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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邢之文的哭泣

2024-05-30 17:38:39 作者: 暖色調不冷

  「你這幾天晚上都幹啥去了,一直都沒能夠見上你。」我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

  「沒幹啥,在家待著,追追劇,寫寫作業。」邢之文回答的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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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追什麼劇。」

  「就隨便看看,沒怎麼追。」邢之文回答的敷衍。

  「這幾天是不是又熬夜了,有時候看你空間,都凌晨一點了還有更新。」

  「嗯嗯,習慣晚睡了。」

  「別睡那麼晚,早晨還得起那麼早,對身體不好。」

  「嗯嗯。我精神好,睡四個小時第二天就精神飽滿。」邢之文說的倒是真的,她需要的睡眠時間很少,但是睡眠質量很高。

  「我明天來載你上學。」我自以為適時地談起這個話題,或者說我單方面的宣布。

  「不用,我自己能去上學,你不要來載我了。」邢之文冷淡的拒絕道。

  「可是我想見你!」我向後伸手去碰觸她的胳膊,被她用手隔擋。

  「我不想見你。」邢之文回答的冷酷、決絕。見我一直沒有回覆,她又說道,「隔個幾天見一面不也挺好的嘛!到了想念的時間再見面不更感驚喜嘛!」

  「我想每天都見到你。」我苦笑著,其實,如果你還是我的女朋友,我又何必非要天天見你。

  「就這樣吧,沒法聊了。」邢之文兩隻腳開始交叉在一起,眼睛盯著自己漂亮的小白鞋。

  「我帶著你去吃飯。」

  「不了,我得回家吃,我媽還在家裡等著我。」

  我在邢之文的小區前和她分別,天色已經暗了,雲霞也不堪夜的沉重而變得灰濛濛,路上的車燈開始亮起,燈光發散,明明沒有下雨,也沒有山雨欲來,卻像極了下雨的天氣。

  第二天,我又來到了邢之文小區門前。「你又來幹啥啊……」

  ……

  又是半個月,身心疲憊的一個月,舉目清涼的一個月。下午四點多了,我收到邢之文發來的消息:「下午來找我吧,我和你說件事。」這是邢之文開學一個月以來第二次主動和我發消息。

  「好的。」我編輯回復。

  最後一節自習課,高老師在台上站了好久,終於開口道:「同學們,本周五月考,還有2天,大家好好準備。」高老師說完後便走出教室。

  「高老師這是有心事啊!」楊楠小聲嘀咕。

  誰又不是各懷心事呢,每個年齡段都會遇到不同的愁心事,開心快樂只是一時的,不開心才是常態。

  放學後,我如約見到邢之文,她看了我一眼後低著頭:「咱們去海邊吧!」

  「好。」邢之文的話便是命令,無論她說什麼,我都是說聲好,她往東指,我便往東看,她往西走,我便跟著往西走,她是我的一切。

  我載著她來到海邊,把自行車停在路邊,我們走到海岸最下面的一層石階坐下,海水很平靜,微瀾波漾,海鷗飛翔於海平面上,鳴叫聲藏在風間,隨風入耳。

  「怎麼想起來這邊了!」我看著邢之文的側臉,她的臉上寫著疲倦。

  「你喜歡大海嗎?」她望著眼前無盡的大海,向我問道。

  「喜歡啊!第一次見到大海是在夜裡,海風詩吟,海天相接,雖然夜裡一切都顯得模糊,但是我遇到了,遇到了書本中的大海,是我一輩子的記憶。」我回想著第一次來到青城,第一次見到大海的情景,但我見到的不只有大海。

  「我也喜歡。」邢之文說完後沉默了十幾秒,然後扭頭看著我,眼睛無神,問道:「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我是愛你。」我笑著貧嘴。

