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好自為之
2024-05-30 18:29:17
作者: 瀟瀟
「所以?」阮明煙聳肩問。
「別的我不知道,但對泰安姑母,皇伯父應該是有一些感情的,不僅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甚至皇伯父能登上大位,泰安姑母發揮了不小的作用,要知道,她當時是柳太后和先帝最寵愛的公主。」
阮明煙確實沒有看出來,畢竟在宴會上,皇上可是毫不猶豫地下旨讓陸雲華和親,沒有給泰安長公主留一絲情面。
不過轉念一想,她也能明白,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愛之深責之切吧,何況這件事本質上不是長公主犯了錯,她身為李家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跟前朝餘孽勾結的。
「但這麼一次,大概要用盡兩人之間的情分了吧。」
阮明煙可以想像泰安長公主會用盡一切辦法保下陸雲華,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李承翊點頭,「即使如此,對姑母來說,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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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煙覺得這種事情,已經沒有辦法用值不值來衡量了:「所以,陸雲華會入東宮,那是不是意味著,皇上根本沒有想過讓太子繼位?」
皇上好像唯恐東宮不夠亂一般,剛進去一個柳蔓青,這才多久,又要往裡塞一個陸雲華。
而且這兩人跟太子的血緣關係都極其親近,放在現代,屬於絕對不能結婚的那種。
阮明煙覺得東宮怕是有熱鬧看了。
李承翊沒有答話,只是攬著她笑道:「這些暫且不用我們才操心,折騰了一晚上還不累嗎?」
阮明煙一下子就想起在皇宮假山後看到的場景,哼了一聲:「又不是你折騰,你喊什麼累?」
說完又覺得這話有點曖昧,不再出聲,走到梳妝檯前摘了首飾,準備休息。
脫外衣的時候,皇后送的紫檀木小盒子從衣服里掉了出來,阮明煙從地上將東西撿起來,放在桌子上,沉默了片刻,沒有打開。
李承翊見她盯著一個小盒子半晌沒有動靜,便問:「怎麼了?」
阮明煙想了想,自己似乎還沒有跟李承翊說過那幾枚玉佩的事情,索性當著他的面打開了盒子,不出意料,是一個黑玉所雕的玄武玉佩。
她攤了攤手道:「皇后娘娘送我的。」
李承翊看到盒子裡的東西,很快聯想到明澈留給阮明煙的那枚白虎玉佩,蹙眉問:「跟那枚白虎玉佩有關?」
「不僅如此。」阮明煙打開梳妝盒的最底層,從裡面取出另外一個紫檀木盒打開,從裡面去出那枚緋色的暖玉,「這是我爹給我的,說是當初老鎮國侯給的定親信物。」
然後阮明煙將盒子裡的另外一枚玉佩也拿了出來,將幾枚玉佩擺成一排,指尖划過每一枚玉佩,輕聲道:「白虎,朱雀,玄武。」
她一手托著下巴看向李承翊,「應該還有一枚青龍,你說這代表著什麼?」
李承翊眼神複雜地看著阮明煙,良久才沉聲道:「我想,那枚青龍,我見過。」
阮明煙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問:「你見過?在哪裡?」
「在皇伯父那裡,他是皇上,用的東西大多都有龍紋,所以我當時沒有多想,那是一枚青玉,應該是這裡面缺的那一枚青龍。」
阮明煙聽了他的話,心底莫名升起一絲煩躁,只聽李承翊繼續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皇伯父應該也在找其他三枚玉佩。」
「別的兩枚也就罷了,他難道不知道玄武在皇后手中?」
阮明煙有些意外,再怎麼說也是夫妻,沒有道理皇后手中攥著他想要的東西這麼多年,皇上卻絲毫不知情呀。
李承翊搖頭:「這應該是皇后入宮前就有的,如果入宮後才有的,皇伯父不可能不知道。還有一點,皇后娘娘的娘家,曾經也是武將。」
阮明煙猛地看向李承翊:「你是說,這四枚玉佩,跟前朝國庫失蹤的東西有關。」
李承翊沒有回答,只神色莫測道:「已經過去了百年,有沒有關係,誰也不知道,但有一點很清楚,目前找這玉佩的人不少,你好好收好,別讓別人看到。」
阮明煙點頭,這麼說來,太子拉攏一個沒有用處的鎮國侯府,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如果這東西,皇上在找,太子在找,或許柳家也在找,那確實很危險。
隨即她又想起一個人,忍不住問:「你說,宋清平作為前朝皇室後裔,如果並沒有想要復國,那麼他安插人在京城想要做什麼呢?」
李承翊看著被她拿在手裡隨意把玩的玉佩,神色一凜:「把東西收好,別讓任何人知道。」
阮明煙笑了笑:「我知道了,看來這京城確實很有意思。」
各種各樣身份的人,不安安分分好好活著,為名為利為身份為地位還要為了寶藏明爭暗搶,真是不嫌累啊。
次日,宮裡傳出了信息,雲華郡主惹怒了皇上,被褫奪封號,以庶民身份許給太子做良媛,而和親南疆的人選換成了一位宗室郡主。
這結果阮明煙並沒有意外,唯一讓她覺得好笑的是,陸雲華成了庶民,還依然被封為東宮僅次於太子妃和良娣的良媛,長公主的面子確實值錢。
泰安長公主府,保養的很好的長公主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她一宿沒睡,眼底全是紅血絲,看著跪在不遠處的陸雲華滿臉失望。
母女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一夜,直到聖旨傳來,雖然昨晚已經知道結果,可長公主聽到聖意,還是心底涼透。
如阮明煙所料,長公主的面子確實值錢,為女兒換來了最大的利益,可她很清楚,這是最後一次了。
她癱軟地坐在椅子裡,將聖旨遞給陸雲華疲倦道:「拿去吧,這是我這個做娘的最後能為你做的了。我不想知道你做了什麼,也不想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陸雲華想過母親會或許會暴跳如雷,也或許會罵她罰她,但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平靜。
平靜到讓仿佛心如死灰。
她的嘴唇動了動,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坐在地上緩了緩疼到沒有知覺的膝蓋,拿起聖旨一言不發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