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卷五：陰影之下）沈沉堅持自己的推斷

  段長紅知道小莊的心裡有氣。

  她的臉上帶著微笑：「你是一員福將，每一次都能夠逢凶化吉，不是嗎？」

  小莊冷冷地說道：「這一次如果不是我機警的話，說不定現在我已經被警察給逮住了。」段長紅點點頭，這一點她並不想否認：「也正是因為你機警，所以我才把這樣的任務交給你，換了其他人，弄不好我就人貨兩空了，你很有能力，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所以你接受的任務就要比其他人的任務危險得多，當然，你若是害怕的話那麼我以後可以給你安排一些輕鬆的活計，甚至你現在就可以退出。」

  段長紅的言語間帶著幾分威脅之意。

  小莊眯縫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此刻能夠感受到段長紅的心機以及她用來馭下的手段，一邊是大棒一邊是胡蘿蔔。還別說，這手段雖然老套，但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管用的。

  小莊當然不可能退出，他付出了這麼多，最終的目的就是能夠真正接近段長紅，接近事情的真相，但他也不能表現得太軟弱，他必須有自己的個性，有自己的脾氣。

  所以他生氣了，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的憤怒。

  段長紅見他不悅心裡反倒是踏實了幾分，如果小莊真的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又或者自己說了這話他仍舊腆著臉想附和自己的話，那麼她還真的懷疑小莊是不是帶著某種目的來的，但小莊怒了，還在她的面前甩臉色，相反說明小莊是個性情中人，沒那麼多花花腸子。

  「行了，你先下去吧，這兩天好好休息一下，我讓小晴陪著你。另外你應該知道小晴對你的心思，我覺得你們在一起應該能夠相處得更好，她是個很不錯的姑娘，別辜負了人家。」段長紅這話自然是希望小莊能夠和小晴在一起，小晴的條件並不錯，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而且她對小莊是真心的。

  她也聽小晴說了，小莊喜歡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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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兒她只信一半，畢竟她對自己的魅力還是很自信的，但她又覺得這可能是小莊的一個託辭，如果小莊真是臥底的話，那麼他們是有紀律的，肯定不會與小晴發生任何的關係。所以在她的心裡雖然大致已經接納了小莊，但她還是打算給小莊設計最後一道關卡，想對小莊進行最後一次考驗，那就是讓小莊徹底地拜倒在小晴的石榴裙下，只有那樣，她才算是真正掌控了小莊，也只有那樣才能夠說明小莊不是臥底。

  小莊沒有說話，抬腳就向著外面走去。

  看著小莊的背影段長紅的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

  「你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呢，你是要真把她惹生氣了她肯定會讓你吃苦頭的。」小晴見小莊出來，幾步上前低聲責備道。

  她是真的擔心小莊會激怒段長紅，雖說段長紅看上去很是器重小莊的，但作為老闆，面子更加的重要，小莊不給她面子，她自然也不會給小莊好果子吃。

  「沒事，大不了一拍兩散。」小莊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小莊上了車，小晴也拉開門上來：「這兩天我必須要跟著你。」

  小晴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並不大，臉上還隱隱有些潮紅。

  小莊知道這是段長紅的意思也不說什麼，開著車往自己的住處去。

  回到別墅，小莊就在客廳里的沙發上坐下，一雙腳踏在茶几上。

  湯老七和他的手下早就離開了，如今別墅里就只剩下了小莊和小晴兩個人。

  小晴給他倒了一杯茶，輕輕放在了茶几上：「想吃什麼，我去買菜，晚上我們自己做飯吧。」

  小莊只說了一句「隨便」，他其實也沒有什麼胃口。

  小晴開著車離開了，這兒距離菜場並不近，來回開車都得差不多半小時的時間，小晴一時半會肯定是回不來的。

  等確定小晴真的走了之後小莊又仔細地把別墅里搜了一遍，沒有發現監聽監視的裝置這才放下心來，他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找出了藏起來的一張手機卡和一部舊鍵盤手機，把卡插上，試了下，還能夠開機，只是開機後顯示電量只有兩格，不足百分之五十。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他是準備和黃承浩通過電話，把這幾天的情況和黃承浩說一下。

  他知道黃承浩應該等急了。

  電話才接通黃承浩就在那頭焦急地說道：「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現在才聯繫我？」小莊這才回過神來，原來自己已經有兩次沒有按時與黃承浩聯繫了，黃承浩肯定會擔心他的安全。

