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告你我一個私相授受的罪名
2024-05-30 17:48:37
作者: 亦書成
能翹得出來嗎?那可是容王的人,領令來要賀川夫人與徐仁卿之子的性命。還真是趕緊殺絕啊。
九木恍惚間想起離長恨把嫦館捅出的大窟窿,撫住額頭嘆息道:「四空,我腿軟,你變個獸兒來駝我回去吧。」
她實在是想起這些事就腦袋疼,棒打鴛鴦那單生意做也做不成,舞也別想跳了,許自流那兒還沒交代清楚呢。
唉,活著就是一連串的事兒要做,太累了。
好在,她現在有家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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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未見的絳州藥鋪還在那兒,如今的絳州已經步入初夏,行道樹森然立在驕陽之下,空氣里都是即將而來的燥熱。
四空獸落在胡同時九木發現藥鋪是開著門的,拇指抵出劍來,怕是遭賊了。
「門是開著的?」四空跟在她屁股後面走了幾步才發現。
「我打頭。」
她悄悄邁進門裡,一樓沒什麼聲響,順著樓梯看向二樓時突然聽到廚房裡冒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哪位高人搶錢奔廚房,也讓我見識見識。」九木故意提著聲說罷,慢慢尋至廚房。
屋裡熟悉的淺碧色與白交織身影讓她大吃一驚,她抱手責問道:「徐仁卿,你怎麼在這啊?」
徐仁卿回頭,莫名其妙的怪異語氣回道:「仁卿不在這,應該在哪啊?」
也對。
九木用劍拍拍背,覺得自己問的就是屁話。便邁著步子說道:「你不是說你有事嗎?怎麼比我們到的還要快?」
「阿九說什麼呢,仁卿從北容回來後可是一直在這兒,等著阿九風流快活時想起我這麼位糟糠房東,趕緊回來敘敘舊。」
九木有點發懵,湊過去小聲問道:「司良,你說什麼呢?」
只見徐仁卿挑眉瞥眼四空,往她嘴裡塞些軟酪。
「啊,我懂了。」九木深深的點點頭,決議將此事對四空隱瞞到底。讓他知道也全然沒好處。
她舔下嘴故意說道:「那是我的錯,離開的時間太長了,讓仁卿久等。」
「你們倆再這麼噁心我要去離府找吾佑了!」四空已經走到了門前,不想被當成個傻子,索性真的去找吾佑玩兒了。
吾佑答應他天熱了多帶著他去池子裡玩水,現下正合適,這一路匆匆走來屋裡兩人該是還有許多話要說,他想問的遲些再問也不晚。
徐仁卿端著碗出來時看四空沒了身影,笑著說道:「四空這孩子最近很乖,你有空多陪陪他。」
「你不是跟我在北容嗎,你怎麼知道他乖?」九木好奇的看著他手中的碗,跟著人坐下。
他嘆了口氣,「有紙有筆,身在北容 但是可通書信。我藉口尋藥出門還算方便,不會被他盯上。」
「四空獸喜歡戲水,那我改日帶它去玩水。」
「怕是有人搶了你的差事,你要再重新想想。還有,藥鋪平日裡都由吾佑打理,他也實在勤懇,你尋著機會要好好同他道聲謝。」
「這是你的藥鋪,怎麼要我去謝?謝不謝的倒是好說,容王那怎麼辦?」
「怎麼辦。」徐仁卿遞她勺子,淡淡的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九木舀起圓乎乎的小糰子含進嘴中,突然被內里涼意襲擊,冰了牙,「這是什麼?」
「冰團冷圓子,可是不遠千里由容國運來的冰,怕你不禁潯國此時的暑熱,怎麼樣?」
奶滋滋的冰團入口即化,倒算是夏季里的「暖意」。
她不好意思的回道:「仁卿有心了,若是夏季里日日都能吃那再好不過。」
徐仁卿支起下巴,「日日吃也不是不行。」他挑下眉說,「但是阿九的話未免太不中聽。」
「啊?我說什麼了?」九木心虛的又舀著放進嘴裡,低頭含著涼意。
「你說這是我的藥鋪,吾佑打理許久跟你沒關係。」
「我說的有錯嗎?」
「沒錯沒錯,阿九說什麼都是對的,無非就是冷不防的剜下仁卿的心肝脾,我哪敢說呢?」
九木翹著二郎腿踢他一腳,撇嘴說:「行了你,我去還不成?」
徐仁卿點點頭。
「仁卿還有個合情合理的要求,阿九要是同意,這一夏我不辭辛苦也值得。」他夾著九木的腳,蹭上被禁錮的腿,笑吟吟說道:「叫幾聲相公亦或是夫君來,再好不過。」
「不對,徐仁卿,你是不是說過一句夫君抵一年債?」九木猛的抽回腿,咬牙說道:「算不算話?」
「算是算,只是現在你的債再不是一千年。」
她突然激動的拉住他的手問道:「那是多少?難不成你還想給我減幾年嗎?」
徐仁卿喜笑顏開,「不是,我是要催你趕緊接單,要麼就叫上小兩千的夫君。」
九木用力摔下湯匙,將瓷器間碰的叮噹作響,「兩千?!司良,你良心被狗吃了,坐地起價啊?!」
「九木,離長恨的神殿門是我派人修的,殿頂是我派人補的,內飾是我請人重新整理的,連盒的補品是我送去的。我雖然習慣幫你收拾爛攤子,卻儘是費力不討好的事兒,你還我功德我覺得沒占你多少便宜。」
他也沒想到被九木藏起來的地獄府送的補品,有朝一日也能派上這種用場,實在不知道離長恨看見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會作何感想。
徐仁卿笑的更燦爛了。
「我!」她聽著一連串的話,臉被打的生疼不說竟然還都無法反駁,啞口無言之下指著徐仁卿說道:「司良,我看不是我睚眥必報,是你有債必討!還有,你,你難道白睡我?睜眼就不認人了!」
「那,阿九開個價,我十倍奉還。」徐仁卿走到她身後,捏著碗裡的湯匙放進嘴裡。
她後頸處的青筋暴起,什麼就開個價?這說的是人話?
