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突然喊爸爸~

2024-05-30 20:58:48 作者: 南溪不喜

  醫院。

  vip病房裡。

  穗穗已經睡著了,只不過高燒還沒完全降下來。

  也就是說顧鳶在燕京接到盛藝的電話,得知穗穗發高燒,一路奔波幾個小時趕回來,穗穗的高燒到現在都還沒完全降下來。

  這是比較嚴重的一次,顧鳶很自責,這段時間要忙的事情太多,忙完了還去燕京,忽略了穗穗,她很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穗穗。

  「鳶鳶,你不要這樣想,你這個樣子我看著都心疼。」盛藝眼眶都紅了,她看著鳶鳶自責,她更自責。

  明明鳶鳶出門之前,交代了她要照顧穗穗,結果……

  顧鳶身心俱疲,說話也有氣無力:「我沒事,讓你著急了大半天了,去休息休息吧,穗穗有我看著呢。」

  「該休息的是你啊。」盛藝嘆聲氣,無可奈何道:「你說,要是這個時候,穗穗她爸爸在該多好,你累成這樣又不肯休息,真希望能像仙俠劇里異樣,施個法讓你一秒入睡,然後再施個法讓穗穗立馬好起來,十全十美。」

  

  顧鳶:「……」

  後面的別去幻想。

  但那句『穗穗的爸爸在該多好』讓顧鳶覺得,還是可以幻想一下。

  如果此時遲聿在她身邊,她一定不會這樣焦慮難安。

  然而,再也沒有遲聿,有的只是權燼。就算權燼在她身邊,也無濟於事。

  晚上。

  穗穗的體溫降了下去,一切都恢復正常。

  顧鳶懸了一下午的心,總算平緩了些,只不過精神還是繃著的。半個小時前她打發盛藝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六點她就要進組,在這耗太久明天沒精神順利開工。