  「我也不想，但這兩天的事情太多了，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身邊經常都會有人在，也不方便和你聯繫的太多。」

  小莊說的倒是實情，他的身邊一直都有人，那個小晴不就一直都跟在他身邊的嗎？

  「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黃承浩在接到小莊電話之後原本那紛亂的心情一下子就恢復了平靜。

  他真正擔心的只是小莊的安危，他甚至還和小莊說過如果真發現危險的話讓小莊就要立即撤退，任務完不成沒關係，但小莊不能有事。

  當然，換任何一個人黃承浩也不希望自己的戰友有什麼意外。

  小莊大抵把事情都說了一遍，黃承浩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那麼複雜，不過他的心裡也多少有了些底，從目前的情形看來小莊獲取段長紅的完全信任已經指日可待了。

  但唯一難辦的是那個小晴。

  黃承浩和小莊都心知肚明，小晴就是段長紅放在小莊身邊最後的試金石。

  「你必須得擺平那個小晴，讓她真心實意地幫你。只要她願意幫你，什麼樣的試探都不在話下，相反，如果她對你產生不滿，又或者由愛生恨的話，那麼你將舉步維艱。」

  小莊聽黃承浩這麼說，心裡充滿了苦澀，黃承浩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想讓自己施展美男計嗎？他還真不屑用這樣的手段。

  「行了，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最近一段時間可能我還是無法正常與你聯繫，放心吧，真有什麼大事兒我會啟用緊急聯繫方式，再有，你應該相信我不會有事的。現在是最關鍵的時期，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取得她的信任。」

  黃承浩說道：「嗯，另外，真遇到危險會有人幫你的，到時候你聽他的就是了，他會主動來找你，到時候他會拿著一個九連環，你就問他，這玩意真那麼好玩嗎？他會回答你，那得看誰玩了。」

  小莊沒想到黃承浩居然還有這樣的後手，他可是從來都沒聽黃承浩提及過，但不管怎麼說，還有幫手並不是什麼壞事。

  掛了電話，小莊便收好了卡和手機，然後重新回到客廳坐下，保持著小晴離開時的樣子。

  大概四十多分鐘後小晴回來了，買了一大些的肉和蔬菜，她那樣子還真像把自己當成一個家庭主婦了。

  「來幫忙搭把手，我的手都要拎斷了。」

  聽她叫自己，小莊這才站了起來走到了她的身邊幫她接過了兩隻袋子。

  「這兩天你就安心呆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小晴把他攆出了廚房，小晴說男人不應該進廚房，男人是做大事的，別整天圍著鍋台轉。

  小莊乾脆就靠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他是真的有些困了。

  此刻他在想著一個問題，那就是小晴的事情該怎麼辦？他當然不會真和小晴發生什麼，但如何爭取小晴幫自己卻是一個傷腦筋的事情。

  橋城市局刑警隊，沈沉正在歐陽娜娜的辦公室里。

  歐陽娜娜陰沉著臉，果然如沈沉預測的那樣，又有命案發生了。

  而之前沈沉曾經懷疑侯小強和他的那個弟弟，但新的命案的發生讓侯小強徹底沒有了嫌疑。因為他現在正在雷山縣，這一點包括羅森都能夠作證。

  而且他的弟弟仍舊在精神病院裡，這一點羅森也已經調查清楚了。

  也就是說，橋城發生的命案與侯小強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看來之前我們的偵查方向有問題。」歐陽娜娜說。

  沈沉點上了一支煙卻沒有說話，因為他的心裡一直都認定了侯小強是有問題的，可是現在的結果有些打臉。

  「老同學，我知道你那邊的工作很忙，耽誤你那麼多的寶貴時間真的不好意思，我和我們劉隊也商量過了，這案子我們慢慢查，你呢先去把你著急要做的事情給做了，案子如果有什麼新的進展我會及時與你溝通。」

  歐陽娜娜並不是在下逐客令。

  她說的完全就是實話，沈沉作為省城刑警大隊的大隊長，他肯定是有著不少的事情的，哪怕她和沈沉的關係不錯，可人家放下手裡的事情來橋城呆了兩、三天已經很不錯了，她可不想因此而影響到沈沉的本職工作。

