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揭穿真相，寶貝入手

  江湖中人，俠義心腸！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這個漂亮的女孩被人騙呢？

  而且，還是八十萬這麼大的數額！

  唰唰唰——

  

  我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一臉詫異，不約而同地盯著我。

  漂亮女孩小嘴微張，大眼睛撲閃撲閃，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而那賣畫的男子立馬急了，怒氣沖沖地吼道：

  「小子！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抽你？」

  「我這畫可是實實在在的傳家寶？怎麼可能是贗品？！大伙兒看的都真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看著他煞有其事的表演，我冷笑一聲，「你說你是顧憲成的後人，你知道顧憲成是哪裡人嗎？」

  「是……」畫主人被我這麼一問，張了張嘴直接啞巴了。

  我繼續說道：「顧憲成是正兒八經江南人，他的後人怎麼可能跑來大西北吃沙？」

  「我祖上遷到西安來了不行嗎？」老闆瞪著我，氣急敗壞地吼道。

  「你祖上哪怕願意遷徙到神農架大森林都沒問題，不過……」

  說到這兒，我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個漂亮女孩。

  發現她一臉好奇地打量著我，我的心跳竟然不爭氣地加快。

  我連忙清了清嗓子，伸手指了指蓋著印章的位置，朗聲說道：

  「你這副贗品做的確實很真，不小心看走眼也在常理之中。但最大的一個破綻就在這鈴印上！」

  聽我這麼一說，所有圍觀的人都一臉好奇。

  有幾個人已經湊了過來，雙眼直直的盯著畫上的鈴印，自行研究起來。

  當然更多的則是等著我的下文。

  至於那個漂亮女孩，眼睫毛撲閃撲閃，也露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而那三個騙子的臉色則變得無比難堪。

  我甚至發現，那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眼鏡男將手攏在袖子裡。

  不出意外的話，裡面肯定藏著什麼利器。

  比如一把匕首？

  不過，我既然敢揭穿，就不怕他們報復。

  跟隨靈姐七年，她的功夫我同樣學了個十成十！

  真要打起來，三五個壯漢根本就近不了身。

  況且，這裡可是鬧市區，而且這麼多人看著。

  我料定他們心中有鬼，根本不敢對我動手。

  我一臉自信地解釋道：

  「顧憲成傳世之作極少，但作品用印都有一個特點，用的都是東林先生的印，而非涇陽先生！」

  「還有！你這畫紙是用紫外線照射做舊的，拿去相關的檢測機構一驗就能驗出來！」

  「至於上面隱約的蟲眼，那更是簡單不過。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你……」

  賣畫的騙子見我點出了其中的奧妙，壞了其好事，目光猙獰的瞪著我。

  就在這時，一個戴著老花鏡、身材高大，自帶幾分儒雅之氣的老者站了出來，輕輕的鼓了鼓掌：

  「這位小兄弟說的不錯，最大的破綻就在鈴印之上。」

  「老朽姓李，是西安大學考古系的教授。」

  「以老朽看來，這幅畫的確有疑點！顧憲成辭官之前沒有閒情逸緻創造書畫，傳世作品都是在東林書院出名之後。」

  「所以，如果是真跡，應該用的是東林先生的印。」

  此話一出，不少認得這位老先生的人立即表示認可他的說法。

  有了李教授的佐證，騙子終於辯無可辯，趕緊收拾東西，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不過臨走之前，我看到了他們怨毒的眼神。

  但我毫不在意。

  既然站出來出頭，我就做好了面對這些人的打算。

  「年輕人，有點見識。」

  李教授沖我豎起了大拇指，笑眯眯地問道：

  「小兄弟也是吃古玩飯的？不知尊姓大名？老頭子想跟你交個朋友。」

  說著，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我。

  既然他主動交好我，又是老前輩，我也不好拒絕，連忙雙手接過名片。

  「李教授，我叫蕭鼎，待會兒咱們互相存一個號碼。」

  李教授顯然沒想到我這麼好說話，連說了三個好字：

  「好好好！小蕭你應該是剛剛出師吧？這眼光倒是毒辣！日後若淘到了好東西，可以直接找我，我可以給你市場最高價！」

  「好。」我答應了一聲，然後轉身想要離開。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

  「等一下……」

  我回頭一看，正是那個漂亮女孩。

  我淡淡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不停在我身上打量著，眼中滿是考究和欣賞。

  猶豫了一會兒，她小聲對我說道：「剛才謝謝你！我叫……」

  「萍水相逢，何必互通姓名？」還沒等她把話說完，我就直接表明了態度，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見我態度冷漠，甚至都不給她自報姓名的機會，漂亮女孩有些羞惱地大聲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我不由有些好笑。

