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我喜歡的樣子

  顏曉瑩越走越近，我最終還是挪開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雲被風吹走，烈陽刺目；樹將星搖墜，星空遺落。我看到了荒野的空曠，也感受到了它帶給我的孤寂。

  「瑩姐姐，你穿這身真漂亮！」我跟隨著她們一起開心的笑著，心如荒野其中，長霧漫漫，覆蓋其上。

  「哥，你看著漂亮嗎？」孫露朝我問道。

  「啊！漂亮！」面對孫露突然的提問我先是木訥，然後說出心裡話。

  顏曉瑩對著孫露微微笑起似如芙蓉出水。我們一起走著，顏曉瑩和孫露聊著，我和老季聊著，因為家庭位置的原因，孫露、老季先後與我們告別，只剩我和顏曉瑩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孫露和孫雨昕是同學嗎？」顏曉瑩和我聊起這個話題。

  「不是，他們是在初中認識的，好像是鄰班吧，記不大清了！」我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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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雨昕他也在一中嗎？」

  「沒有，他在二中，就是也有個高之恩的那個學校。」我想起前塵往事無奈的笑了起來。

  「哈哈！你還記得啊！」顏曉瑩也舒爽地笑起來。

  「當然記得啊，咱們一起去參加的婚禮！差點就上台獻花了！」我數落著，回憶著。

  「幸虧沒上去！」顏曉瑩慶幸著，「現在想想仍覺得尷尬。」

  「和你在一起老是想起從前的事。」

  「因為現在都沒有發生什麼事！」

  「這一晃兩年了，都快畢業了！」我感慨著歲月蹉跎，回首間彈指一揮。

  「畢業還早，還有一年呢！」顏曉瑩揪了揪馬尾辮。

  「你這雙馬尾編來是用來揪著玩的嗎？」我跟她高興地開著玩笑。

  「就是用來揪著玩的啊，又不是編來給你看的！」顏曉瑩依舊把玩著馬尾辮，像一個越勸越鬧的淘氣孩子。

  「那發卡是我送給你的！」

  「啊，是嗎？我記不得了！」她話說的不經意，把玩辮子的手放了下來。

  「我記得！我逛了好多家店才買到的！」我臉部抽搐一下，有些話早已沒了資格說出口，有些心意留存在心底該多好。既然不能愛，又何必招惹啊，可是對不起，我心中抗拒，我不願否認既存的事實。

  「記得有什麼用。」顏曉瑩見我半天不語，沉默了十幾秒後說道，「你和邢之文分手了嗎？」

  我看向她，她躲開我的視線目視前方。「沒分。」

  「哦哦，我聽張婷婷說你們分手了！」她臉上依舊是掛著淡淡的笑容。

  「前兩天和好了。」我沒有再否認被邢之文分手的事實。

  「嗯嗯，挺好的！」

  「你作業寫完了嗎？」我說著無關緊要的話。

  「寫完了。」

  「用了幾隻筆芯？」我看向她。

  「兩三支吧！」她依舊是淡淡的微笑。

  互相沉默了十幾秒後，我望了一眼她的側臉，繼而目視著前方，又低下頭，吐出一句：「你今天穿的很漂亮！」

  「都被你們說了一天了！」她的眼神落寞。

  「真的很漂亮！」我又重複著。

  「你誇人只會這一句嗎？」顏曉瑩看著我，眼神依舊落寞。

  「我喜歡的樣子！」沒有經過思考，沒有深思熟慮，我注視藍天、注視白雲，心裡的話不經考慮。

  她跟隨著我的視線看向如海的天、如浪的云：「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緩緩說著：「有意義！曉瑩，你會遇到一個滿眼是你的人，他喜歡著你的優點，喜歡著你的缺點，喜歡著你的可愛，喜歡著你的溫柔善良，喜歡並愛著你的一切。」

  「我到家了，我要回去了！」顏曉瑩說完走向小區，然後回頭跟我揮手致別，我也揮手示意。我沒有再守著她的背影直至消失，而是轉身抹掉滑出眼眶的淚水，我覺得我很傷心，會有人比我更傷心，我不斷傷害著的人。

  顏曉瑩沒有走進電梯，而是走上二樓，在樓道窗戶看著邊走邊抹淚的班長，她的委屈苦楚使得閃爍的眼睛濕潤，她拼命的仰著臉不讓眼淚流出來，回家會被媽媽看到，但越是克制它流的越發肆無忌憚。她換好了喜歡的衣服，編上了好看的雙馬尾，戴上了班長買的發卡，徒步二十分鐘走到學校，她又聽到失望的答案，她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落寞，一次次的舊疤新傷。

  ……

  國慶假期說快也好，說慢也罷，終究是過來了，來到學校後首先是按照放假前高老師的吩咐安排各科課代表收拾假期作業後交給各科老師。

  去跑課間操的路上遠遠看到展示欄前圍了一群同學，潘斌忍不住好奇心拉著我擠進人群，原來是光榮榜出來了，「你看！」潘斌說道，「這裡是你！這裡是顏曉瑩！老季在那裡！」我看著自己拍的照片，「看起來還挺帥的哈！」

