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順藤摸瓜

  一拍桌案，楚卿絕戾氣盡現，冷對那曹順中厲呵道：

  「你還不從實招來？！如今你兒子已將你勾結官吏一事泄露無遺，你賴無可賴，帳目就在這裡，若你招供還則罷了，本王保你一條小命，若是你為了他們三緘其口……

  可以！本王今夜就放你出去，順便把帳目在我手中的風聲也放出去，屆時看看急著要你小命的是他們，還是本王！」

  此話一出，曹順中神情一滯，仿若魂被抽了一般瞬間癱坐了下來，面如菜色麻木道：

  「好……我招……我招……」

  他毫不懷疑，若是炎王真的放自己出去，恐怕自己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著了。

  曹順中心理防線一崩潰，便如倒豆子一般將自己乾的齷齪事全都倒盡，而且透露了一件令楚卿絕和季辛夷都覺驚愕的事。

  這事，竟還牽涉到了他？！

  這兩日劉昌輝總覺得莫名的心神不寧，第一是因為曹霸天那鐵公雞竟然願意捐出全部資產資助災民；第二就是聽聞他們如今杳無音訊，自己派人去打探皆無所獲，實在令人難以心安。

  就在他狐疑不斷的時候，府中來了一位意外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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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大人，我家王爺有命，請你到行轅敘話。」小五一見到劉昌輝當即表明來意。

  劉昌輝心中瞬間如擂鼓一般敲個不停，臉上裝出從容的笑問道：

  「不知王爺喚下官過去所為何事？」

  小五面容冷肅，淡淡道：

  「劉大人去了就知道了，其他的事我不好明說。」

  「……」劉昌輝頓時語塞，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於是忙藉故道：

  「那就請你先行一步，容下官更衣，隨後就到。」

  「不用了，」小五毫不動容，盯著他說：

  「王爺說了，讓屬下親自接劉大人過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劉昌輝退無可退，只能跟著小五一道出門，很快官轎便來到了行轅外，他悄悄觀察，倒也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可就是下意識想往後撤。

  「劉大人，請吧。」小五站在他的身後幽幽一笑，將他『請』進去。

  劉昌輝越往裡走心裡越忐忑，因為剛進正廳他就看見好些個與自己關係甚密的同僚和下屬也在，而且一個個臊眉耷眼的，而炎王楚卿絕此時就坐於首座之上，炎王妃季辛夷著男裝於次位，兩人威壓震懾全場！

  「下官參見炎王殿下、炎王妃。」劉昌輝進來就趕忙向炎王夫婦行禮。

  按理說，身為一府府台也該有個座位，可楚卿絕只是淡淡睨了他一眼，並未吩咐賜座，劉昌輝站在廳中，簡直是如芒在背。

  「炎王殿下……」沉默幾秒後他堪堪開口：

  「不知今日您喚下官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楚卿絕並未理他，反對小五說：

  「小五，將曹家父子帶上來。」

  一聽曹家父子，劉昌輝登時烏雲罩頂，心知天將大變了！

  果然，曹家父子一被帶上來就極度配合，反正該招的不該招的他們也都招了。

  聽完他們的證詞，劉昌輝兩腿一軟當即跪下，旁邊的官吏也紛紛下跪，眾人一同喊冤：

  「炎王殿下，請您莫聽曹家父子片面之語，他們是有心陷害胡亂攀扯，請炎王殿下明察秋毫，下官實在是冤枉啊！」

  「冤枉？」季辛夷見他們一個個喊冤叫屈，登時冷笑一聲：

  「既然你們都喊冤枉，那敢不敢讓王爺查一查你們的家底？」

  一句話像封口貼似的封住了那一張張喊冤的嘴，只見那群官吏一個個臉上變顏變色，把何為心虛展現得淋漓盡致。

  廳里終於清淨了，楚卿絕這才繼續說：

  「本王有實證在手，你們認不認罪對本王來說並不重要，本王乃一介親王，有義務替皇上整治貪污受賄的亂象，更有先斬後奏的權利，摘你們的腦袋也不過就是一紙文書的事而已。

  今日沒有對簿公堂，而是將你們招來行轅，是因為本王想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戴罪立功？一聽這個詞有幾個心理建樹沒那麼好的官吏當即面露喜色，倒是劉昌輝還把持得住，悶頭不吭聲，倒要聽聽楚卿絕說的是什麼機會。

  季辛夷見劉昌輝沒有慌亂，心底暗哼一聲，果然是老油條，沉得住氣！

  「劉昌輝，」楚卿絕此時指名道姓了，鷹般的犀利視線鎖住劉昌輝，冷聲道：

  「你的上首是何人？」

  下一秒，就見那些官吏紛紛轉頭看向他，眼神都帶著訴求，仿佛他是救命稻草一般，他招，他們生，他不招，他們死。

  劉昌輝心臟一滯，此時終於明白過來今日炎王布局就是為了自己！

  可是自己的上首怎可招供出來？！

  一咬牙，劉昌輝當即拒絕：

  「炎王殿下，曹家父子誣陷一事尚待查明，您怎可輕易定我們數十人貪污受賄之罪，況且此事還要稟明聖上，由他來聖裁，您身為賑災欽差本應只過問賑災一事，如此貿然插手我州府衙內事，難道就不怕皇上怪罪嗎？」

  反正事已至此，為保後路，他也顧不得會不會得不得罪楚卿絕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廳內響起拍手聲，一看，原來是季辛夷，她都樂得不行了。

  「嘖嘖嘖，」季辛夷拍完手還在笑，柳眉一挑狀若無意的說：

  「劉大人真是衷心護主啊，就是不知道南郡王知曉你貪污一事儼然敗露，會不會也這樣保你？」

  下一秒，果然見劉昌輝神情一滯，滿眼的震驚錯愕，他們已經知道南郡王了？！

  楚卿絕一眼就猜出了他的心思，冷睨他一眼後對曹順中說：

  「曹順中，你來說。」

  「是，」曹順中忙點頭，如實招供：

  「月前，劉大人曾指示小人『納貢』五十萬兩白銀，因小人與劉大人知交多年，故而他向小人透露這些銀兩是孝敬給南郡王的，只要南郡王在京中籌謀維護，屆時發放下來的賑災糧餉便能大半落入他的囊中，他還答應事成之後將城南外的幾處莊園和周邊千餘畝地都賜給小人。」

  「曹順中，你血口噴人！」聽那曹順中把自己老底都揭了，劉昌輝惱羞成怒，當即指著他大罵。

  曹順中一味低著頭，能留住小命隨他怎麼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