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長嫂的教誨

  劉桂花歇斯底里咒罵，撲過來想跟沈明棠拼命。

  

  屋外圍攏不少看熱鬧的鄉鄰，覺得劉桂花不識好歹，自告奮勇進來，一左一右架住她，拿著桌子上的抹布，堵住她的嘴，拖著去祠堂請族法。

  張族長雙手負在身後，轉頭望向沈明棠，她拉著謝茯苓檢查可有受傷，似有還無的嘆息：「你很好，謝大郎娶你這樣的媳婦，是他的福氣。」

  沈明棠一愣，張族長去了祠堂。

  「大嫂，我沒有事。」謝茯苓很彆扭，僵硬地轉一個圈。除了娘和二姐，沒誰這般關心她。她很無措，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索性朝沈明棠燦爛一笑：「我們去看熱鬧。」

  將木叉子往謝三郎懷裡一扔，握住沈明棠的手，帶著跑到祠堂。

  沈明棠的手白嫩滑膩，軟綿綿的像沒有骨頭。

  謝茯苓捏一捏，覺得好好玩，又忍不住捏一捏。

  千金小姐的手都長這樣啊？

  謝茯苓怕自己粗糙的手刮傷沈明棠，連忙鬆開手，有些慌張：「大嫂，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露出與剛才狠勁完全不同的忐忑緊張，忍俊不禁道：「不用說對不起，你願意親近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謝茯苓長吁一口氣：「大嫂，你真好，跟那些有錢小姐不一樣！」

  娘的性子軟，卻不輕易跟人親近，可是很緊張大嫂，顯然是很喜歡的。

  她也喜歡！

  沈明棠看她眼睛彎成月牙，拍著胸口似虛驚一場的模樣，手指輕輕點一下她的額頭。望一眼圍滿人的祠堂，劉桂花吃痛的嚎叫聲陣陣傳出來，拉著呆愣的謝茯苓回家。

  她不清楚謝茯苓前世如何死的，可從她的行事作風來看，怕是在這上頭吃的大虧。

  沈明棠放慢腳步，柔聲道：「四妹，你行事直來直往，不是一件好事。過程痛快了，最後的結果卻不合你心意吧？」

  謝茯苓睜圓眼睛，太神了！

  沈明棠舉例道：「好比今日，謝二嬸說東西是你砸的，族長質問你的時候，你想必會間接承認了。這樣做導致的結果，你不但要賠錢，還不能叫她受到懲罰。分明是謝二嬸做錯事在先，你的本意是讓她受教訓，反而自己受氣，傷了錢財。」

  「我們要剛柔並濟。」

  「過剛易折。」

  謝茯苓抬頭看沈明棠，她的眼神很溫柔，很包容的注視自己，似乎無論她做什麼，沈明棠都會包容她。

  她面露掙扎之色，但最終下定決心：「我知道了。」

  謝茯苓仔細想一下，沈明棠的那種做法，的確更大快人心。

  今後她姑且就「先兵後禮」吧！

  謝三郎抱緊木叉子，心裡很慶幸，她們不會商量欺負他。

  ——

  幾人回到謝家，謝母站在門口等。

  「回來了？你們都沒事吧？」謝母先拉著沈明棠看一圈，確定沒事，這才看向謝茯苓，眼睛裡蓄著眼淚：「四丫頭，你回來咋不遞個話？」

  「娘！」謝茯苓老老實實站在謝母面前，蔫頭蔫腦地說道：「師父家出事了，他不能再教我。」

  謝母問了緣由，謝茯苓的師娘癱在床上不能自理，師父回老家去照料。他不再行醫，沒什麼可教她的。

  愁緒瞬間籠罩一家三口，沉默地進屋。

  「重新拜一個名醫。」沈明棠將銀子全都拿出來，倒在桌子上，對謝母道：「娘，我今日花了五兩銀子，還有五十兩。一部分給三弟和四妹求學，一部分我們做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