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出事

  「見過祖母。」阮明煙坐在輪椅上身子未動，嘴裡道。

  老夫人似乎沒有料到她會來請安，面上有驚訝轉瞬即逝，隨即像變了一個人一般，毫不在意她的敷衍，笑的一臉慈愛：「煙姐兒來啦，正好廚房剛送了糕點過來，你們年輕人愛吃甜的，快過來嘗嘗。」

  阮明煙淡淡笑道：「好啊，我最愛吃甜的了。」

  夏竹將她推了過去，她隨手拈起一塊荷葉糕，淡綠糕點裡摻了油，透著螢光一般，讓人看著就覺得很有食慾，她一口咬了下去。

  老夫人在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不滿，仿佛自己昨日要打殺她的事情沒有發生過，跟魏氏對視了一眼，又朝阮明煙笑道：「喜歡你就多吃點，我老了，克化不動這些東西。」

  然後沖阮明柔道：「昨日的事，是你不對，平白讓你姐姐受了天大的委屈，還不快給你姐姐道歉。」

  阮明柔立馬站起身來，來到阮明煙跟前，深深行了一禮，嬌聲道：「妹妹昨日被爹爹教訓了一痛，回去反省了一晚上，覺得爹爹說的對，我們是親姐妹，我不該做那些事。以後一定會改過自新，還請姐姐看在妹妹年幼不懂事的份上，不要跟妹妹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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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明煙挑眉，她才不相信阮明柔能在一夜之間悔改，八成又有什麼么蛾子，便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阮明柔見她沒有反應，臉上的笑意僵了僵，看了魏氏一眼，魏氏給她使了個眼色，她咬了咬牙繼續說道：「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只要你能原諒我，我願意做任何事，請姐姐給我一個機會吧。」

  阮明煙捏起一塊蜂蜜棗糕咬了兩口，又放回了盤子裡。只覺得滿口都是甜膩，比夏菱做的差遠了。

  她拿帕子細細地擦了手指，才笑道：「妹妹說的什麼話，姐姐知道你年幼無知，怎麼會跟你計較呢。」

  阮明柔想起自己不過比阮明煙小半年，她在自己面前說年幼無知這樣的話，聽著就像是在罵人。

  她捏緊了手帕，嘴角扯了扯，面上一派天真無邪，仿佛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老夫人對這樣的結果似乎很滿意，點頭欣慰道：「你們姐妹能和睦相處就最好了，你爹說的對，一筆寫不出兩個阮字，到底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以後要相互幫襯，才是正經。」

  阮明柔回到老夫人身邊抱著她的胳膊嬌笑道：「祖母說的是，以前是孫女不好，讓祖母操心了。」

  老夫人撫了撫她的頭頂，滿眼慈愛：「人難免做錯事，你是好孩子，現在明白也不晚。」

  兩人一唱一和，阮明煙這個當事人反而被撇在了一邊，差點開始打瞌睡。

  兩人扯了幾句，就聽老夫人話音一轉道：「泰安長公主的賞花宴快到了，帖子已經送了過來，往年煙姐兒都不去，今年你馬上就要及笄了，也去湊個熱鬧吧。」

  阮明煙還沒來得及說話，阮明柔搶過了話頭：「對啊，姐姐，今年你也去吧，我們姐妹一起，往年你不愛露面，好多人都不認識，妹妹在邊上多少能提點一些。」

  阮明煙想著，就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這不就來了。

  她故意搖頭道：「還是算了，我誰都不認識，去了也只有讓別人看熱鬧的份。」

  阮明柔勸道：「姐姐說什麼呢，您可是咱們阮家正兒八經的嫡女，誰敢看你的熱鬧，我一定告訴父親，要她好看。而且公主府帖子都送來了，總不去也不好吧。」

  阮明煙細細地打量她，心念一動，想著大型宴會，確實是渾水摸魚的好機會，說不定一個運氣好，就能將那門噁心人的婚事解決了，於是點了點頭：「既然妹妹這麼說，那我就去吧。」

  阮明柔目的達成，露出得逞的笑意，老夫人也很開心，笑道：「這就好，到時候你們姐妹一起去，讓外人也看看我們阮家的姐妹花，不比別人家的差。」

  幾人坐了會兒，魏氏起身說還有事情處理，帶著阮明柔離開，阮明煙也跟著出來。

  出了院子，魏氏回頭對阮明煙說：「大姐兒既也去參加賞花宴，行頭也跟柔兒一併備吧，我請了妍雲軒的師傅過來，你也去看看有什麼喜歡的料子，選了一併裁製也能省些功夫。」

  魏氏臉上看不出什麼，但這一席話姿態卻擺的很高，明顯在向她暗示，她想盡辦法讓父親奪了對方的管家權又怎樣，這才幾日的功夫，不就又回到她手裡了。

  阮明煙懶得搭理她，拒絕道：「不勞姨娘費心，我自己準備就好。」

  魏氏也沒有強求，阮明煙回了屋，發現時間還早，在古代沒有任何休閒娛樂的方式，除了繡花就是練字，她不耐煩待著，心裡想著昨天那三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把阮明柔的消息散出去。

  於是對夏竹道：「我們出去轉轉吧，順便買點行頭。」

  夏竹笑道：「小姐說反了吧，應該是買行頭的時候順便轉轉，說起來，小姐也好長時間沒有添置衣物了，是該買一些，公主府的賞花宴，可不能馬虎。」

  兩人說走就走，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在街上轉了一圈，只是聽到不少人對她指指點點，似乎還在說她昨天跟人私會的事情，卻沒有人提及阮明柔。

  夏竹惱怒道：「我就說那三個人不像什麼好人，為了十兩銀子散播謠言，敗壞小姐的清白名聲。這是人能做的事兒嗎？現在又說話不算數，真是可惡。」

  她邊推著阮明煙穿過鬧市，邊抱怨：「小姐就是太善良了，這樣的人都肯相信，還好心放了他們。」

  阮明煙面色坦然的對著眾人的指指點點，笑著安慰她：「我們不生氣，壞人總會有報應的，你說是不是？」

  嘴上這麼說，心中卻頗有疑慮，她相信自己的眼光，那三人目光清正，頗有幾分光明磊落的意思，絕不可能是言而無信的小人。

  其實在老夫人屋裡，看到阮明柔那興致勃勃要去參加賞花宴，全然沒有半點為自己的名聲擔心的樣子，她就覺得有些異常。

  現在看來，她的擔心不無道理。

  那三人，八成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