  盛藝雖然不想走,但更不想讓鳶鳶在她身上費神,鳶鳶本就已經很累了,於是乖乖的走了。

  「顧總。」

  門口傳來道安的聲音。

  顧鳶側目,就看到氣喘吁吁的道安,提著保溫盒站在門口處。

  顧鳶點了下頭:「進來吧。」

  道安這才進來。

  公司最近剛恢復太平,但顧鳶不在公司,公司里所有的事情都得找他處理,道安要忙瘋了,現在才抽出時間來醫院看小姑娘。

  「穗穗好點了沒?」道安小聲的詢問。

  「溫度降下來了,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道安進來時,神情是緊張擔心的。

  聽到顧鳶的話之後,神情才鬆緩了許多。

  顧鳶指了椅子,讓道安坐,道安沒著急坐,而是把保溫盒裡的湯拿出來:「這是我讓家裡阿姨提前熬的,顧總你喝點,可能味道會有點淡,我讓阿姨鹽味放淡點。」

  道安倒了一碗遞給顧鳶,把保溫盒下面那碗,從湯裡面盛出來的肉和玉米蘿蔔放在顧鳶面前,再把筷子遞給顧鳶。

  有兩個碗,道安不動聲色的放了一個碗回去,以為顧鳶沒看見。

  「這麼多。」顧鳶苦笑。

  道安說:「吃不完沒關係,主要家裡新請的那位阿姨廚藝很好,我一直想著讓要顧總嘗一回阿姨的手藝,總算妥了一回。」

  道安心意重。

  顧鳶哪能不領這份心意。

  今天晚上的晚餐是盛藝點的,顧鳶心系穗穗,胃口不佳,沒吃多少,大多都是盛藝在吃。

  這會兒穗穗好些了,睡得香甜,顧鳶心裡的那根弦總算沒繃那麼緊,倒也有鹽有味的吃了起來。

  「味道還不錯,手一確實很好。」顧鳶由衷的誇讚。

  顧鳶夸味道好,道安聽了當然高興。

  湯很鮮味道很濃郁,熬白了,顯然熬了很久,而且鹽味不重,是顧鳶現在喜歡的口味,很舒適的照顧到了她的味蕾。

  肉也吃了不少,還有玉米和蘿蔔。

  吃著,顧鳶不忘詢問了工作上的事:「度假村的項目談妥了沒?」

  道安遞給顧鳶一個穩妥的目光:「已經談妥了。」

  「度假村的項目擱置了太久,那邊要求多,這筆生意不好做,我本以為已經沒戲,都打算放棄了,道安,還是你厲害。」

  道安依然很謙虛:「還是顧總有遠見,最先看中了度假村的未來發展。」

  道安在顧氏磨礪多年,如今早已獨當一面。

  他已是顧氏重要股東之一,從秘書,再到身價不菲的董秘,再到外人謹稱的安總,這一路上有顧鳶的扶持和任重,也有道安的信仰與堅持。

  外人都認為,是顧鳶成就了如今的道安。

  確實,名利場上需要顧鳶,但在飽練世故上還是道安教給了顧鳶更多。

  沒有單方面的成就。

  這是相互成就。

  顧鳶把道安盛的這碗湯喝掉,道安問她還要不要,準備再給她盛一碗,顧鳶意有所指的說:「藝藝沒有這個口福,她要是晚走一步,就能喝上這麼美味的湯了。」

  道安盛湯的動作微頓了頓。

  不過很快繼續盛,絲毫沒有表露出來異樣。

  「盛藝小姐最近進了新劇組,忙是自然的,湯一直有人做,什麼時候都能喝到。」

  不愧是名利場混出來的老油條,四兩撥千斤和顧鳶打太極。

  顧鳶只是不點破而已。

  她也明白,道安不希望被點破,他把心思藏得很小心翼翼很隱晦,好像不太希望別人發現。顧鳶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明明是個行動派,卻在這件事上沒有付諸任何行動。

  吃完之後,道安將保溫盒收起,穗穗還在睡,道安本想多待一會兒等穗穗醒了再走,但手中還有要事回去整理。

  「顧總,我先走了,這兩天你好好休息,有事打我電話。」

  顧鳶說好,目送道安離開。

  也是巧。

  道安剛走沒幾分鐘。

  穗穗就醒了。

  小姑娘高燒了一陣,嗓子還有啞,一醒來就喊媽媽,顧鳶將穗穗抱起,額頭抵著穗穗的額頭:「媽媽在呢,一直在穗穗身邊。」

  穗穗生病了不舒服,性子也比平時更黏人一些,乖乖的窩在顧鳶懷裡。

  像是怕顧鳶走,小手還揪著顧鳶的衣袖。

  「媽媽~」

  「嗯。」

  「媽媽~」

  「媽媽在呢。」

  穗穗多喊了幾聲,那嗓子才好了些,聽起來比剛才更清楚一點。

  穗穗揚起小腦袋問她:「媽媽去哪兒了?」

  「去找爸爸了。」

  「爸爸去哪兒了?」

  「爸爸在……」那一瞬間顧鳶回答不上來,遲聿在哪呢?遲聿住在一個叫權燼的身體裡,不記得她了。

  心酸說來就來。

  一個人帶著女兒的辛苦平時不覺得,這一刻,偌大的病房裡安安靜靜的,就只有相擁在一起的母女倆,什麼情緒都容易說來就來。

  「爸爸離家出走了,媽媽去把爸爸找回來。」她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向穗穗解釋。

  可是穗穗瓮瓮的聲音說:「窩不要爸爸,窩要吃魚~」

  顧鳶心口疼了一下。

  四個月來,穗穗很少主動找遲聿,畢竟遲聿回來後,只是穗穗的生命里出現了短暫的一段時間,小孩子玩心重,也喜新厭舊,久了不見也就淡忘了,甚至不記得這麼個人。

  這會兒穗穗突然提起要遲聿,顧鳶的情緒起伏萬千。

  穗穗沒什麼精神,還需要多休息休息,顧鳶點了份vip病房準備的營養粥,很快就送上來,她吹著小口小口的餵穗穗。

  吃完營養粥,穗穗在床上翻來覆賊不老實,顯然是想要顧鳶陪著她一起睡。

  顧鳶去洗了臉躺下來,哄著穗穗安心睡覺,等明天就什麼都好了。

  穗穗雖然提不起什麼精神,但又好像睡不著,像只小泥鰍似的在顧鳶懷裡拱來拱去,穗穗的頭髮本來就不長,只到肩膀下邊點,這麼滾來滾去頭髮炸開成了一顆海膽。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