  「如果我做了錯事,你還愛我嗎?」邢之文眼睛空洞,面無表情。

  我反應了幾秒:「愛啊!」

  「不愛我也沒關係。」邢之文胳膊環住收起的膝蓋,眼睛呆呆的注視著前方,眼前都是風景,眼中沒有風景,空空洞洞,她冷冷地說著:「我懷孕了。」

  我愣住了,腦袋空白了幾秒後懷疑耳朵聽錯了,我緊緊盯著邢之文問道:「不是,我剛才沒聽清,你說什麼?」

  「我懷孕了。」

  「開什麼玩笑啊,我都沒碰過你!你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懷孕?」我笑著說道,心卻在顫抖,渾身冰冷,她怎麼拿這種事開玩笑。

  「不是你的。」邢之文把臉埋到膝蓋上。

  「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什麼意思?」我感覺眼前的一切變得亂糟糟,像是梵谷畫下的線條,亂到讓人無助,無助到讓人恐懼。

  「你還願意聽嗎?願意聽的話我就說給你聽。」

  我努力的控制著情緒,直到眼前的鏡像變得清晰:「說吧。」

  「暑假快結束的時候我和他去沂城看許嵩演唱會。」

  「他是誰?」我冰冷的語氣下是絕望的心。

  「劉振。」

  「弄破你手那個?」

  「嗯。」聽見邢之文的回答,我咬牙切齒,從運動會,到邢之文受傷,我對他一直有一種無因而起的仇視感。

  「你不是說和閨蜜一起去的嗎?」我沒有對著邢之文暴怒,我陷入了絕望及對她的失望。

  「我怕你誤會。」邢之文抬起埋在雙膝上的頭,解釋著。

  「你們做都做了還怕我誤會?」我控制不住自己,對著她吼道。

  「我們那之前沒有任何關係,只是一起約了去看演唱會,酒店也是約好訂兩間的。」邢之文受到我的埋怨感到了委屈。

  我沒有接話,用雙手撐著額頭,悲傷逆流。邢之文繼續說著:「我們看完演唱會後,他帶著我去吃燒烤,然後勸我喝點酒,當時也已經訂好兩間房了,也沒有多想,因為剛看完演唱會,當時也很開心,就喝了一些,我醉了,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和他躺在床上,上衣,上衣不在身上了。」

  「閉嘴,別說了。」我讓她停止說下去,我承受不住了,我呼吸變得艱難。

  「因為這件事,我很難過,我哭了好幾次,眼睛都哭腫了,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沒有辦法,加上他苦苦的哀求我,他說他自己也喝醉了,他也記不清發生了什麼事。

  「事情都發生了,沒有什麼辦法了。」旁邊有人經過,邢之文停止講話,等旁邊的人走過後,她繼續說道,「我和他一起回來,他在路上很照顧我,後來他一直來找我。」

  「你跟我分手是因為這個?」

  「我覺得對不起你。」 邢之文眼圈泛紅,內心苦楚。

  「覺得對不起我,你就跟他在一起了。」她的解釋讓我感到可笑。

  「你別說我了,我心裡已經很難過了。」邢之文抹掉眼淚,情緒開始翻湧,「我前兩天發現自己例假停了,就去跟他說懷孕了,結果他不理我了,電話也不接,信息也不回,QQ已經把我刪了。」

  「你們一個班啊,你還怕他刪你?」我沒好氣的說道。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你要不想理我了,我現在就走。」

  「滾!」我扔下一句。

  邢之文沒有離開,又抹掉眼淚,哭訴著:「他暑假辦了退學了,到了臨原的一所高中,那邊高考分數線低,他家裡人在那邊買了樓。他這一個月沒有去上課,一直待在青城的。」邢之文見我沒有動靜,淚眼婆娑的看看我,又接著說著,「這一個月的晚上我們有時會一起去吃飯,但是自從我告訴他懷孕以後,第二天他就消失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害怕,我想過一個人把孩子打去,但是我一個人真的害怕。」她的情緒失控,放聲痛哭,也不再計較周圍來往的人。

