶貝呀,你這麼這麼可愛,乾媽好愛好愛你呀。」

  穗穗被抱緊到快無法呼吸了,朝媽媽投過去委屈的小表情:「媽媽~」

  顧鳶看了無奈,一句話解救穗穗:「待會兒要是又給孩子弄哭了,你自己哄。」

  盛藝一聽,趕緊先鬆開了穗穗,一看小姑娘,小臉都漲紅了,好不委屈。

  盛藝揉了揉穗穗那肉嘟嘟的臉蛋,細聲細語的說:「對不起穗穗,乾媽好久沒見你了,實在是想你想得緊。」

  顧鳶這話起作用的緣故,是因為之前發生過太多次這樣的事情,盛藝很喜歡帶穗穗,但又總是不能照顧到很好,所以總是發生很多小意外。

  要麼就是穗穗從她眼皮子底下逃跑。

  要麼就是把穗穗弄哭了,怎麼也哄不好。

  盛藝大概就是所有的小姨原型了。

  穗穗把手裡的幾支薔薇花分出來一半,踮起腳遞給盛藝幾支。

  盛藝欣喜的接過了那幾支薔薇,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兒,對穗穗說了聲:「謝謝寶貝送我的花花,我很喜歡。」

  穗穗露出一排整齊的貝齒:「不客氣哦,給乾媽花花,希望乾媽闊以早點找到男朋友~」

  男朋友??

  盛藝一愣,看了看手中的幾支薔薇,又看向顧鳶,忽然發出一陣笑:「我已經孤家寡人到這個地步了嗎哈哈哈哈哈……」

  顧鳶支著的手腕傾斜,托腮惋惜附和:「瞧著,估計也差不多也到這個地步了。」

  盛藝的笑聲戛然而止,笑不出來了:「……好吧。」

  然後摸摸穗穗的頭頂,說:「那麼,乾媽會盡力,爭取找到一個男朋友,再生一個崽兒,最好是弟弟……哎!」

  嘆了聲氣,盛藝對顧鳶說:「你說姐弟戀行麼?」

  顧鳶:「……」

  早在很久以前,兩人一起讀書那會兒,盛藝就說她要先結婚生小孩,一定要是個男孩,後結婚的顧鳶再生個女孩,兩人又可以結親家了!

  那時候盛藝一直非常堅定的認為,她會是最早結婚生子的那個!

  結果,鳶鳶的女兒都快三歲了,她還是個孤家寡人。

  不過現在事已成定局,盛藝還是看得很開的,立馬就退而求其次,表示姐弟戀也是可以的!!!

  還多次給顧鳶洗腦,姐弟戀為什麼不可以呢?姐弟戀多甜啊,姐弟戀多幸福吶~

  顧鳶對此好無語。

  只說:「等你結婚,再生小孩,要是頭胎是個女孩,那得再等幾年你才結婚,到時候我們家穗穗都快十歲了吧,而你的兒子差不多才剛滿月,這年齡差你確定可以?」

  盛藝反駁說:「哪可能再等幾年,說不定我就這兩年來了桃花運,再來個奉子閃婚也不一定的哦。」

  這話里頗有幾分信誓旦旦的意味。

  顧鳶將穗穗抱起來,坐在她旁邊的位置,回了盛藝的話:「你這話,是不是在傳達什麼,難不成總算是有心儀的人了?」

  「總算???」盛藝表情誇張。

  顧鳶格外淡定:「可不是總算!」

  盛藝拿起筷子:「鳶鳶,你的一句總算,讓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你等著,我明天就去報名參加相親節目,今晚再下一堆相親軟體,什麼珍愛網、同城相親、知心婚戀、真愛婚戀等等,我下一堆。」

  顧鳶:「……倒也不至於。」

  盛藝猛點頭:「至於,一定至於,不然後以後姐弟戀的年齡相差太多,也不是那麼好。」

  顧鳶:「……」無話可說。

  一頓晚餐吃得格外愉快。

  穗穗最近一直胃口大開,今晚吃得也不少,讓顧鳶特別省心。

  盛藝什麼話題都聊,話特別多,這頓飯大多數時候都是盛藝在說話。

  又回到自己的終身大事,盛藝惋惜:「雖說不結婚有不結婚的好,但沒嘗過戀愛滋味的我,還是很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顧鳶笑意蔓延開:「相談戀愛呀?」她話里意有所指:「現成的就很多啊,要多注意觀察身邊。」