  「你就自戀吧！」潘斌給我澆冷水，「顏曉瑩這打扮真好看啊！臉頰怎麼還紅彤彤的，像打了粉底，看這馬尾，真好看，她這笑容，真迷人，哎要不我追顏曉瑩吧！」

  「我去！」我不由自主的一腳踹向潘斌，根據我腳底的反饋來說，這一腳力度還不小！好吧，踹完了那就跑吧！

  「臥槽誰踹我！」潘斌大聲嚷道，回過頭發現我的位置空了，一個少年正在跑離人群，跑向站操位置。「孫雨軒，你給我站住！」潘斌在後面追，我在前面跑。

  我跑到劉小花身後，楚楚可憐的說道：「花姐救我！」話音剛落，潘斌已到劉小花面前，於是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我雙手抓著劉小花的胳膊，把她當做我的保護牌。

  「你們鬧啥啊！」劉小花厭煩道。

  「他踹我一腳！」潘斌大聲地訴苦。

  「班長你踹他幹啥啊？」劉小花開始弄清原因，我沒有回答。

  「就是因為我說我要追～」潘斌追字剛出口，我直接上前捂住他的嘴巴，他越掙扎我越用力，我湊近他的耳朵小聲道：「冷靜冷靜，你想讓你的話傳到孫淑敏耳朵里嗎？」

  潘斌掙扎的力氣瞬間全無，然後拿開我的手：「哼，下次再跟你算帳！」然後他拍打我踹在他後屁股上的腳印。

  張文杰看著潘斌屁股上的腳印故意說著：「班長你的鞋多少碼的？看著不小啊！」

  潘斌又用兇惡的眼神盯著我，我溜回自己的站隊位置，回想著踹出的那一腳，「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踹他啊，條件反射吧！」

  「預備！起步跑！」張文杰喊道，我們圍著教學樓，沿著校道跑了兩圈。還好今天天氣不熱，雖然也是出了一身汗。回到教室後高老師已在講台站著，這節課是英語。高老師只見台下的我們拿著書本猛烈地扇風，屋頂的風扇難以解急渴，我站在座位上不願坐下，感覺坐下更悶，看著前座的顏曉瑩也在不斷地拿著紙折成的扇子扇著，我於是把書本衝著她輕輕地擺動，楊楠看見了也學著我的樣子對著顏曉瑩扇起。顏曉瑩感到身後涼風襲來，於是回頭看到我和楊楠正奮力的為她解決酷暑的熱情，她抿了抿嘴唇，眼睛下看，回過頭去。高老師走到我面前停下，微笑的看著我，我主動的改變風向，對著高老師扇風，楊楠也趕緊對著高老師大力搖擺。

  「大家都到齊了吧！我宣布一件事啊！」高老師說道。

  聽到高老師要宣布事情，我和楊楠趕緊坐下，端正坐姿。

  「別停下啊！」高老師低頭看看我和楊楠。

  我和楊楠又趕緊站起來繼續扇風，同學們被逗得笑起。

  「下個月咱們不實行走讀制了，要實行住宿制。」高老師宣布的消息收得同學們一片驚呼。我和楊楠倒是沒啥大反應，因為楊楠曾和我透露過這個消息，只是沒想到會實行的這麼快，有可能我們知道的時間比高老師還要早。

  「這聲音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高老師雲淡風輕的說著。

  「不願意！」同學們異口同聲的說道。

  「住宿是好事，大家有更充足的時間可以學習備考，還可以睡在一起增加同學之間的感情！」高老師向我們安利起來住宿制，最後又特地補充一句：「我還要去查寢哦！」

  「啊？不會吧！」「男生宿舍總不會查吧？」

  「Nonono,男生宿舍也要查的！」

  「男女有別啊！」

  「是的，男生宿舍要重點對待！」高老師邪魅一笑，你們死定了，「你們倆坐下吧！」

  我和楊楠坐下後揉捏著胳膊，「好酸啊！」

  「我早知道不跟你一起扇了！」楊楠抱怨道。

  「我可沒強迫你啊！」

  「都是我自找的！嗚嗚！不過能住宿很開心！」

  「這有啥開心的啊？」

  「你晚上也能和顏曉瑩一起學習、一起下晚自習，難道不開心？」楊楠冷不丁的一句讓我及其尷尬。

  「你小點聲啊！」我把聲音壓得極低。

  楊楠也瞬間把聲音放低：「對不住，調換座位後第一天上課，忘記了她坐在前邊了！」

  這時尹楠悄悄回過頭來小聲問道：「班長，那你是開不開心啊！」

  我淡定的盯著尹楠八卦的渴求答案的眼神一會，忽然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尹楠滿足的轉過頭去，用胳膊碰了碰顏曉瑩的胳膊。

  「聽課！」顏曉瑩淡淡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