  顧鳶:「遲窈,你要是再不乖乖睡覺,我就不哄你了哦。」

  穗穗:「媽媽你拍拍窩,後背介里,拍拍~」

  小姑娘還比劃了一下,把手放在自己後背上。

  顧鳶被小姑娘軟糯糯的聲音,還有滑稽的動作逗笑,就伸手有一下沒一下輕輕的拍著穗穗的後背,哄著穗穗睡覺。

  過了會兒,穗穗偷偷睜開眼,被顧鳶看到。

  顧鳶:「再不睡覺的話,我就不哄你了,我去哄波比仔睡覺,波比仔比穗穗聽話。」

  穗穗一聽媽媽夸波比仔,還要哄波比仔睡覺,立馬乖乖的把眼睛閉上,小嘴甜得要命:「媽媽窩睡啦,睡著了哦,你繼續拍拍窩的後背背~」

  只不過沒一會兒,穗穗又睜開了眼睛。

  顧鳶還沒說話呢,穗穗先說:「媽媽你還系哄波比仔睡覺去吧,窩要嘰己睡~」

  然後翻個身,背對著顧鳶,努力入睡。

  顧鳶:「……」

  最近所有的疲憊在此刻都被治癒。

  穗穗就是她生命中的小天使。

  困意來襲,顧鳶就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也睡著了。

  ……

  因為穗穗生病,顧鳶放下了所有的事情,專心照顧穗穗。

  只不過穗穗好了以後,顧鳶第二天就病倒了。

  因為顧氏的動盪,兩天兩夜沒睡覺,休息了一晚又去了燕京,和遲聿鬧騰了一晚,回來後穗穗又生病了,顧鳶不得不親力親為的照顧穗穗。

  鐵打的身體也經不住這樣折騰。

  余如錦抵達穗城之後,給顧鳶打了一通電話,顧鳶腦袋昏昏沉沉的,準備安排一下,余如錦從她的聲音里聽出了病懨懨的有氣無力,忙說:「你先好好休息,不用擔心,這次來阿福在我身邊,我把小燼也叫來了,還有小五陪同。」

  「好。」

  她應了聲好。

  聽到權燼來了,她沒什麼感覺,反正都會見面。

  至於小五是誰,她不知道,也沒多問。

  大概是老夫人身邊的人,保護老夫人安全。

  掛了電話,顧鳶更加提不起精神,怕感冒傳染給剛好的穗穗,一直讓姆媽和祥叔照看著穗穗,自己則在東樓這邊住著。

  一個多小時後。

  余如錦一行人到了顧公館。

  阿福先下車,拉開車門站在旁邊迎老夫人下車,緊接著下來的人穿著一身休閒的服裝,看起來年紀不大,沉穩儒雅,一件棉質上衣和黑長褲,腳上是一雙便於多走路的白鞋。

  「母親。」

  權胤往車裡的人伸出手,掌心攤開。

  余如錦把手搭在權胤的手裡,接著他的手撐著力,下車來。

  「小五,這裡就是顧公館了。」余如錦對扶自己下來的人說道。

  而余如錦口中的小五,就是權胤,權家排行老五,權燼的五叔。

  昂藏七尺,英俊斐然,神情間只有淡淡的疏離感,雲淡風輕且沉穩儒雅,他身上隱隱散發著檀香,手腕上帶著兩串佛珠,一長一短,一粗一細。

  「母親,我就不進去了,您和小燼進去吧,我還有事。」權胤淡道。

  他如果不說話,安靜的站在那,宛如一個吃齋念佛的世外高人,一說話,也跟他的氣質差不離,是個疏離不易親近的人。

  余如錦心裡知道小五來這趟,是來穗城會友,現在已經抵達了顧公館,他也該離開了。

  「小燼。」

  權胤向著車裡喊了聲。

  但車裡並沒有回應。

  權燼還坐在車裡,一副沒有打算下車的意思。要不是為了離婚他是不會來這一趟,來了之後他發現他更不想見那個女人了。

  五叔喊他下車,權燼沒理。

  奶奶來喊他下車,他勉強給了老年人一個面子,還是下來。

  最簡單的黑色外套和黑長褲,頭上戴了一頂帽子,下車後他把帽子取了,隨意抓了一把亂糟糟的頭髮,長了一張最帥的臉,但此刻絲毫沒形象。

  權胤不喜歡在小輩面前端長輩的態度,對待這個小侄子亦是,不過母親明顯等得著急,權胤還是無可奈何的提醒了聲:「別惹你奶奶生氣,即使心裡有諸多不滿,先安撫奶奶的心情。」

