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一日為師

2024-05-30 20:07:01 作者: 買定離手

  夫家?她可不要嫁出去受人管制,在家裡有爹爹護著,有下人伺候著,為何要去別的地方伺候男人。

  夢玉的眼睛裡含著淚花,悶聲悶氣道:「我去刷恭桶還不行嘛!」她奮力跺腳,掩面而去。

  「小姐!」

  嵐嵐面色焦急的跟在後面,不忘回首叫上那群花枝招展的男寵。

  熱鬧的房間突然就空下來,景辭終於鬆了口氣,自顧自走到椅子前坐下,喝了口水。

  此時蕭澈擰眉對百知道:「去查查這件事是誰在後頭唆使她。」

  

  百知頷首,「也對,依照公主的腦子,她也想不出這種主意。」

  夢玉自小被寵壞了,她就是被養在溫室的花朵,從來沒有經歷過人間險惡,雖說性子暴躁的很,但腦子簡單,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蕭澈與她同父異母,自小就也沒什麼太大的感情。若不是夢玉這次將心思動到景辭身上來了,自己也不會罰她。

  「小辭。」蕭澈在她身旁坐下,揉揉她的腦袋,聲音低磁:「日後受了委屈可以直接告訴我。」

  「你怎麼對我這麼好。」景辭防備的看他,「該不會是......」

  「嗯?」他有些期待她接下來的話。

  景辭記得古人信奉一個觀點——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她也曾當過蕭澈的師傅,所以該不會這傢伙把自己當做爹了吧?想到這兒,她的心裡忍不住樂了。

  若我成了反派的dady,以後出門是不是就能橫著走了?

  她捂住嘴巴不禁笑出聲,嬌憨可愛。

  蕭澈不知她怎得好端端就笑起來了,問:「你在笑什麼?」

  「我覺得你真是個傳統的好男人。」尊師重道,還把她當爹!

  蕭澈不知道這小丫頭的思緒已經飄到天際去了,只聽得她說自己「好男人」三字時,心情莫名愉悅起來。

  「你覺得我是好男人?」

  「自然,您帥氣高大又威猛,可不是天地間最好的男人嗎?」景辭毫不客氣的,拍著馬屁,眼珠子轉了轉,有道:「而且我覺得,您有一點特別好!」

  「哦?」

  景辭重重點頭,豎起大拇指讚揚:「我就覺得您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她心裡暗道:所以永遠不要對我這個曾經的師傅動手哇!請記得這句老話,「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重情重義?好像與她說的完全相反。外界的人都說他是薄情寡義,而且蕭澈向來對什麼情義的嗤之以鼻。

  在他看來,沒有誰會幫的了誰,大家不過是各取所需,為利益而打轉罷了。

  可現在不知為何,那四字被景辭用來誇他的時候,蕭澈心裡的那層冰山從一角慢慢融化似的,笑了笑試探:「小辭說的都是真心話?」

  「若有假話,我......」

  轟隆隆,一道閃電自天劈下。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怎得每次她要發誓的時候就開始打雷閃電的!故意和她作對麼。

  景辭飛快的轉移話題:「哎呀媽,下雨了,我去收衣服。」

  轉身抬腳,後腰帶子突然被人拉住。景辭回頭,只見蕭澈目光幽幽。

  她欲哭無淚:「尊上,我錯了。」

  所以她剛剛又是在胡扯。沒錯,蠢師父向來能說會道的,十句話里還沒有半句是真的。

  最關鍵的是,她每次說謊的時候都會打雷!

  瞧,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蕭澈手指一勾,她往後倒退,險些掉落他的懷裡。

  景辭迅速轉身,站在他的面前道:「尊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辭,你又騙我。」蕭澈的眼神有些受傷,盯著她的眼睛輕聲道:「我以為你和旁人不同,待我是真心的好,而不是敷衍。」

  景辭愣住了,他好端端的說這些話作甚,整的她心裡有點不舒服。

  「相信了麼?」蕭澈的唇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像個淘氣的孩子:「誰讓你先騙我的。」

  原來是在故意逗她......景辭剛剛有一瞬間,還真的以為蕭澈是真的被她傷了心。

  景辭索性厚著臉皮:「其實我說的都是真話來著。」

  他便順著她的話,挑挑眉:「我說的也是真的。」

  虛虛實實,誰也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中午的時候雨水停住,天上甚至還出了大太陽。可一到夜裡,那雷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響個不停。

  快立秋了,這雷雨似乎是秋日裡的最後一場,下的格外猛烈,雨水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乍一聽就跟放炮仗般。

  閃電氣勢洶洶將天空劈開一道口子,分外張狂。

  蕭澈行至窗前觀望著這場大雨,眉心一緊。

  他的蠢師父怕打雷。

  好在兩人的廂房隔的近,蕭澈幾步便到景辭門外,伸手敲了兩下,沒人回應。

  一陣風襲來,門不推自開。

  居然沒上鎖?這小丫頭當真是沒有半點防範意識。

  蕭澈走進去,只見床上的被子被拱的老高,看來是蠢師父嚇得躲在裡頭了,裹得這般嚴實也不怕悶死自己。

  他上前欲掀開被子,又恐她衣著不嚴實。伸出去的手就這樣停頓在空中,猶豫片刻後輕輕拍了拍被子,「小辭?」

  「誰?」她的聲音有點發顫,帶著哭腔。

  「是我。」

  蕭澈?

  她慢慢的掀開被子,只露出一個小腦袋。

  因著被子熱,小姑娘的兩邊臉龐都被悶的通紅,汗水沾了頭髮黏在額上,濕漉漉的眼睛有些紅腫,應是剛剛哭過了。

  她吸了吸鼻子:「你,你怎麼來了。」

  蕭澈目光深沉:「你哭了。」

  「沒有。」她喉嚨嘶啞,很要面子的說:「我是感冒了,就是......染了風寒而已。」

  她說話的時候帶著濃重的鼻音。

  意識到自己還是撅著屁股趴在床上,小臉更紅了,一個鹹魚翻身,裹著被子盤腿而坐:「對了,你來我這裡有事嗎?」

  「去我房裡睡覺。」

  景辭眨巴眼,下意識問:「你說的睡覺它正經嗎?」

  也就只有你想的不正經。

  蕭澈頗為無奈的將手搭在她的腦袋瓜子上,語氣疑惑:「你每天都在想什麼?」

  「......」想著如何活命啊。

  景辭每天都在很認真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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