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要不要我送?

2024-05-30 19:36:38 作者: 落雲呀

  「楚王府防守森嚴,誰敢四處撒磷粉?又怎麼可能不被發現呢?」雲挽月捏著下巴,思忖片刻。

  「如你所說,毒藏在暗處,那麼磷粉也不可能在明面上。」凌霽風應道。

  這話倒是提醒了雲挽月,磷粉定然也是做了一些偽裝,會藏在哪兒呢?

  雲挽月走出偏房,放眼四周的斷壁殘垣,目光定格在半舊的朱紅牆面上。

  「據我所知,楚王府三年前,曾經修繕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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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凌霽風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晦暗不明,「大婚之前,理應修繕裝潢府邸。」

  「那不對啊!」雲挽月驀地回眸。

  兩人目光相撞,又十分默契的避開了。

  雲挽月輕咳了一聲,「我的意思是,楚王府修繕用的應該是上好的材料,這牆面不過三年怎麼就褪色了?」

  雲挽月走到牆角下,撿了塊碎落的牆皮,在手裡碾了碾,「這漆是不是有問題?」

  凌霽風眉心一蹙,也上前查探了一番。

  這牆皮的確比一般油漆要粗糙許多,顯然是摻雜了別的東西。

  凌霽風打了個火摺子,那塊牆皮很快就燒成了灰燼。

  如此看來,是刷牆的朱漆中摻雜了磷粉!

  三年前的楚王風頭正勁,楚王大婚甚是隆重,又有明德帝的恩旨,王府上下都重新修繕,連牆面都刷了新漆。

  只是,這樁大婚並非凌霽風所願,他也不曾在意這些,就全權交給了下面人,才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說來,這背後的人還是很謹慎的。

  楚王府各處的油漆中都混入了磷粉,偏偏就是凌霽風住的院落,他不敢動手腳,怕被凌霽風看出端倪。

  因此,喜房倖免於難。

  也是因此,凌霽風才能強忍著體內劇毒,逃出生天。

  凌霽風如寒潭般塵封的眸中,隱忍著熊熊怒火,指尖微微發抖。

  雲挽月並不知道身邊人在經歷著怎樣的心裡折磨,一心琢磨線索,「現在,可以確定楚王府大火跟雲宗輝脫不開關係,若是能找到當年負責修繕牆面的漆工領班,許就能找到人證。」

  「此事,交給我。」凌霽風聲音冷如冰霜。

  雲挽月站在他身旁都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威壓,訥訥開口,「謝、謝謝哈。」

  「你謝我?」

  「嗯」雲挽月咬著唇,重重地點了點頭,「雖然我倆互不待見,但是你幫我找證據,助我洗清冤屈,一碼歸一碼,該謝還是要謝嘛!」

  凌霽風看著她篤定真誠的模樣,有點憨憨的,甚是有趣。

  他眼底的怒火突然消散了,似笑非笑道:「你打算拿什麼謝我?」

  「我……」雲挽月咬著手指。

  講真,她就是口頭上道謝,禮貌禮貌而已,正常人不該說句「不用謝」嗎?

  哪有像他這樣,厚著臉皮討謝禮的?

  雲挽月一窮二白的,哪裡想過拿什麼謝他?

  可是她話都說出口了,也不能不算數吧,「要不,等查清真相,我幫你解毒?」

  「這次保證不跑了!」雲挽月舉手起誓道:「不過,你不准再幽禁我。」

  凌霽風眉梢微揚,淡淡吐出四個字,「看你表現。」

  雲挽月見這傢伙沒生氣,又靠近了些,碰了碰他的胳膊,「那你先把我的承諾書還給我唄!」

  「你說這個?」凌霽風將承諾書在她眼前晃了晃,眼見她就要夠到了,忽而又收回了衣襟里,「怎麼,後悔了?」

  「不是不是,我跟我家楚王情比金堅,怎麼可能後悔嗎?」雲挽月鼓著腮幫子,朝凌霽風投去一個委屈巴巴的眼神,「但那是本姑娘給我死去夫君的情書,將軍留在身邊不合適吧?」

  凌霽風好整以暇看著她,不為所動。

  這丫頭,真把他這張臉忘得一乾二淨了?

  罷了,若不是三年前的那場陰謀,他們本就是萍水相逢的兩個人,過往種種沒什麼值得惦念的。

  凌霽風若非迫於明德帝的威壓,當初也不會娶了雲挽月。

  當一切塵埃落定,她想離開,他沒理由攔著。

  「等你找到證據,等我解了毒,我就把承諾書還你,從此嫁娶兩不相干。」凌霽風說到這兒時候,不知為何,聲音有些發澀。

  雲挽月聽到這話,眼中卻如星河璀璨。

  「那從現在開始,咱們算不算合作關係,暫時休戰?」

  凌霽風薄唇輕啟,「算是吧。」

  「耶!」雲挽月比了個勝利的勝利的手勢,對著天空深深吸了口氣。

  突然覺得今天的空氣格外新鮮,天高地闊,歲月靜好嘛!

  雖然許多事情仍舊如一團亂麻,但好在看到了眉目,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雲挽月是個特別容易滿足的人,只要有希望,立刻就會元氣滿滿。

  「那現在開始,我們分工合作,你找當年的漆工,我繼續尋血玉的線索。」雲挽月粲然一笑,「等放火的人證物證齊全,再把下毒的證據找出來,就不相信有些人還能狡辯!」

  凌霽風眸光晃了晃:京中勢力盤根錯節,哪會那麼容易?

  但他見眼前人靈動的笑,也忍心潑冷水,輕聲道:「會如你所願的。」

  「天色不早了,送你回去?」凌霽風吹了個口哨,赤炎不知哪從飛馳而來,在凌霽風面前嘶鳴了一聲。

  「小朱朱!」雲挽月驚喜不已,摸了摸赤炎的馬鬃。

  赤炎也似乎十分喜歡雲挽月,在她懷裡撒歡。

  凌霽風一頭黑線。

  這戰馬可是汗血寶馬,向來高冷,怎麼不過被雲挽月騎了一次,畫風都變了?

  而且,小豬豬?

  凌霽風太陽穴突了突:馳騁沙場,所向披靡的戰馬名喚小豬豬?讓戰敗的漠北人怎麼想?

  「咳,赤炎!」凌霽風勒住韁繩,「我的戰馬。」

  雲挽月「哦」了一聲,她就是看這馬通體朱紅色的毛,才給它起了個名字,不是挺貼切的嗎?

  不過,她也沒想到這馬竟然是鬼面將軍的座騎,更沒想到這馬通人性,竟然一個口哨就叫回來了。

  所以,她當初騎著小朱朱逃跑,不是很傻逼?

  尷了個尬。

  雲挽月腳趾都快把鞋底摳穿了,「那、那我先走了!拜拜,小朱朱。」

  「赤炎!」

  「哦哦,拜拜,赤炎小朱朱。」

  「嘶——」赤炎歡騰地鳴叫了一聲,似乎很喜歡這名字。

  凌霽風有點腦仁疼,翻身上馬,忽又朝雲挽月伸出手,「要不要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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