  權胤身上是成熟男人的魄力,儒雅且內斂。

  再加上權家的基因擺在那,溫文爾雅。

  而權燼身上的少年感很重,特別是那場車禍之後,整日風花雪月沒個正型,更像個浪蕩的二世祖。

  權燼漫不經心的嗯了聲,便隨余如錦進去了。

  權胤看著眼前偌大的顧公館,而這座顧公館的女主人他已經見過多次,每次見面都會聊上幾句。他話不多,她亦是沒什麼話。

  不過他一直都很欣賞她,偶有關注著。

  沒想到她成了他的侄媳。

  ……

  權燼對顧公館沒有熟悉的感覺。

  來到這裡,對他來說,陌生至極。

  甚至不想多待一秒,迫不及待想走。

  祥叔和姆媽都認出了權燼,不過有顧小姐作交代,兩人都心照不宣面不改色,當做不認識,視為新客招待。

  余如錦與那些人在說些什麼,權燼沒有仔細聽,也不感興趣。

  他在客廳兀自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隨意瞥了眼周圍,沒什麼有趣的,打心底里對這裡生出了反感和不耐。

  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從祥叔那裡得知顧鳶的情況後,余如錦面上的愁容就沒斷過:「她都病成這樣了,還去公司開會。」

  顧鳶確實被一個重要的緊急會議叫走了。

  拖著病去的。

  緊急到不能耽擱,跟前段時間顧氏的動盪有關,顧鳶不僅要出席,還要主持這場會議,她精神壓力極大,幾乎沒有喘氣的時間。

  余如錦心疼歸心疼,卻也非常體諒顧鳶,以現在照近以前,她跟顧鳶是一樣的人,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拼命十三娘。

  「穗穗小寶貝呢?」這會兒鳶鳶還沒回來,余如錦想看看小曾孫女。

  「老夫人,穗穗去了東樓,我這就去接她回來。」

  還有小燼,讓他看看自己的女兒,不知道能不能利於記憶恢復。

  不過……

  余如錦考慮到顧鳶的安排,多問了句:「鳶鳶有沒有鬆口,現在能讓小燼見穗穗嗎?」

  祥叔思索了幾秒,回憶顧小姐有沒有說這話,還來不及思索清楚,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傳來。

  「吃魚~~」

  余如錦聽到了,祥叔也聽到了。

  包括人坐在那,心不在這的權燼也聽到了。

  穗穗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跑出來的,小身影跟一陣風似的直奔權燼的方向,只剩下風過的殘影,隨著小姑娘那麼快的速度,祥叔看得心驚膽戰都捏了把汗,手伸了又伸,想說小公主你慢點跑……

  下一秒,穗穗就撲進了權燼懷裡。

  雙手並用,抱了個滿懷。

  在小姑娘撲過來的那一瞬,權燼是握著手機的,他下意識的張開了一些手臂,讓小姑娘順利撲進懷裡來。

  然後——

  權燼:「……」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個動作。

  他應該直接躲開,或者制止小姑娘撲進他懷裡。

  這一幕被余如錦和祥叔看了個真切。

  余如錦感慨不已,到底是親的,要是一開始就這樣相處著,小燼一定早就想起來了。但是顧鳶在小燼失憶後,就遠離了他,也不帶穗穗來看他。

  這是余如錦不理解的,但也不會質疑顧鳶的做法。

  她為小燼生了一個女兒本身就已經很不容易。

  權燼正準備推開撲在他身上這個小姑娘,哪知道手還沒用力,小姑娘忽然喊了他一聲:「爸爸~」

  權燼:「……」

  難道懷裡這個軟小糰子,就是那個女人給他生的女兒?

  不是……他都還沒確定這到底是不是他的種,多半是賴上的,所以這幾個月那個女人才從不帶女兒在他面前晃。

  權燼板著臉推開了小姑娘:「我不是你爸爸,你認錯人了。」

  余如錦:……捂臉。

  祥叔:你就作吧!