  我的確對這個長相漂亮的女孩很有好感。

  否則，我不會幫她揭穿騙子。

  但，這不代表我會放下戒心。

  一面之緣，我也沒指望會跟她發生什麼交集。

  況且，我現在急著找漏弄錢，也沒空搭理這個女人。

  當時，我只是把她當成我生命當中的一個過客。

  但沒想到，我和她之間後來會有那麼多恩怨情仇……

  見我離開，她似乎有些失望，但並沒有再糾纏。

  這時，一個渾身肌肉的精壯漢子來到她身邊，沉聲問道：

  「大小姐，剛才那伙騙子是不是劉軍專門為你設計的？」

  「不太清楚，五叔，你派人去查一下吧……」

  雖然隔著很遠，不過他們的對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但我並不關心。

  我繼續朝前走著，但卻感覺到了不對勁。

  有人在跟蹤我！

  應該是那幾個騙子被我壞了好事，所以心有不甘，想找我算帳。

  初生牛犢不怕虎。

  當時的我不僅沒有絲毫害怕，心中反倒充滿不屑！

  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正好拿他們練練手。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往前逛著。

  經過一個小攤子的時候，我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這攤子上的東西，和前面的一樣，一眼看過去幾乎全假！

  只有幾枚零零散散擺在地上的銅錢是真的！

  不過，銅錢這玩意兒不值錢。

  尤其是在這個年代。

  除非是特別稀有少見的那種。

  比如，戰國時期一些小國的刀幣可能能值個大幾千。

  就算是被一些小說吹的天花亂墜的大五帝錢，在這時候一整套也才七八百，品相還得不錯。

  兩千年初，北京有一個家族盜墓團伙被抓了。

  那家人專門在潘家園賣銅錢的。

  當時賣的就是這個價，而且還保證貨真價實，品相也不差。

  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這攤子上的一副畫吸引了我。

  這是一副西洋油畫！

  畫功十分拙劣，內容也很簡單——

  一個金髮碧眼的小女孩坐在石頭上看夕陽。

  這玩意一看就是小孩子塗鴉。

  但我卻看出了不一般的地方。

  「小兄弟，看點啥？」

  小販戴著瓜皮帽，眼裡精光直閃，笑眯眯地對我問了一句。

  「我爺爺馬上過八十大壽，我想淘個老東西給他當壽禮。」

  我隨口胡謅了一句。

  小販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趕緊說道：「要老東西？來我這就對了！」

  「我這全是好東西啊！越王勾踐和西楚霸王自刎的那把天子劍你要不要？」

  「還有漢武帝賜給霍去病的封狼居胥牌，明武宗朱厚照親自抄寫的佛經，最值錢的還是慈禧老佛爺用過的淨盆……」

  我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搪瓷便桶，差點沒忍住翻白眼。

  隨便拿個便桶忽悠人，就算真是慈禧老佛爺用過的，那味兒估計也不小吧？

  不過，我並沒有揭穿，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裝作為難地說道：

  「叔，這些寶貝確實好，可我一個高中生，肯定買不起啊……」

  一聽這話，小販的臉就垮了下來，不耐煩地揮揮手道：

  「去去去！沒錢就別攪和我做生意！」

  我趕緊哭喪著臉：「叔叔，你別趕我走啊！」

  「我爺爺對我可好了，我想盡一份孝心，我身上就這麼多了，都給你了，你隨便給我樣東西吧！」

  我一邊說著一邊將身上吃麵剩下的一百來塊錢零錢全掏了出來。

  「隨便啥都行？」

  望著我手上皺巴巴的一堆錢，小販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指著那副不顯眼的油畫說道：

  「我看你一片孝心，就賠本做你這樁生意了！」

  「看到這副畫沒有，是那個外國特別有名的畫家，叫……叫什麼芬奇的畫的！」

  「就這些錢吧！你把畫拿走！你爺爺看到一準兒高興！」

  說完，他一把把我手上的錢給搶了過去，直接揣進了兜里。

  我皺起眉頭：「叔，你可別騙我啊！這畫一看就是隨便畫的，怎麼可能是達文西的作品？你給我換一個吧？」

  小販一撇嘴：「我說是真的就是真的，還能蒙你不成？」

  「那……那我不要了……你把錢還我……」

  我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低著頭，目光躲閃，弱弱地說了一句。

  小販立即就急眼了，瞪著我威脅道：「小子，你不是找事吧？開張第一單哪能給你退？不然我這生意沒法做了！」

  「趕緊拿著畫給我滾！否則我揍你了！」

  我被嚇得都快哭出來了，一把從地上撿起畫，撒腿就跑。

  等我走出幾十米後，聽到那小販嘀咕了一聲：

  「瓜皮！這畫我兩塊錢從收破爛那弄回來的！」

  瓜皮？

  還不知道誰是瓜皮呢！

  我臉上怯懦的神情消失，冷笑道：

  「沒點眼光還敢做生意？這是一副夾層畫！裡面可是內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