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仁兄,你玩不起
2024-05-30 17:45:44
作者: 亦書成
司良,你治的是什麼勞什子病,人都讓你治成妖魔鬼怪了!
雖然心裡這麼怒吼,但她還是吃完了徐仁卿夾到碗裡小山樣的飯菜,安逸的一頭栽在床上,打了個飽嗝。
徐仁卿做飯,好吃,真好吃,簡直人間絕味。
此時又心裡暗暗掂量若走該去哪?哪能找個這樣的房東?自己身無分文,又拉扯個四空這麼個毛孩子,誰願意收留呢?
而這房東,俊俏,廚藝好,體貼,細心,說來也是,自己倒也占了他許多便宜。
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她伸手在空中繞了個圈,心裡卻都是一句話,「幸好他沒死」,自己不用擔個什麼見死不救的罪名。
如果,那天司良沒及時趕到的話,是不是我們。。。就。。。
九木捂住嘴,帷帳之下,碧色衣衫。咯噔,她咽下口水。
唉,不想了,先睡會吧,實在頭痛。
總之九木是大可以夠著身子將包紮好的草藥解下來的,可她不知是沒想到這一點又或是故意忽略的,還是撐著毫無知覺的腿,睡的冒泡。
晌午和煦,溫暖春風兜著似有似無的花香罩進這棟略舊的二層建築,斜側鄰家的滿樹桃花半開半合,攪著絲絲油綠落下些許粉跡。
偶然落到乾淨的石階上,被屋內人盡收眼底。
徐仁卿站在藥櫃後翻著醫書,瞥見門前踩著那些粉跡的身影,抬頭向樓上夠了夠眼,寂靜一片,沒有聲響。
便厭惡說道「你怎麼又來了。」
小道士蹦著跳到他跟前,探身朝著四周看了看,遺憾問道「九木呢?」
寒玉般骨節分明的手輕攆古舊紙張,淡然回道:「睡了。」
「仁兄,你這是恩將仇報。」
徐仁卿抬起眸子,冷漠道「不過是十年壽命,寒酸。」
他當這小道耍什麼滑頭,無非也就是小把戲,擺不上檯面的。徐仁卿勾起嘴角,莫名的有些開心,這番讓小道看去,便是心裡不爽。
小道冷哼一聲,譏笑道:「我倒是沒仁兄聰明,一口氣讓人家壓上千年壽命的債。高,實在是高。」
「你怎麼不在天界。」他翻下醫書一頁,眼神慵懶的上下掃著,根本沒心思看面前人。
小道士則托著下巴與徐仁卿面面相覷,他那張稜角分明絲毫不溫和的臉,與面前人正相反。
剎那間釋放傲氣的英眉挑起,頗有深意的笑道:「天界,有你這藥鋪好玩?」
徐仁卿直對小道目光,「那日的帳我還沒跟你算,沒想到你倒是找上門來。」
「我說的不是實話?仁兄,你別冤枉人好不好,我這是在提點你,多感人至深的故事,你就不感動?」
「論輩分我算你祖宗,輪得到你來提點我?」
小道士笑笑,仔細想來他確實算的上自己祖宗,論年紀竟然能跟他小上近千歲。
便也對這話不做反駁,歪頭細瞧他身後滿騰騰的藥柜子。
徐仁卿又低頭翻著藥書,略帶嗔怒道:「仁兄,不是你能叫的。」
「那是誰能叫?九木,還是九瘋狗?」
啪!徐仁卿壓著力氣的拍下桌子,盡力不動聲響,只驚起一道利風掃過小道束起的長髮,厲聲道:「你知道什麼。」
小道士為的就是瞧他發怒而來,自己得逞了便將語氣稍放和緩,卷著三分商量意味緩緩說著。
「仁兄別急,我又不會告訴別人,你我算是同條繩上的螞蚱。我雖看不慣你,可更看不慣那四位的作風,只要你容我多來叨擾,我絕不會將此事透露一絲一毫。」
見小道士所言真誠,徐仁卿便恢復原樣。他確實與另外四位關係不睦,玩心太重,卻又因為坐鎮之處平安順意,加之。。。徐仁卿看向他脖子上的珠串,明白小道不會做什麼太出格的事。
便稍稍放低姿態,低聲道:「東方地廣,你真是閒。」
小道士捂著肚子笑的爽朗,「仁兄此言差矣,東南西北四方土木都歸你管,這麼算來你豈不是更閒?」
「。。。」
徐仁卿深怕再跟他多費口舌若是被四空看到就不好解釋,索性各退一步求個安生。
「叨擾算不上,別常來。那位大人最近可能來過絳州,你多仔細。」
小道甩甩身後黑髮,略帶不情願說:「誰?老亦?」,又抱著頭在藥鋪里四下亂逛。
徐仁卿皺眉頭,這人怎麼沒大沒小起來如此自然,老亦這名若是給那人聽去可是又要鬧得不得安寧。
不過此番他來也正和意,在天界時候就曾找過他,可惜人一直在凡間晃蕩沒尋到罷了。
今日將話說明,只要他沒敵意就好,總不能一讓九木一輩子腿瘸藏在屋裡不見人吧,該碰面的總會碰面的。
他盯著小道士修長晃蕩的身影,薄唇微張,冷聲道:「你擺我一道,因為閒?」
「閒?」人高挑身影站直,指著他說道「仁兄,你都說了東方地廣,我可不閒。我只是幫你一把,認清現實而已。」
「哦?」徐仁卿捲起醫書,手指揉搓的沙沙作響,目光凌厲道「那我可要好好同你道聲謝,沒你橫插一腿,我們感情也不至於更進一步。」
他也不至於更下定了決心才是。
小道士頓住腳步,抱手看著「懸壺濟世」,懷些慍氣道「仁兄,你玩不起。」
徐仁卿站直身子,小道故意送個請柬說些雜七雜八的話來給九木聽,現在到他口裡倒成了玩不起。
「用下作手段,實在有辱身份。」
小道氣的連咳帶笑,對著徐仁卿輕聲喊,「下作?我給她派個文書整個幻境就是下作,你成天在她跟前這痛那疼就。。。」
忽而,徐仁卿聽見樓上腳步聲,不等小道說完便揮出一道粼光將人帶到幾里之外。
原來是四空站在樓梯口,看著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粉色珠子蹦著跳到徐仁卿跟前。
「我這個珠子好看嗎?」
「自然好看。」他盯著珠子無奈笑笑,原來她拔來是給他的,竟不是為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