  「觀察倒是不必要,我結識那些想泡我的小開,都是只想玩玩而已,全都是一副走腎不走心的的花花公子樣。」

  剛才那句話在盛藝聽來,顧鳶讓她觀察身邊,除了娛樂圈裡的那些人,無非就是一些混熱鬧的小開。

  而且——

  「我身在這個圈子裡也沒辦法,多數時候只要進一個劇組,男演員就明里暗裡的表示想要跟我做劇組夫妻,等殺青了各走各的,一開始無語透頂,現在嘛,心態已經淡定了,一句話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盛藝說得那叫一把辛酸淚:「你看,這種形式下,我身在這樣的圈子裡,哪能遇到一個真心的。無緣無故對你說真心的人,都是只是想睡我而已。」

  顧鳶對盛藝渾然不自知的反應有些無奈:「你啊,有時候挺聰明的,有時候腦子又木得很,不怎麼開竅。」

  盛藝湊了過來:「此話怎講?」

  顧鳶夾菜到盛藝碗裡:「此話,應該先吃飽飯再講。」

  盛藝吃了菜,又給自己倒了一小杯紅酒,然後舉起小杯子碰過去到顧鳶那邊:「鳶鳶,上次的事情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知道我這樣又顯得矯情了,這杯為我們的閨蜜情,我幹了。」

  顧鳶只抿了一小口。

  嘴裡的紅酒味蔓延開,唇齒留香。

  她夾了菜放嘴裡,慢慢咀嚼著,一邊也要照顧著穗穗吃飯。看著女兒胃口如此好,不挑食,吃飯時還安分,顧鳶看著真的有一種老母親的欣慰。

  飯後。

  無聊的穗穗一直要纏著顧鳶,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走哪跟哪。

  盛藝想要摘一大束薔薇,顧鳶便親自帶著剪刀去一支一支剪下來,然後用漂亮的包花報紙包裝起來,比花店裡賣的還漂亮。

  盛藝誇張的口吻說:「鳶鳶,你要是開個花店,生意火爆的程度那不得迅速壟斷整個穗城的花店生意呀。」

  「就你嘴甜。」

  「我嘴甜是因為我每次來見鳶鳶的時候,嘴巴上都是抹了厚厚一層蜜。」盛藝說完後,自己先笑了。

  一直乖乖數花朵的穗穗突然也問:「媽媽,窩嘴巴甜嘛?」

  顧鳶騰出手來摸了摸穗穗的頭頂:「甜呀,甜到媽媽心裡冒泡泡。」

  大概是女孩子的天性都喜歡被誇,穗穗開心到眼睛都彎成新月牙。

  盛藝最近傷了腳在家休養得太閒,來了顧公館吃過飯後纏著顧鳶各種陪玩,抱著一大束薔薇,已經擺好了姿勢,顧鳶則是拿著手機給她拍照。

  拍照顧鳶不是專業的。

  但盛藝擺姿勢是專業的。

  於是不專業和專業碰撞在一起,竟也擦出了不一樣的火花。

  晚上的顧公館燈火通明。

  歡聲笑語一直持續到熄燈那一刻。

  顧公館靜謐,夜裡微涼。夜深了,還是睡吧。

  ……

  有人歡喜有人愁。

  權燼以為回到了燕京,回到了沒有顧雪梨的城市,他就會好受一點。

  結果回來之後,他更不對勁了。

  看誰都不順眼,說話就來氣,整個人就像一顆行走的地雷,要是誰不小心踩中了必定遭殃,整個權家的下人全都如履薄冰,苦不堪言。

  塗寬給權燼泡了一杯胎菊枸杞茶,放在他旁邊,勸慰道:「敗敗火。」

  需要敗火的那位,此刻坐在太師椅上,長腿隨意的交疊著,看似愜意的坐姿,如果不是那張臉看起來陰沉沉的話……

  他睨了眼塗寬泡的那杯茶,不知道又莫名其妙戳中了他哪根瘋批神經:「敗火?敗什麼火?我看起來火氣很大嗎?」

  塗寬眼觀鼻鼻觀心。

  這還需要看起來嗎?

