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往外掉棉花的針線活

  「小孩家家的，亂說話。」顏元松尷尬的訓了她一句。

  程亦彥可以確認眼前這位大叔是顏艾的爹，不由打量幾眼，長相很出眾，有幾條皺紋的臉也可以看出五官的英俊，怪不得能有顏艾這麼好看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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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艾笑嘻嘻的把菜種子給顏葉，拿著秤砣站在棉花邊上，脆生生的問：「請問這位大哥，要買棉花嗎？」

  「買，棉花怎麼賣的？」程亦彥眼底藏著笑意問。

  顏艾剛要回答就被一道吵鬧的女聲打斷。

  「表哥表哥，你買棉花幹嘛。」一個穿著同色系列寧裝梳著倆麻花辮的少女，眼神不善的看了顏艾幾眼，撅著嘴不高興的問。

  顏艾被倆人穿出情侶裝味道的列寧裝晃了眼，壓住心裡的複雜，語氣尷尬的回了句：「棉花五毛一斤。」

  程亦彥低頭看著顏艾今天穿著嶄新衣服，烏黑頭髮高高扎在頭頂上，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一雙眼視線正在緊盯著她，自然沒放過她在看到表妹林媛媛時臉上一閃而過的複雜。

  「你還有多少，我就買多少。」程亦彥嘴角上揚到一個極其好看的角度，風輕雲淡的說。

  林媛媛好討厭這個賣棉花的女的，在家軟磨硬泡好不容易說動表哥跟她來逛街，結果表哥看到這女的就走了過來，還直勾勾的看著她。

  就是不想讓表哥買棉花的林媛媛跺著腳，不依不饒的抓著他胳膊晃，一副小女孩撒嬌的姿態說：「我跟你說話呢，你買棉花做什麼。」

  「能幹什麼，當然是禦寒。」程亦彥語氣露出幾分冷冽，胳膊不著痕跡的從林媛媛手中抽出來。

  林媛媛忽然意識到表哥有潔癖，從小到大不喜歡別人碰他，小時候她哥勾肩搭背的跟表哥說話，被表哥一個過肩摔扔了出去，鼻青臉腫沒法見人在家呆了好多天。

  嚇得趕緊縮回手，乾笑兩用她和程亦彥才能聽到的小聲說：「對不上表哥，我一不留神沒注意到。」

  「大哥，我怕我有的棉花太多，你買不完。」顏艾抿抿嘴露出一抹笑意。

  顏元松也說：「好幾百斤，肯定買不完。」

  程亦彥皺著眉頭問了：「做十床被褥用多少？」

  「最厚的被褥是十斤，十床也就二十斤。」顏艾禮貌微笑著，心中在打鼓，不知道程亦彥這是什麼意思。

  「那就要一百斤。」程亦彥掃了眼她身上的棉衣，心中一動又說：「我看你穿的棉衣很好看，是自己做的嗎？」

  「我們村里人都是自己做衣服穿。」顏艾不知道他什麼意思，迷茫的抬眼看他。

  「天冷了，沒人給我做棉衣穿，我給你錢和手工費，你給我做身棉衣，還有十床被褥，你算一下多少錢。」程亦彥作勢就要掏錢。

  「啊？」顏元松和顏艾顏葉集體傻眼了。

  顏艾臉都發燙，好像知道程亦彥的意思了，她悄悄抬眼看顏元松，走過去小聲說：「爹，咱家活忙不忙，不忙的話，我就把這大單子接了，裁縫做一身棉衣，要十五塊錢呢，還有棉被都是錢。」

  顏元松目光帶著探究的打量程亦彥，後者一副坦然的樣子，直接回視過來，還露出一個禮貌微笑。

  本來顏元松因為二十斤棉花賣不出去自責，現在有買這麼多棉花還讓做起來，另給手工費，這麼多錢掙，再給推出去，以後他父女倆也別做生意了，腦海掙扎過後最終顏元松點頭道：「家裡活不忙，你接下來就行。」

  「那好，爹，時間不早了，我怕王大爺再走了，你先去跟王大爺說一聲，等著咱們，我跟客人說一下需要多少布，然後就和小葉去拉一趟棉花。」顏艾一看日頭不早了，臉上有點焦急跟顏元松說。

  顏元松抬頭一看太陽，暗道糟了，晚點了，得趕快跟王大爺說一聲等著。

  「那你和小葉注意安全，我趕緊過去。」顏元松匆匆說了句，把能拿的東西都拿著，背簍背起來，裡面放著一頭豬，懷裡抱著一頭豬，剩下的白菜和蘿蔔在板車上，快步朝城口王大爺停車的地方去了。

  「爹別忘了給我和小葉占個座位啊！」顏艾故意支開她爹，還怕他再回來，便朝她爹離開的方向大喊一聲。

  見顏元松應了，顏艾捂著嘴偷笑。

  程亦彥薄唇一揚低聲說：「你可真淘氣。」

  顏艾不好意思的笑著說：「棉花當我送你了，但布，太差的相信你看不上，太貴的我買不起，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出。」

  程亦彥愣了一下不太敢相信，一百多斤的棉花，她說送就送？

  原本以為人生中再也不會有交集，上次他從天而降救了她，這次又來照顧生意。

  如果顏艾對他沒好感那是假的。

  「昂，你別小瞧我，這點錢我還是有的，這不是謝謝你上集的救命之恩。」顏艾仰起笑臉自信的說。

  程亦彥看到她發亮的雙眼，心中一陣悸動，語氣放柔許多，關心的問：「一百斤可是五十塊錢，你爹不會怪你嗎。」

  「表哥，你們認識啊？」林媛媛在一旁不滿的嘟囔，又狠狠的用眼神剮了顏艾幾眼說：「家裡那用得著這麼多被褥，再說了，表哥想穿棉衣，我給你做啊，我會針線活。」

  「給外公外婆添幾床被褥，老人家睡得軟了才舒服，家裡的都睡了好幾年硬邦邦，我自己也再來幾床，我就喜歡睡軟的。」程亦彥嘴角發硬的回道，眼神不太好的看了她一眼，「你那針線活，我怕衣服穿身上往外掉棉花。」

  「丫頭，我帶你去買布。」程亦彥揚了揚下巴，在前邊帶路。

  顏艾和顏葉推著板車跟在後邊。

  「幹嘛這樣說人家！」林媛媛氣呼呼的跺腳嘟囔兩句，快步跟了上去。

  程亦彥去了供銷社，顏葉在外面守著板車和棉花，顏艾跟著進去。

  進去後才發現，程亦彥在等她選合適的面料，旁邊林媛媛臉色很難看，嘴角拉著一言不發。

  剛被訓了？顏艾好奇一下，就去挑了幾塊布料。

  知道程亦彥不差錢，他送給長輩和他自己用的，也沒給他省錢，選的都是純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