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和遲聿的過去

2024-05-30 20:57:52 作者: 南溪不喜

  顧鳶把那碗湯喝了,找到手機,給道徐蔚了發一條微信:

  顧鳶:[近期公司出品項目的劇本,篩選一些明天發過來,包括電影劇本。]

  這個時間段發微信給徐蔚,徐蔚估計已經休息了,所以顧鳶說明天再發過來。不過,她微信發過去十幾秒,徐蔚那邊就回復了她:

  徐蔚:[顧總晚上好,近期公司出品的新劇項目有四部備案待拍,與多個小說網站簽約了二十多部影視版權,電影劇本有四部題材待拍。]

  顧鳶手裡的手機『嗡』的震動了一下。

  她拿起來看,徐蔚回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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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字準備回復徐蔚,手機又『嗡』了一聲,徐蔚又發來一條微信:

  徐蔚:[顧總,請問需要耽改劇本嗎?]

  顧鳶打字回復的手頓了頓。

  她回憶起遲聿之前走紅的時候沒有拍過耽改劇。

  而且遲聿走紅那會兒,耽改劇還不如現在這麼火,政策也不嚴謹。

  現在政策變得嚴謹,耽改劇的核心價值也上升成了社會主義兄弟情,擦邊球的都一竿子打死了。

  如今下海的風險大,可能不容易上岸。

  但是爆紅的機率一定高。

  既然遲聿這次回來還是走了娛樂圈這條路,顧鳶就要為他謀劃這條路。

  三年前遲聿沒消失,他紅遍全國,短短時間成為了國內男星里的頂流代表之一,如今成了夢幻泡影,說到底也是顧鳶覺得太可惜。

  她想把這些榮譽全部還給他。

  顧鳶回復徐蔚:[都可以。]

  徐蔚:[OK!]

  趁著現在徐蔚還沒休息,顧鳶再發了一條微信過去:[禕書明天的行程如何?]

  等了幾秒。

  徐蔚回復過來:[明天上午公司的會議禕書不用參加,他陪手下藝人去拍新劇宣傳海報。]

  顧鳶:[你明天聯繫禕書,讓他忙完了下午四點來辦公室找我。]

  這次等了十幾秒。

  估計徐蔚也很懵。

  不明白為什麼顧總突然要見禕書,平時公司各種會議都是徐蔚在主持,除非是涉及到公司重要發展的項目會議顧鳶才會參加。而且顧總來公司也只是處理一些跟公司有關的事,不會直接對接經紀人或者藝人。

  所以迄今為止,公司藝人里還有部分人沒見過顧鳶真面目。

  徐蔚回復過來:[好的顧總。]

  收到徐蔚的回覆,顧鳶這才息屏手機。

  她剛丟下手機一會兒,浴室的門打開,顧鳶回頭,就看到穿著浴袍,頭髮濕漉漉的遲聿走出來。

  「洗好了。」

  「嗯。」他看起來很正常,如果呼吸沒那麼重的話。

  顧鳶給吹風筒插上電,隨口說著:「洗這麼快,洗乾淨沒有。」

  遲聿鼻尖粗重的氣息一滯,他手握著浴袍帶子上:「要不我脫了給你檢查一下?」

  顧鳶手一頓,望過來:「行啊,你脫。」

  遲聿哪敢真的脫,他怕自己被打出去,今天這樣的跨越式進度他已經很滿意很滿意了,不能給作沒了。而且鳶鳶這話明顯是順口搭話,他不能當真。

  他乖乖走過來,到她面前。

  一身濃烈的禁慾氣息,主要還是來自那張看起來就很禁慾的臉,他準備伸手拿吹風筒,自己吹頭髮,速戰速決。

  顧鳶拉了他的浴袍袖口說:「坐下。」

  遲聿無心當大爺。

  奈何顧鳶有心服侍。

  便當真乖乖坐著,任由顧鳶給他吹頭髮。

  曖昧的氣氛伴隨著吹風筒發出的減噪音,流動在整個起居室里。

  吹完頭髮,顧鳶隨手抓了兩把,脫口而出的話:「發質還是那樣好。」

  話落。

  遲聿豁然起身。

  太突然的起身,顧鳶確實被驚了一下,手中的吹風筒落地,隨即迎接她的就是來自遲聿頓悟的目光。

  他一直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卻又沒深想。

  他現在是權燼的身份,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他從一開始就不認為顧鳶會認識她。並且,他也早就知道她回到了她的世界以後,會忘記在他的世界裡發生過的每一件事。

  等同於,她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去過他的世界。

  可今天她的種種反應告訴他,她對他一點也不疏離陌生,甚至主動靠近他……

  尤其是剛才那句話,才讓遲聿突然反應過來。

  她對他,很熟悉。

  「顧鳶。」遲聿喊她名字的時候,腳下退出了一步。

  顧鳶對遲聿一驚一乍的反應不奇怪,她剛才說話說快了,他聽出來也反應過來很正常。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既然他後退,她就主動走上前一步。