  「你跟他在一起了,為什麼我說堅持不下去,要放棄的時候,你說讓我堅持,不讓我死心。」我質問著她,這段時間我過的好屈辱。

  「你一直來找我,讓我不再想完全跟你斷了聯繫啊,我也捨不得啊~」邢之文哭聲越來越大。

  我內心顫動,兩分鐘過去,雖然她對我造成此般傷害,我看著嚎啕大哭的她,仍舊心疼。我捧起她的臉,用衣袖擦乾她的眼淚,可是我擦不干,我一邊擦,她一邊流。

  「雨軒,對不起,嗚嗚嗚!」她的眼淚把睫毛打濕,我把她的頭靠在我的肩膀,我感受到她的淚水淋濕我的衣衫。我沒有說話,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不想讓她這麼哭泣,我也不想安慰她,上學的年齡,意外懷孕,她也很痛苦吧。

  應該就這樣過了好久吧,天色向晚,邢之文抬起頭,離開我的濕透的肩膀。她淚眼朦朧的望著我,遲遲難以開口。

  「你喜歡他?」我打破寂靜。

  「我不喜歡,只是事情發生了,我害怕,我不知該怎麼辦。」

  我閉上眼睛,接受著今天無法接受的所有。

  「你還願意喜歡我嗎?」邢之文靜靜的看著我。

  我內心好痛苦,我接受她,但她所做的一切——懷孕,和別人談戀愛。虧得這一個月我還跟狗一樣繞著她、舔著她;不接受她,那我這一個月的狗一樣的活著、這兩年所有的感情經歷又變得一文不值,嘗試了一個月沒有她的生活,我真的承受不了,我不能沒有她啊,我不能沒有邢之文啊。

  邢之文依舊靜靜的看著我,她的眼裡只有淚水在泛光,她在等著我的回覆。

  「你以後會一直跟我在一起嗎?」我木然的看著她。

  「我會的。」邢之文急切的說出。

  我沉默了幾秒,伸出手撫摸她因哭泣而紅通的臉頰:「我照顧你。」

  「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嗎?」邢之文怕我不再像以前那般愛她,怕我因為這件事對她的愛減少。

  面對邢之文的問題,我的回覆一直是好的,我離不開她,我不能沒有她,我試過了,我是真的不能沒有她。

  「會。」

  邢之文臉上露出了笑容,她抱住我,而我的臉上依舊毫無表情,像一個木頭。

  「咱們回去吧,你媽媽還在等著你回去吃飯,其他的事情明天在想辦法。」我想帶著她離開這裡,我想暫時的離開她,「找個地方洗下臉,媽媽一看就知道你剛哭完。」

  「嗯嗯,聽你的。」邢之文說出久違的回答,我卻高興不起來。我帶著她找了一個水龍頭洗乾淨臉,把所有的不無辜的淚水都洗掉,然後載著她離開海岸。這一路上,她用胳膊環著我的腰,頭貼在我的後背,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方式,她還會是熟悉的邢之文。這一路上我們很安靜,只有身體在緊緊依靠。

  「到家了跟我說聲。」邢之文囑咐道。

  「這麼近還要說啊!」我勉強的露出微笑。

  「要!」邢之文眼角露著喜悅。

  「好的,到家跟你說。」

  我步伐沉重的往家走去,到家後和邢之文發去消息:「到家了」。

  「嗯嗯,快去吃飯吧,睡覺的時候跟我說晚安哦。」

  我想去寫作業,卻靜不下心,我倒頭睡在床上,就這樣安靜躺了一個多小時,然後把身子藏進被子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有淚水慢慢濕透了枕巾……

  鐘錶上的分針走了一圈,我把被子掀開,拿過手機,因為眼淚的原因屏幕變得朦朧,我擦乾眼淚,給邢之文編輯消息:「去睡了,晚安。」

  兩分鐘後,邢之文發來消息:「這麼早,快睡吧,晚安啦!」

  我把濕透的枕巾疊放到一邊,枕著枕頭睡覺,在過了兩分鐘,我又拿來剛才疊放的枕巾,擦著不爭氣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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