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的爸爸回來了
2024-05-30 20:57:55
作者: 南溪不喜
「顧鳶……不是,我應該再叫你一聲顧雪梨,提醒你曾經用過的身份。你可以選擇忘記,可我仍舊記得你存在過。我以為你回來後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我還傻傻的以一個小丑一樣的身份重新出現在你面前,在你看來,我是不是像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進行著蠢到無可救藥的表演?」
「你非要這樣想嗎?」顧鳶平靜問道。
「你讓我怎麼想?」遲聿覺得自己太可笑了,「顧鳶你的心是鐵做的嗎!你知不知道那十年我經歷了什麼……」
話到嘴邊,差點脫口而出,遲聿及時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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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鳶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她走後的那十年發生了什麼。
對遲聿來說,她肯定不知道,因為她都已經走了。
但顧鳶都知道,她從夢裡面看得一清二楚。
「顧鳶,」遲聿的聲音落寞:「我怎麼會說服自己原諒你,還熬過了十年。」
顧鳶一怔。
這一刻遲聿忽然待不下去。
特別是反應過來她一直戲耍他,戲耍了他一晚上,那樣的無情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他跪下求她不要離開的那一幕。
他需要冷靜。
他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顧鳶的聲音:「對不起,我只記得你。」
遲聿已經走到了門口,就差一步就可以邁出這一步,然後離開,去冷靜冷靜。他怕自己回憶起那天的痛苦無法在她面前留下好的印象。
可是當他聽到她說:我只記得你時,他身形驟然一僵。
顧鳶的話斷斷續續的,但卻清晰的傳入他耳朵里:「讓你很遺憾,我,不記得那個世界發生的事了,但我只記得你,權院長。」
她說:「我應該向你求救過。」
「或者說,我還把你拉下了神壇。」
「最後我拋棄了你。」
她說不記得那個世界的事,都是真的。
夢裡的回憶是遲聿下跪,她仍舊薄情離開,遲聿煎熬度過那十年,最後自殺的畫面。
至於她沒離開前的那些具體的畫面,她真的想不起來。
顧鳶知道遲聿很難過,即使不知道那段時間發生的事,但她知道,她就是用這樣的手段將他掌控在手中,玩弄他的感情為自己離開鋪路,她狠心到自己都詫異。
原來她可以這樣薄情寡義。
她想,如果她徹底記起那段過往,她一定壓抑到窒息……
走過去,她站在他身後,顧鳶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口:「很多事情需要慢慢道來,如果你有耐心聽的話。」
「暫時不想聽。」
丟下這麼一句話,遲聿抽回手,就這麼走了。
他身上還穿著浴袍,頭髮還是濕的。
顧鳶沒攔著,知道攔著他也不會留。
他現在有點生氣,更確切說是要自我緩解一下這樣的欺騙性衝擊。顧鳶忽然有點後悔,今晚不該鬧這樣一出。
算了。
直接說也不是她想要的過程。
遲聿走到樓下,外面還在下雨。
祥叔在遲聿下來這幾分鐘裡,已經接到顧鳶用座機打下來的電話,讓他備車送遲聿離開。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祥叔,立馬去備車,看到遲聿下來便上前:「遲先生,車已經備好了。」
「不是說車都沒油嗎。」遲聿徑直往前走,腳下沒停。
祥叔小步追上去:「趕急加滿油了,遲先生,車就停在外邊。」
遲聿一出來,就看到一輛車停在門庭處,那裡避雨,司機站在門外等候。
遲聿只是有些生氣,這一路出來氣也就消了大半,想回去又覺得剛才他的表現太冷漠了,鳶鳶會不會也生氣?
算了,其他事情明天再說。
他沒有拒絕顧鳶的好意,上了車離開顧公館。
……
翌日顧鳶起得很早。
她先看了眼手機,遲聿沒有打電話或者發信息來,她洗漱之後去兒童房看了眼穗穗,見穗穗睡得正香,輕手輕腳關上門,動身去了顧氏。
陸庭樓約她吃中午飯,顧鳶拒了:「我中午將就一下,要去見穗穗的早教老師,下午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時間比較緊湊。」
見早教老師又不是假的。
她確實要見遲聿。
陸庭樓知道她忙,他也忙,偶爾抽出時間便先想著在她身邊多出沒一下。
沒了機會,他說:「你中午不回顧公館?」
「今中午不回。」
「那我去陪穗穗吃午飯,正好我這裡帶了點東西,給你拿過去。」
陸庭樓是很獨裁的性格,多數時候都是我行我素,一般只習慣通知一聲,這件事他一定會去做。
顧鳶和他這麼多年的好友,怎麼會不了解,到底是生意上有往來,有時候也不會說太過分的話,更不會門禁不讓他進顧公館,所以他進出顧公館一直都自如。
但是今天,顧鳶還是說了句:「穗穗的爸爸回來了。」
她說出這句話後,明顯感覺到陸庭樓那邊呼吸一頓。
隨後她聽到他帶著些許笑意的語氣說:「那我更要去見一見穗穗的爸爸,問問他為什麼把你和穗穗丟下走這麼些年,早幹嘛去了。」
顧鳶:「……」
中午時分,顧鳶接到祥叔報備的電話。
祥叔說,陸庭樓去了顧公館,並詢問了穗穗親爸的事情。
祥叔很懵,根本不知道這事兒,顧鳶說:「昨晚那個人就是穗穗的親生父親。」
祥叔一驚:「遲先生?」
「對,他叫遲聿,祥叔你要記住他的名字。」
祥叔還是很驚訝,不過很快鎮定說:「我記住了。」
顧鳶:「陸庭樓問起,你就告訴他穗穗親生父親的名字,不用有所顧忌誰。」
掛斷電話後,顧鳶如釋重負的嗆然了聲。
真是該說不說。
禕書昨晚接到徐蔚的電話,今天整個人都很慌。
慌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顧總指名點姓要見他。
太難得了,一年到頭開的會那麼多,能和顧總一起開會見到顧總的場面十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這次還不是開會,而是顧總指名點姓要單獨見他。
禕書一大早起來收拾自己,提前去公司傳喚。
……
昨晚遲聿回來後,倒頭就睡。
淋了雨,蠢事做盡,萬幸沒有感冒。
一開始遲聿窩在家裡今天沒打算出門,心裡有點兒悶氣但無傷大雅,最主要的是昨晚他走得那麼痛快,今天沒臉去。
手機響了。
他先看了眼來電顯示——顧鳶。
沒有猶豫,接聽把手機放在耳邊:「你好。」
你好都用上了,是故意的,還是真沒存她電話號碼?!
