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再見一次吧

  「我明天放學想去買衣服。」我的手機屏幕上閃爍著邢之文發來的消息。

  

  「我陪你去。」收到邢之文的消息，我喜出望外，她已經半個月沒有主動和我發消息了，更何況是有意相約。我的情緒開始翻湧，一直在谷底遊蕩的心又開始向著邢之文不斷的跳動呼喊，內心燃起了與邢之文重歸於好的希望。

  「誰發的消息？」潘斌看我欣喜的盯著屏幕。

  「沒誰啊！」我起身回到座位，我不敢說是邢之文的消息，我瞧見了曙光，不意味著我能站到曙光之下。我還是怕，心中沒底。

  「明天早上你不要來了，放學再來找我吧，我們再見一次吧！」邢之文頭像再次閃爍。

  「好的。我們還要見很多次。」如果以這個條件做以交換，我又何樂而不為。

  「叮叮叮！」預備鈴響起，這節課是語文。

  「先檢查一下昨天要求的課文背誦！」薛老師開始用屠宰的目光搜尋獵物。

  我老老實實的低著頭，只要不和老師目光對上，就不會有大問題的，再說，昨天布置課文背誦了嗎？我怎麼一點沒有印象，千萬別叫我，千萬別叫我。

  「楊楠！」薛老師選中獵物一號。

  楊楠一臉不情願的站起來，結結巴巴的背著課文，啊，原來是新學的宋詞啊，趕緊翻開來看看，臨陣磨槍，能記幾句是幾句啊。

  「孫雨軒！」薛老師點到我的名字，「你拿著課本翻什麼呢？」

  我始終沒敢抬起頭，也沒敢回話，還好只是嫌我翻課本，沒讓我背課文。

  「那你起來背誦吧！」我去，說啥來啥，我根據剛才翻看和之前閱讀的記憶，勉強背了幾句，但也是結結巴巴，甚至跳來跳去。

  「就這樣背的，昨天回家幹嘛去了，都沒看嗎？」薛老師已然生氣，全班同學跟著我和楊楠一起聽著薛老師的訓斥。「你們兩個先站一會吧！楊楠，班長都被你帶壞了！」

  「不是楊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連忙解釋，這不能賴到楊楠身上，她最近學習的態度挺好的，雖然受制於能力。

  「行，知道原因在自身就行。」薛老師點了點手中粉筆，繼續講課。

  「放學幹啥去啊？」楊楠問我。

  「回家寫作業唄，還能幹啥啊！」我把今晚的作業收拾進書包。

  「你這生活太沒勁了！」

  「你別玩的太瘋了，月考成績下降，咱們就做不了同桌了。」我對著楊楠好心提醒。

  「放心吧，班長，不，放心吧，同桌，嘻嘻！」楊楠調皮的吐著舌頭，「咱們做到高中畢業。」

  我獨自走在上學的路上，在想著會不會遇到經過的邢之文，確實遇到了，她可能沒看到我，也可能不想看到我，沿著筆直的林蔭路，淋著和煦的旭日光，消失在了我的視野。

  又是一天重複的學習，枯燥，乏味，充實，有所學，有所悟。

  「孫雨軒，張文杰今天請假，課間跑操你帶著跑。」高老師在早自習安排著。

  「好的。哎，高老師，你這件襯褂不錯啊！」高老師新穿了一件淺黃和紅色相間的襯褂，給了我奉承的機會。

  「是的哈，不過不合適顏曉瑩穿。」高老師微微一笑。

  我愣在原地，諂媚的笑容還掛在臉上，僵住。同學們歡快的笑著，顏曉瑩若無其事的和同桌聊著天。

  我期待著早點放學，但內心也在彷徨忐忑，甚至這期待不如剛約會的蠢蠢欲動的初戀者。

  「叮叮叮！」終於，隨著期待的愈發濃烈，放學鈴聲響起，我背起書包，下到三樓，失去了邢之文對象的身份，二班門口也沒有了我站的位置，我站立不安，彷徨四顧。

  「班長，你來了！」走出教室的孫淑敏和我打起招呼。

  「來了！」我微笑著回復。

  「可是好久沒見你來了啊！」孫淑敏走近我，輕聲的說，「班長加油哦！」

  「光漏油的。」我調侃起了自己，尷尬的看著孫淑敏。

  「不能漏油，漏油人就跑了。我先走了啊！拜拜！」孫淑敏向我揮手告別。

  「拜拜！」我也揮起手示意。

  孫淑敏背影還留在樓道，邢之文從教室走出來，她用平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乖乖跟在她一旁，心裡暗暗慶幸，「終於不是冷漠的眼神。」

