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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就算脫光了你也看不見傷在哪

2024-05-30 17:47:19 作者: 亦書成

  「張卿,本王無意於現下出兵,正如你所說,本王繼位不久又多生事端,風頭正差。」

  沒等他說完,張呈突然站起來躬身說道:「臣對王上絕無二心,王上賞的板子打的對,臣無怨言。」

  容王連忙走去,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本王並無責怪你的意思。」

  張呈緩緩抬頭,略帶沙啞說道:「殿下,請容臣伺候您穿鞋。」

  他早就已經忘了自己沒穿鞋,當他所在椅子上看見張呈吃力的蹲下身時,視線落到他已經被血跡濕出斑斑痕跡的後背。

  他吞了下口水。覺得喉嚨沙啞干疼。

  「張卿,回去吧,本王要休息了。」容王心疼張呈,但他拿處處打壓張呈的楠將軍沒法子。

  

  撐著下巴在榻上坐了許久,外頭的陽光終於探出頭。

  他便又急著去見來賀川。

  容王突然覺得既然賀川不是上天賜給他為愛妻,那是賜給他為臣,助他一臂之力收復九州的。

  楠將軍勢力漸大,兵強馬壯。

  日後難免。。。

  他抬頭看了眼牆角處還未隱去的星辰,臉上寫滿不甘,知道自己是為了私心而這麼想的,便更是不甘。

  此時的九木還沒有醒,容王不顧勸阻的輕手輕腳進屋裡。

  他坐在床側,看著女子迷人嘴角與那張通透有靈性的臉。說不心儀,那是假的。惻隱之心不動,更是假。

  若為君臣也好,良妻也罷,只要能跟他呆在北容日日相見,都好。

  這時候容王輕輕伸手碰了下她的面頰,指腹之下竟能感受到面上的細絲絨毛刮著,搔上他的心。

  賀川,是美人。

  可以說是他活了這麼久,難得一見的美人。

  那日相見,她渾身出了汗,長發貼在面側粗聲罵他蠢。

  那日又為了自己的心上人對他動了刀,更是傷了張呈的脖子。

  膽大妄為。

  這麼一個醒著時血氣方剛,睡著時溫婉恬靜的姑娘,任誰也是要多看兩眼,亦或是妄想夠上她的手,能入她的眸子便更好了。

  容王沒見過賀川口中的徐仁卿,他只是聽張呈說有人來找她,想必張程也沒見著人,便擺著私心尋了個理由將人敷衍走了。

  他將手放在唇邊,俯身湊近,視線在她臉上止不住的撈著。

  這樣的一對唇,吻起來是什麼滋味?他喉嚨上下滑,湊的越發近。

  「仁卿。」九木的夢中囈語嚇得他突然坐直。

  容王回過身子,喃喃道:「徐仁卿。」

  「到底是何方神聖,竟勾得她在夢裡還喚你的名字。」

  唉。他嘆口氣,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不然他才成了囚在籠里的鳥。

  次日用午飯的時候楠將軍突然領著那位潯來的醫師來到容王的書房。

  上下打量下來,這醫師俊氣面相竟讓容王也看愣了一會兒。

  直到楠將軍眉眼帶笑的試探問道:「王上,這可是本將軍費力尋來的。」

  容王拍下他的肩膀連連點頭,肯定的說:「將軍費力操勞快喝茶歇歇腿腳。」說完衝著站著的醫師說道:「賀川現下還在休息,待人醒了再去看也不遲。」

  醫師慵懶垂著的狐狸眼突然睜開,好似見了獵物般透著微妙的光。

  他捋一把碧色衣袖,偏頭問道:「可是貪睡?每日睡不醒,吃完了睡,睡完了吃?」

  「呃。可以這麼說。」容王坐下瞧他一眼,賀川腿傷嚴重,躺在床上自然是睡完了吃吃完了睡,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楠將軍從哪尋來這麼一位出色的醫師,沒見著病患就將這人情況說的准極。」

  「恩。這個,臣也是偶然遇見的。」

  楠將軍面露尷尬,抿完口茶突然站起身說道:「臣想到府中還有事,就不陪著王上同醫師為賀川姑娘探病了。」

  「好。」

  楠將軍遛的快,也正合容王心意。日日見他妹妹已經夠受,再日日多見他簡直是身在地獄。

  「王上,賀川這個賀字,可是仙鶴的鶴?」醫師坐在椅子上,捏著茶托似有似無的吹口氣。

  「不是,可喜可賀的賀字。本王當時也誤以為是仙鶴的鶴。」

  「啊,好巧。逸君山城流傳故事中的美人正叫鶴川,只是同音不同字。」

  容王突然舒開眉眼問道:「醫師你也知道這段佳話?」

  「佳話?」醫師內里的白袖子皺起一道彎,正對應著嘴上的淺笑,「在下可不覺得是什麼佳話。」

  「怎麼?醫師有別的想法?」

  「沒什麼,雖然不當它是佳話,當初更不怎麼認同逸君山的做法,只是現下見了王上,還真有些感慨。如若自己哪日被逼到他那番境地,許是要做出比他更甚的事來。」

  容王以為他這是在夸自己,便附和道:「逸君山勇氣可嘉,是該聘入朝堂做官的。」

  醫師輕笑了聲,抬眼間可勾得人心魄,「容王這麼想,很危險。」

  他們二人又坐了許久,聽著宮女說賀川醒了才並肩的來到院子裡。容王有些疑惑,難道現在的醫師盡心到這種地步,迫不及待的來見病人?

  屋裡的人聽見響動,躲在帘子內說道:「王上說了隔著帘子看,醫師請便。」

  醫師看看容王,只見他搖搖頭,無奈笑道:「本王答應過她,實在沒辦法,就請醫師隔著簾縫看一眼吧。」

  醫師知趣點頭,像模像樣的湊到帘子縫處眯眼瞧上一眼。

  他不受控制的勾起嘴角,笑著說道:「賀川姑娘渾身捂的嚴嚴實實,又隔著這道帘子,看來不是讓我看病,是讓我來看熱鬧的。」

  九木聞聲身子一抖。

  這是!

  徐仁卿的聲音?!

  我做夢呢?

  九木不顧疼痛的坐直身子,側眼瞧見身邊的宮女正好奇的盯著就又躺回原位,但話風突變,略帶磕巴的說道:「醫師,本,本該有醫師的眼力見兒,若是黑著眼睛瞧,就算我脫光了你也看不見傷在哪。」

  外頭的醫師站著,以容王視角是擋住了整條縫隙,欣長身影配上那樣的臉,讓容王心裡升起些許擔憂。

  醫師衝著容王搖頭,舉止投足間的氣勢倒不像是來給人看病的。

  他正正腔調,面上雖然一如尋常毫無波瀾,但心裡已經翻騰幾番。

  「姑娘說的有理,本醫師知錯,不想招惹了姑娘生氣。只是病痛難忍,怕是不止外傷還有心病,讓本醫師瞧上兩眼,就瞧上兩眼,便可斷病因。」

  九木擺手趕走宮女,躺在床上不滿的哼道:「醫師請回吧,三個字,不給看。」

  容王聽著他們二人對話奇怪,自己好生請來的醫師她要趕走,跟著哄道:「賀川,你若是讓醫師看兩眼,那匹黑馬我便命人好生對待,改日看你去騎。」

  她滿聲細調的回道:「看看人家王上,話偏偏說道點子上。容王你說的,可算話?」

  九木最後這三字語氣曖昧俏皮,竟然逗得容王紅了臉。

  「算話算話,本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絕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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