「徐仁卿,你是狗吧小道士是被驢車碾了腦袋,你腦袋是被驢踢了!」她突然靈機一動,無所謂的說:「合離吧,沒發過了,我要去跟著小道士做尼姑。」
「嘶。」他僵住手,臉色驟變,「阿九,你想休我?」
「休,為什麼不休,你這是為夫不善。哎你幹什麼?!」
徐仁卿果斷抱起人衝上二樓,邊走邊氣憤說道:「既然要被休,那便及時行樂,絕不再手下留情。」
「你!放我下來!」
噗通,她被扔在床上,徐仁卿壓近說道:「再給你一次機會。」
九木想著他嘴裡真是沒個準話兒,一口一個老身骨,這精力哪是老身老骨!
眼瞧著蜻蜓點水般的吻已經落在頸間,九木連忙推搡著他的肩膀求饒道:「不休,不休了!你住手。」
「叫夫君。」
「夫君,不休了!」
徐仁卿沒起身,看著她喋喋笑個不停,也跟著莫名其妙的樂著,收氣時撐著已經僵了臉,點下她的眉頭說:「阿九,別笑了,想想晚上吃什麼,有客來。」
「有客?誰?」
「別擔心,沒敵意。」
九木撐起胳膊肘,意猶未盡的笑還掛在嘴邊,這個敵意二字又讓她輕顫了陣,「徐仁卿,放眼望去我是這個藥鋪里最弱的,誰這麼不長眼敢有敵意?」
「對,這事還沒同你說明,在凡間我就是徐仁卿,徐仁卿是司良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有些猶豫的說:「你害怕有人捅到天界裡,告你我一個私相授受的罪名?」
徐仁卿吻下她的額頭低聲下氣的說道:「才多久就忘了我同你說的,不是所有人都對我恭恭敬敬。今日你在天界散布司良仙君在絳州藥鋪的消息,明日就會有大把的人琢磨著怎麼給我整些有的沒的,我不要緊,要緊的是你。」
「所以,徐仁卿是徐仁卿,司良是司良,在外就是八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
九木點點頭,她心裡明鏡兒似的,司良為人深入簡出,但畢竟為仙君上千年,護一方和平之下必然會招惹無數陰溝里的爛蛆,想拉下他的,想看戲的人數不勝數。
她撈著徐仁卿脖子,心底里又冒出個更緊要的問題非問不可,「那你到底怕不怕我們的關係被旁人知道?我是指雜神與主神的。」
「阿九,我們的關係正當的不能再正當,把心底里顧慮盡數拋開。
若是想,我現在就可以昭告三界,就連亂世鬼壇里的惡鬼都要聽見:司良仙君心上人是叫九木的雜神。但你要想明白,這麼一來啊,藥鋪就不會再像現在般安靜恬淡,該變成個修羅場了。」
這些話雖簡單,但她心底還是喜滋滋的,清甜的回道:「明白。」
徐仁卿覺得不妥,還是極其正式的收起笑容,半跪在床前說道:「此事說小,對仁卿來說卻重要萬分。說大,卻是你我二人之間的秘密。還望夫人體諒為夫其中的許多擔憂與不得已。」
九木連忙骨碌半圈,支起上半身對著他,「仁卿,我受不了你這一跪,體諒算不上,這是我的分內事。」
他可是司良啊,萬人之上的仙君,一路走來跪過她許多次,實在夭壽。這麼想著,九木也不在床上看,下去扶人。
徐仁卿順勢抱緊她,抵上她的腦門說道:「只要阿九肯理解,跪一跪也無妨。」
「當然理解,我混吃混住,這點兒事都做不到那就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