  沈沉也不矯情，現在看來自己呆在這兒意義也不大了，再說林城那邊確實有好多的事情要處理，他便不再和歐陽娜娜客套：「那行，有情況馬上告訴我。」

  說完他給羅森打了個電話，告訴羅森他們就要回去了，讓羅森趕緊回來。

  羅森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羅森打心底是不希望就這麼撤的，案子根本就還沒有一點的頭緒，如果他現在就和沈沉離開橋城的話，那麼他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逃兵。

  但沈沉的話他是不能不聽的。

  沈沉既然說回去自己就一定得跟著回去的。

  只是他覺得這並不像是沈沉的行事風格，沈沉是一個喜歡迎難而上的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呢？

  很快羅森就回到了橋城，去招待所接上了沈沉。

  沈沉上了車，這一次沒有讓劉成林和歐陽娜娜他們來送，他們此刻為了案子的事情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沈大，我們就這麼走了嗎？」羅森輕聲問道，他的雙手握在方向盤上。

  沈沉點上一支煙：「不然呢？繼續呆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羅森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羅森，我問你，你覺得侯小強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聽沈沉這麼問，羅森有些懵了，不過他卻是聽出來了，沈沉似乎並沒有放棄對侯小強的懷疑。只是橋城後來發生的這兩起案子讓人不得不懷疑沈沉之前的推斷是錯的。

  「回去以後你去做一件事情，到孤兒院去查一下當年侯小強在孤兒院的時候和哪些人走得近。老杜院長說過，在孤兒院的時候侯小強的性格有些孤癖，但我覺得吧，他哪怕再怎麼孤癖也應該有和他走得近的人，對吧？」

  羅森苦笑：「沈大，你到底在懷疑什麼？」

  「假如一開始我的推斷並沒有錯，他知道兇手是誰，而且還為兇手提供了一些反偵查的手段支持的話，你覺得他真就沒有嫌疑嗎？當然，最早的時候我懷疑那個兇手是他的弟弟，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那麼兇手另有其人。如果我的推斷是正確的，侯小強和兇手合夥作案，那麼兇手必須是與侯小強親近的人，雖然他們的關係並不像他與他弟弟那樣的血緣至親，但絕對也是能夠彼此信任的人，這種人一般不會存在於他的現實生活中，越是在現實的社會裡他就越難得找到這樣的朋友，所以這個朋友很可能是他孤兒院時期的朋友。」

  羅森瞪大了眼睛，沈沉這麼一說他還真就覺得很有道理。

  沈沉又道：「我這麼想不是沒有根據的，你想想，當年他弟弟被人收養，他心裡懷著對自己弟弟的內疚，弟弟在他的心裡就變得更加的重要了。而他沒辦法找到弟弟，也沒辦法在弟弟的身上盡到一個做兄長的職責，那麼他很可能會發生移情。」

  「移情？」羅森不明白是什麼問題。

  「這是一個心理學上的名詞，就是把自己的感情轉移到一個他覺得能夠信任，又或者獲得他好感的人的身上去。於是我就又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那就是他在孤兒院裡還有一個弟弟！」

  羅森徹底懵圈了：「不是，沈大，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了？」

  「聽著吧，孤兒院裡應該有一個年紀與他弟弟相鄰，身世與經歷也與他們兄弟倆極為相似的人，而他們或許是因此而慢慢走得很近，他把這個人當成自己的弟弟，細心的呵護與關懷，而這個人也被他的一些思想與情緒感染，甚至會對他產生極大的依賴。」

  羅森這才恍然大悟，他點點頭：「我明白了，那個人就是他弟弟的影子，他把全部對弟弟的愛與思念都投入在了那個人的身上，當然，這種投入或許會因為他弟弟的出現而改變。」

  「也或者不會因為他弟弟的出現而改變，因為在更有可能真把那個人當成了親弟弟，相反對於真正的親弟弟他或許再也找不到那樣的感覺。再加上當他找到自己的親弟弟時發現自己的親弟弟已經無法再承載兄弟間的那種感情之後，他或許會在心裡完成這兩個人角色的互換。記住，這應該是他的一種心理活動，外人並不能夠看出來。」

  「可他總會往雷山跑，而且每一次去雷山他都會去看他的弟弟。」

  沈沉笑了：「這很正常，他這是做給別人看的，又或者是他的一種心理需要。畢竟他這也算是背叛了親兄弟之間的感情，他自己的內心自然也會相當的糾結。」

  「好的，回去以後我就開始著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