  穗穗被推開,不解的皺起了眉頭,由於剛才跑太快,劉海都亂了,但小姑娘太漂亮了,生得明眸皓齒,冰肌玉骨,漂亮得不像話。

  要說是他女兒,好像他的顏值確實能生出這個漂亮的女兒來。

  穗穗聲音有些委屈:「吃魚不要吃藥了嘛~」

  權燼冷著臉:「你在喊誰?」

  穗穗頓時委屈得像一個表情包:「窩們系好朋友噠~」

  權燼冷嗤了聲:「誰跟你是好朋友!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點兒!」

  話落。

  下一秒,穗穗張嘴哇的一聲哭出來。

  只嚎沒淚。

  但那副大哭的樣子看起來傷心得不行。

  一聽到哭聲,還是小孩的哭聲,權燼頭大如斗,人都懵了,什麼情況?怎麼還哭起來了?

  「我可沒動手,你別想賴我!」

  權燼站起身,離開原來坐著的位置。

  背對著的方向,他不知道身後有誰。

  突然後背一痛,權燼嘶了聲回頭看:「……奶奶。」

  「你嚇唬你女兒幹什麼!」余如錦顯然被剛才權燼的反應氣得不輕,聽到穗穗哭又心疼得不行,一把推開了權燼,朝穗穗走過去。

  「小寶貝。」

  「小寶貝。」

  「是太奶奶,想不想太奶奶呀?」

  「太奶奶給你帶了好東西來,別哭了小寶貝,太奶奶疼你。」

  余如錦哄心肝兒似的,耐心又溫柔的哄著小姑娘,權燼在旁邊看了沒說話,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太兇了,把人家小姑娘都嚇哭了。

  祥叔走過來,看了眼權燼。

  權燼讀懂了那個眼神,一言難盡的眼神。

  「……」

  穗穗不是個小哭包,只有在特別特別委屈的時候才會用哭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余如錦哄小孩自有一套,三下五除二,穗穗就被哄好了。

  哄好了小姑娘,余如錦冷不丁瞥了權燼一眼:「這是你親生女兒!流著你的血脈,是鳶鳶給你生的女兒。」

  說完,余如錦嘆口氣。

  她剛才的話仿佛是在跟自己置氣。

  小燼忘了誰不好,偏偏把跟顧鳶有關的一切都忘了。

  這到底是天意還是上天另有安排?

  權燼自動忽略了奶奶的那一眼,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剛哭過,眼睛周圍紅紅的,像小兔子一樣,生得那樣好看,成了小哭包也好看,只不過剛把人嚇哭,權燼沒那心思逗弄她,只是改了改剛才的態度。

  便直接問:「你媽媽呢?」

  剛一問出口。

  余如錦瞥來一眼:「怎麼說話的!那也是你老婆!」

  說完又嘆了聲氣:「鳶鳶生病了,還去了公司,你要是有記憶啊,早該心疼死了。」

  權燼不屑。

  不過他也不想惹老人生氣,便也隨著她怎麼說,再問那小姑娘:「你知道我是你爸爸?」

  穗穗扁嘴,再扁嘴,欲哭不哭的模樣,看得權燼心頭一陣軟。

  不禁想,人類的幼崽這麼會這麼可愛?!

  他試圖重新走向小姑娘,發現小姑娘並沒有因為剛才他的嫌棄,而抗拒他的靠近,他蹲下來蹲在小姑娘面前:「不回答啊,那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穗穗扁著嘴,看著權燼,依然不回答。

  權燼從小姑娘的表情里看出來,這是生氣了。

  生氣到不想理他。

  言不由心,他忽然伸手:「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抱你。」

  穗穗仍然扁著嘴,「窩不要你啦。」

  委屈的聲音讓權燼聽了心坎兒軟得一塌糊塗。

  權燼道歉:「我錯了。」

  「你揍。」

  「走?」

  「你揍你揍,窩不要你啦,媽媽也不要你啦。」

  穗穗往另一個方向跑,也不知道是要去哪裡,祥叔再次一言難盡的看了權燼一眼,然後著急的追上去。

  權燼:「……」

  余如錦看得嘆氣,說:「你很疼穗穗的,穗穗也很依賴你,你看看現在,成什麼樣了。」

  權燼不以為意:「你要是喜歡這個小傢伙,大不了等我跟她離婚了把撫養權拿過來,奶奶你養著就行了。」

  余如錦一聽這話,差點沒氣昏過去。

  「你會為你說過的話後悔!」余如錦無奈道。

  「後悔?」權燼轉身走人,丟下一句薄情的話:「下輩子都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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