  隔著十里八鄉都已經能嗅到你身上的火藥味了好嗎。

  塗醫生沒那嘴皮子功夫跟他講道理,索性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做事。塗醫生現在升級了,成了塗教授,手裡還帶著幾個入室弟子,整日整日都在忙。

  聽說權燼回來了,身為老夫人欽點醫生,自然是要過來看看權燼的身體狀況。

  能把火氣發這麼大都沒暈倒,說明已經沒啥問題了。

  權燼火氣發得莫名其妙,發過之後其實他自己也有意識到,自己像個被分手的瘋子,變得無理取鬧。

  那杯胎菊枸杞茶冒著騰騰熱氣,他嘴上雖然嫌棄,但手卻快過大腦的支配,拿起了那杯胎菊枸杞茶。

  胎菊放的量多,枸杞少些,又是白瓷杯泡著的,所以顏色看起來格外深濃。

  他眼睛嫌棄,嘴上卻沒耽誤,喝了一小口,覺著不怎麼燙,又連喝了好幾口。味兒有些濃,倒是不苦,他忽然想到那個小女人,吃個感冒藥都能把眉頭皺成毛毛蟲,可見是有多怕苦味。

  要死!

  喝口敗火茶都能想到那個女人,他真是中毒不輕。

  心裡鬱氣又湧上來了,權燼把陶瓷杯往木桌上用力一放,哐當的一聲,聽得對面的塗寬心口都顫了顫。

  陶瓷杯的杯口溢出來茶水,很深的顏色,不過與同為深色的木桌很快融為一體。

  塗寬抬頭看過來,先看了看差點遭殃的陶瓷杯,再看了看那人,見那人喝了敗火茶還是一臉鬱氣,貌似更甚,他實在不解:「你要鬧哪樣?」

  權燼的目光幽幽睨過來:「你是不是叫管得寬?」

  這話已經噎不到塗寬了,畢竟已經被說好幾次。

  塗寬知道,這人即使面向凶起來的時候也就是個紙老虎,跟他那些個叔叔比起來連紙老虎都算不上,最多就是只小貓咪。

  畢竟都是貓科動物嘛。

  權燼問:「管得寬,你怎麼還不走?」

  塗寬表情微微錯愕:「你在攆客?」

  權燼扯唇一哂:「你是客嗎?」

  「當然啊。」塗寬理直氣壯:「我之前受到老夫人聘請,成為你的私人醫生,隨時觀察你的身體狀況,直到你的身體狀況已經沒問題,老夫人自然而然就解除了聘請關係,我今天是作為一個客人來上門拜訪。」

  權燼又重新拿起了那個陶瓷杯,指腹沾到了杯口邊沿溢出來的水,他放回去,頤指氣使的口吻:「再倒一杯,這杯涼了。」

  塗寬呵呵一笑:「我看你是要涼了。」

  權燼睨了他一眼:「你有病?」

  塗寬維持剛才的笑沒停:「我有病我也能自己治啊,你能自己治麼?」

  權燼:「……」無語凝噎。

  懟了那麼多,這次居然被懟到了。

  塗寬重新泡了一杯胎菊枸杞茶回來,這次用的茶水要燙一些,權燼一時半會喝不了。塗寬見他一臉煩躁的起身準備走人,心說好心當做驢肝肺。

  外面的下人看到權燼出來,恨不得退避三舍,找個地方躲著,但到底是主人家,自然不能失了規矩,一個個戰戰兢兢原地站著,等小少爺路過時問聲好。

  好在!

  權燼這次沒整什麼么蛾子,徑直從老宅出來的路上,沒找任何人麻煩。

  塗寬跟上來:「你要去哪?」

  權燼:「去找我的快樂。」

  塗寬:「你要去泡女人?」

  權燼咬牙:「動不動就說我泡女人,我很缺女人嗎?給我閉嘴。」

  塗寬意味深長的笑:「喲,權少開始注意形象了,風流這套不搞啦?」

  權燼:「……」

  其實就是突然很想去找她。

  他真的很想她。

  想得快要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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