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死關

  「這位道長，請問……」

  

  「別說了，一位與我派無緣，一位是命不久矣的妖邪，都不該來此。」

  「可是，道長……」

  「趁著還有些時日，速速離去吧。」

  掃地道長說完，繼續掃地。

  「小女子與貴派無緣，可這位，姓張，祖上乃是天師門天下行走，張天青張仙人。」

  沙沙的掃地聲戛然而止。

  道人盯著我看了看又試了一下我的脈搏，嚇了一跳。

  「先天真氣，是師祖的九轉金身，九世歸來！」

  道人下意識的後退三步。

  林小仙嗯了一聲，按著我的頭，就要趕緊讓我拜師。

  那掃地道長連忙躲開。

  「別別別，我收不起，師祖，你，隨我來吧，我帶你去見師傅。」

  師祖？

  因為我祖上的關係，他的態度好了一些。

  道人直接跪下，對著我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然後態度和先前天差地別，如同一個後輩般，事無巨細，一言一行都透露著尊敬。

  「她和我一起去。」

  道人為難的搖了搖頭。

  「小道這裡有一顆定魂丹，拿去你就此離開此地，你倆今生此生緣盡，切不可再來打擾他。」

  我剛要開口，林小仙瞪了我一眼，眼神閃爍。

  「現在有求於人，不可造次，要聽話。」林小仙轉過頭，恭敬的對掃地道士行了一禮：「道長，這孩子可打可罵，但還是請對他好一點，拜託了。」

  我的記憶，忽然回到了三年前，我的母親臨走前，帶我去拜訪親戚。

  當時就說了很多次這種話。

  說一些孩子很乖，什麼都能幹，很懂事，有孝心。

  但每次，都被對方婉拒了回去。

  林小仙，像極了我母親走時的狀態，一個勁的擔心我。

  而我那一次，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離她而去。

  那是我心中的痛。

  「人和妖自古以來，就是天地不容，姑娘你若是為他好，就不要再糾纏下去了。」

  「我知道了，道長，您先過去，我想和他說說話。」

  掃地道人長嘆一聲，對著我行了一禮，轉身走去，在第二道廟門處等我，他給我們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我擔心問她米老闆和黃皮子怎麼辦？

  她說她有辦法躲過，不用我擔心，先讓他們囂張一段時間再收拾他們。

  「小九，我就在那小墳中等你，咱們說好了啊，十年之後，你再來找我。」

  「等你學好本事，替姐姐打死那兩隻卑鄙的小畜生！」

  我攥著拳頭信誓旦旦的嗯了一聲。

  道人在遠處咳嗽了幾聲，提醒我快一點。

  我只能本能的抱著她，最後的時刻，我們一起哭了起來。

  若是有辦法，誰又願意新婚分離。

  林小仙哭著跑開。

  我抹了把眼淚，收回了視線。

  「十年，等我。」

  「哪有十年啊，十日都是定魂丹的作用，她時日無多了，師祖你就斷了吧。」

  我呆呆的看著那道人。

  「走吧，您跟我進去，我的師傅和你家有著一些淵源，必然全力助您重返輝煌」

  「她要死了，那，我不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了，我忽然就勇敢的改變了主意。

  掃地道人詫異的盯著我：「您可想好了！一念之間，天差地別，離開這個門，你們能不能活過明天，還是不確定的。」

  我堅定的看著他。

  「這麼好的機會，進了此門是一條修仙坦途，長生不死，前途一片光明，這些，你都不要了？你都放得下？」

  「未曾擁有，何曾放下！」

  我對著他行了一禮，迅速的追趕而去。

  身後是不可思議的嘆息聲。

  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人，大道與我相隔甚遠，他肯定是認錯人了，什麼先天真氣，我要是有先天真氣，還會淪落至此！