  她的腳尖對著他的腳尖。

  她仰頭,他低頭。

  遲聿明白自己被耍了,但一想,不管是他的世界還是她的世界,自己從頭到尾都在被她戲耍,下一秒就釋然了。

  「所以從我出現,到此時此刻,你一直都記得你曾經使用過顧雪梨這個身份?記得我們以前,對嗎?」他沒有再跟她繞彎,坦白問她。

  「顧雪梨是誰?」顧鳶下意識問。

  「別裝傻。」他很生氣。

  顧鳶搖頭:「沒有裝,顧雪梨是我以前的名字的嗎?」

  遲聿:「……」他拿她無可奈何。

  在顧鳶的記憶里,遲聿沒有喊過她這個名字。

  如果有這個名字存在,那應該就是她在平行世界裡使用過的名字。

  顧鳶不知道的是,顧雪梨,確實是她在平行世界裡的名字。

  她姓顧,平行世界裡的她也姓顧。

  遲聿在平行世界裡姓權,所以他來到她的世界後,也寄在一戶姓權的人家。

  在顧鳶空白的回憶里——她在做顧雪梨的時候,她的身份是一個被送到精神病院的高閣大小姐。

  而遲聿,是她在精神病院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

  他是精神病院最年輕的院長。

  認識他的人見了他,都會小心翼翼稱呼他一聲:權院長。

  外人看見了他,只會喊:權醫生。

  他待人淡漠疏遠,因從事的職業的原因見慣了瘋和癲的人,憐憫之心早就腐爛了。他冷漠無視,不會對任何一個患有精神病的人露出憐憫的表情。

  也是。

  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拿正常和耐心的眼光去看待一個精神病人。

  更何況,他是見慣了各種精神病患的權威精神科醫生。

  顧雪梨從病房裡逃出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她狼狽的摔倒在地,摔在他面前,當她努力仰頭看清楚他的容貌後,雪白的衣袍刺痛了她的眼睛,可她依然想要伸手去抓住他那白大褂雪白的衣袍一角。

  想向他求救

  他站著一動未動,目光也只是冷漠的睥睨她。

  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沒有任何的動容之情。

  除了冷漠以外,就是選擇漠視。

  「救我,」她的本能驅使著她,向面前這個人求救,即使他身上穿著和那些人一樣雪白的白大褂,她抓住了他的衣角:「求你,救我出去,我沒有瘋,我真的沒有瘋。」

  他笑了。

  是一聲冷如骨髓的諷笑:「每一個來到精神病院的人,都會說自己沒有瘋。」

  他沒有為她蹲下身,只微微俯身,將她死死抓住他衣袍的手拿開,她的骨節泛白,無力垂落,他撫平了白大褂衣袍被她抓起褶皺的邊角,然後起身離開。

  她不甘心,再次伸手去抓住他。

  想要抓住希望。

  追出來的人將她拖回,她聽到了那些人稱呼他:「權院長。」

  有人問:「權院長,她有沒有傷到你?」

  還有人問:「權院長,這個顧家送來的瘋子怎麼處理?是按照顧家的意思處理了,還是……」

  後面的話她聽不清了。

  只依稀聽到那個被稱為權院長的人說:「讓她自生自滅。」

  一句話猶如萬丈深淵。

  這樣冷漠的一個男人,說出這樣冷漠的話,一點也不違和。

  後來沒有人知道,這樣一個冷漠的男人,是怎麼從神壇上跌落下來的。

  顧鳶現在雖然後悔當初那樣對遲聿,但她如果能回憶起這些往事,她一定會頓悟當初為什麼會拋下他。

  她在精神病院裡吃過的苦,是她幾輩子積累起來的苦還不能及的。

  她受盡了非人的對待,本來只是被陷害送進精神病院的她,差點被折磨成了真的精神病患者。那時候她的目標只要活著,要離開這個世界,回到原本屬於自己的地方。

  所以,她費盡心機,用盡手段,把那個冷漠的男人拉下神壇。

  後來她說她叫顧鳶,希望他喊她的真名字,她從心底里不待見顧雪梨這個名字。

  他對她百依百順,總是鳶鳶鳶鳶的喊她,依戀又繾綣。

  ……

  「你讓我問,卻又否認自己的記憶,」遲聿的聲音多了些冷意:「你永遠喜歡把我掌控在你手中玩弄。」

  現在面對遲聿的質問,顧鳶沒有別的回答,只有搖頭。

  「你還想否認嗎?」

  遲聿自我嘲諷似的諷笑了聲:「別否認了,你記得顧雪梨的身份,你根本沒有忘記過在那個世界裡發生的事,對吧?」

  心裡明知道答案,還非要問一句對不對?

  他真是自找罪受。

  顧鳶依然搖頭:「不記得了。」

  「你都做到這一步了,為什麼還不承認?」遲聿不明白她這樣做到底又在謀劃什麼。

  這是屬於她存在的世界。

  她不用再在他身上謀劃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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