  「咱們去哪裡買？」我微笑著問道。

  「去藍田步行街那邊吧！」邢之文語氣平靜。

  「你想買什麼衣服的？」

  「想買個襯衫，去看看，有合適的就買，沒合適的就不買。」

  「好滴。」

  我載著她，穿行街道，依舊是羨煞他人的青春年華，依舊是林蔭街道的靚麗風景，如果此時兩位少年的臉上能有燦爛笑容的話。

  我們來到藍田，這裡每天都很是熱鬧，遊逛者來來往往，尤其以小姐姐居多。周邊店鋪也多是女士衣服，款式多多且新穎。我曾很傻的問過邢之文，她說了一句很經典的話：誰讓女生的錢好掙。

  我陪著邢之文一家一家的逛，她逛衣服店算是比較快的，用她的話說是只買一見鍾情的，所以進店以後挨個看一眼，不用猶豫，不用糾結，不行的話就換下一家店。但是如果一家店同時有兩件特別喜歡的呢？

  「你看這件怎麼樣，好看嗎？」邢之文試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裙邊有些花邊。

  「好看，很仙。」我兩眼放光，邢之文真的是天生的衣架子，老天對她獨寵。

  邢之文穿著這件連衣裙，在鏡子前走走停停，轉身旋轉，臉上洋溢著女生買衣服時特有的喜悅。

  「這件我想試試。」邢之文指著一件黑色的連衣裙對著導購員說道。

  「好的我拿給你試試，這款特別顯身材，你身材這麼好，穿著肯定合適。」這如果是導購員對別人這麼說，肯定是虛假營銷，滿滿的套路，但是對於邢之文，那還是蠻真實的。

  「怎麼樣？」邢之文穿著黑色連衣裙走到我面前轉了個圈。

  「美美噠！」我看著我自認為的女朋友，看著眼前的邢之文，心裡感慨著：得之我幸，如果失去她，我會多麼痛苦。

  「那這兩個哪個好看！」邢之文的眼神充滿著期待，我好久沒見過了。

  「都挺好看的！」我不是隨口應付，是真的難以選擇。

  「選一個嘛！」邢之文也陷入了糾結，畢竟兩個連衣裙都是她一見鍾情的。

  「白色的仙女范，黑色的玉女范，看你更想要哪種風格了，要不兩個都買了吧，反正你都很喜歡。」

  「不，就買一個！」邢之文斷然拒絕。

  「那你想好買哪個了嗎？」

  「沒有！」邢之文看看導購員，「我再試試那個白色的！」

  最終，兩個都沒買，「太糾結了，你先收一下吧，我們出去再逛逛，冷靜冷靜。」邢之文決定繼續逛下去，看看是否有更為之心動的。

  在過馬路的時候，我直接牽住了邢之文的手，她沒有反應，我再一次感受到來自她手間的溫暖，我曾牽起過多少次，已習慣致不去感受，而現在，這感受卻是來之不易、萬分渴求。

  我牽著她跟隨著人潮穿過路口，而後，她用力掙脫我的手，走進路邊服裝店，又是我在其身後空空的回味。

  「這件怎麼樣。」邢之文試穿著一件淺黃色衛衣。

  「這件顯得很可愛，很青春朝氣。」

  「什麼叫顯得啊，哼，不讓你看了。」邢之文嘟嘟小嘴，翻翻白眼。

  「我的錯，用詞不當。」我立馬承認錯誤，態度誠懇。

  「那我就試試可愛風吧！」

  導購員把衣服包了起來，我看著邢之文轉身到另一邊貨架挑選衣服，於是我上前付了錢，拿著包裝好的衣服，跟在邢之文後邊：「還有喜歡的嗎？」

  「沒有了，就這一件吧！」邢之文從我手中接過衣服。

  「走吧！」

  「嗯嗯！」

  我載著邢之文慢悠悠的騎行：「你買這衣服不厚嗎？」

  「等過兩天天涼了穿。」

  「天涼了再買新的。」

  「哪有那麼多錢！」

  「你一般不穿這種風格的衣服哈！」我記得邢之文很少穿過這種可愛范的衣服。

  「我什麼風格不能駕馭！」

  「嗯嗯，都能駕馭。」

  「顏曉瑩的風格我也能駕馭。」

  「哦，嗯嗯，是的。」

  我和邢之文今天下午說的話比這半個月都要多，我在某個瞬間有種回到從前的感覺，如果在過路口後她沒有甩開我的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