顧鳶:「慶幸你還願意接我的電話。」
遲聿一開口聲音就有點沖:「我哪敢不接。」
說完又後悔了。
今天嘴巴怎麼這麼不聽話。
再嘴硬就縫起來算了。
顧鳶聽出來了他的彆扭,電話里的糖衣炮彈作用不太大,她說正事:「有時間嗎?」
遲聿:「應該有吧。」
「有時間的話,來一趟影璨世紀。」
「為什麼來?」
「有點事找你。」
「電話都打來了,在電話里說不一樣嗎。」
遲聿你特麼就是嘴欠。
不能好好說話嗎!
遲聿在心底這樣罵自己。
顧鳶聽著他沖沖的語氣,一點也不生氣,還好聲好氣:「有些話要當面說,你要是有時間就來一趟,如果沒時間的話,明天或者後天也可以。」
「我有時間。」他說。
幸好這次沒嘴欠了。
要是再這麼嘴欠下去,他準備扇自己一巴掌醒醒神。
通話一結束,遲聿立馬去挑衣服。
今天穿什麼?
遲聿搭配衣服花了幾分鐘是時間。他以前總是一身白大褂,平日裡也沒有什麼花哨的衣服,現在到這個世界後,他的衣服風格大變樣。
……
影璨世紀娛樂。
顧鳶以為遲聿會磨磨蹭蹭的來,他心裡有悶氣,不會來那麼快。然而她想多了,遲聿火速來的,她提前給樓下發了遲聿的通行令。
上去的路上,遲聿遇到了同樣去顧鳶辦公室的禕書。
兩人碰面。
不過雙方都不知道對方去哪裡。
同時進了電梯,電梯小姐向禕書問好,禕書點點頭說:「顧總辦公室。」
電梯小姐:「好的。」
遲聿說了樓層,電梯小姐沒動數字,是一樣的樓層,禕書瞥了他一眼。
這一瞥不要緊,禕書的錯愕非常明顯。
男人穿著一件深灰色的無帽衛衣,他身上沒有背包也沒有什麼裝飾,單一而簡單,論穿著沒有什麼將就或者令人耳目一新。
但,那張臉就不一樣了。
這誰手下簽約的新人?顏值也太高了吧。
一眼驚艷。
二眼也驚艷。
第三眼,禕書告訴自己,娛樂圈這樣絕頂顏值的一抓一大把,早就看慣了,不要跟沒見過世面的一樣。
之所以確定他是新人,因為面孔雖然驚艷,但很眼生,放眼整個娛樂圈裡長相驚艷藝人,禕書都能叫得出名字。
身邊這個人,空有一張驚艷的臉,但沒有叫得出名字的名氣。
更關鍵的是,這個小新人是不是不認識他?
竟然不跟他問好?!
他禕書可是影璨世紀的經紀人門面,業界翹楚中的王牌經紀人,在公司里,大大小小的藝人見了他都會跟他問好或者打招呼。
現在的小新人啊,真是沒規矩。
正這麼想著,電梯到樓層了。
遲聿手插在褲兜里,修長的腿兩步邁出電梯,禕書心裡嘖了聲,喊住:「你是簽在誰手下的新人?」
遲聿聽到聲音,停下步伐,回頭:「你跟我說話?」
禕書從電梯走出來,沒好氣:「這裡還有別人嗎?小子說話挺狂的。」
遲聿:「你吃咸了是吧。」
禕書:「……」
遲聿說完就走,背影要多瀟灑有多瀟灑。
大概是從早上慌到現在,心情一直緊繃著的,現在被這麼一晾,禕書的火氣就來得更大。他一般不跟這些小新人見識,會降低自己的身份。
但是現在他很生氣。
等見完顧總,他非得查清楚這小子是誰手下的藝人,甭管是誰手下的,不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什麼是規矩。
只是,當禕書朝著顧鳶的辦公室這邊走過來時,就看到剛才挺狂的那小子,也站在辦公室門外整理衣領。
緊接著辦公室門打開。
不是從外面開的,是裡面的人親自來開門。
禕書心說肯定是助理來開門,一抬眼,就看見了顧總的身影,確定不僅是顧總親自來開門,顧總還對那人露出笑……
禕書直接傻眼了:「……不會踢到鐵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