  傍晚時分，那座小墳前。

  林小仙從墳後詫異的走了出來。

  「張小九，你……」

  「我不走了，我來陪你，陪你走完最後的路。」

  「你這麼傻，人家都接納你了，你知不知道，進了清風觀，就是半條腿邁進了仙途，十年之約你忘了嗎？現在回來幹什麼啊？」

  「十年太久，我只要當下！」

  許久的沉默。

  林小仙抱著我痛哭起來。

  「好一對亡命鴛鴦，敢傷吾兒根基，今日便讓你們魂飛魄散！」

  林子中走出一個方正臉的黃衣大漢，這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眉宇間，有著一個白色的印記。

  林小仙將我拉到身後，從隻言片語中，我得知這人是黃皮子的老子，一個和林小仙同時期的存在。

  只不過，林小仙在千年以前，就是名傳四海，而他當年不過是個鬱郁不得志的小妖。

  「放了他，我隨你處置。」

  「你要不是吞了蛇族女子內丹，早就命喪當場了，我不殺你，你活得過七日嗎？」

  「那你要怎麼樣，才能不殺他。」

  「千年前，你高高在上，冰清玉潔，是我們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伴侶人選。」頓了一下他嘴角閃過一抹淫色。

  「不如今天，就脫掉你的衣服，用你的身子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一高興，說不定就饒了這小子。」

  我想打死對面的傢伙，但我知道，我不是對手，氣的牙痒痒。

  又是一陣沉默。

  「好。」林小仙痛苦的閉上眼睛，回頭輕聲安慰道：「反正，我活不過這幾日了，貞潔不貞潔也無所謂了，你以後，好好的，再娶一個溫柔點的姑娘吧。」

  方臉男人哈哈大笑，此時也顧不上掩飾，直接在一邊寬衣解帶，等著林小仙過去。

  林小仙在我耳畔嘀咕了幾聲，轉身走了過去。

  她說黃皮子不講信用是出了名的，即便是隨了他的願，他還是會趕盡殺絕。

  所以她將計就計，會趁機偷襲這男人，讓我找機會跑回清風觀。

  清風觀的人只要得知我去，看在我先祖的份上，也一定會拼全力保護我。

  很快，林小仙慘叫一聲。

  她就被對方一巴掌打倒在地，一個勁的吐血，強弩之末的她失敗了。

  「林仙子，既然你寧死不從，那就受死吧！」

  「慢！」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回頭看去，看到來人，我知道有救了。

  那掃地道人從遠處緩緩而來，一瞬十丈，眨眼間，就閃現到了我們跟前。

  光這一手，就證明了其深不可測的實力。

  林小仙趁機跑回我的身邊，將我護到身後。

  道人到了我跟前，臉上殺氣騰騰，直接將我們護在身後。

  兩人二話沒說，直接就打了起來，這道人像極了那天的林小仙，手都沒抬，瞬間重創這方臉男人兩次。

  按理說該消停了，道人說修行不易，讓他自行離去，可這方臉吧臉蛋子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謝謝道長不殺之恩，道長受我一拜！」

  男人假裝認輸，磕頭的功夫，卻不知天高地厚的玩陰的，妄圖想偷襲深不可測的道人，被道人一眼看破，直接輕飄飄的一掌打死。

  「何必！」

  道人輕描淡寫的來了句，但這實力，林小仙看了都發抖，更不敢接話。

  ……

  那一天，我和林小仙就被接回了觀中，那方臉男人的內丹，被林小仙當場挖出一口吞下。

  道人張了張嘴，最終沒多說什麼，只是說那內丹，倒是可延續差不多十年壽命，是個起死回生的機會。

  道人也許是因為我祖上的原因，這次沒再說什麼，直接收留了我們，對我尊敬有加，但沒有允許我們進入內宗。

  回去後，林小仙就站不穩了。

  林小仙傷情太重，匆忙的交代了我一些事情後，就在道人的幫助下，在觀中的秘境處，開始閉起了生死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