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怨憤

  回想那一天，他不是不想說，只是沒機會說。

  而現在，他也懶得說了，因為知道即便說了也沒人信。

  老太君有心想要問出答案，但是又覺得這如同審問李易，便也就此作罷。只是當年丟的那件東西，對於李家來說，確實是非同小可，因為那是一件古老的物件，在李家保存了有數百年的時間。說是傳家寶，都絲毫不為過。

  李易回到自己的房間，因為不想讓奶奶擔心，就算要離開，也要等到壽宴結束。

  這點委屈，他還是能夠承受的。

  看不慣的人不看就是了，不過就是再多忍一段時間而已。

  坐在房間的床上，有的只是陌生。

  這房間，確實還有人打掃，一切都不過是老太君思念孫兒，時常命人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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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少爺。」

  門外響起了老婢女林榮的聲音。

  李易抬頭，「進來吧。」

  房門推開，林榮帶著一位十五六歲的丫頭走了進來，「老太君讓小霖來伺候你的起居，小霖是我娘家侄女，勤快的緊。」

  李易微微蹙眉，「不用了，我不習慣被人伺候。另外，也不用叫我三少爺，我和李家沒多大關係。」

  林榮陪笑道：「三少爺說笑了，何必在這些小事情上置氣呢？老太君也讓老奴給三少爺帶句話，做好自己便是，一切有她為你做主。」

  李易眉頭挑了挑，林榮又道：「若是三少爺不收下小霖，怕是以後小霖在府中也無事可做了。」

  無事可做，自然也就是驅逐出去。

  別看是在這裡做下人，伺候人，但是卻比在外邊風吹日曬的強得多。

  李易淡然道：「我待不了幾天。」

  林榮微笑道：「哪怕只是伺候幾日，也是這丫頭的福氣。」

  李易這才瞥了那小霖一眼，倒是生得俊俏，便道：「我時常也沒什麼需要，最多就是把我的換洗衣服洗了，除此之外，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做。」

  林榮躬身，「是。」

  隨後附耳與那小霖交代了幾句，這邊離開了。

  林榮走後，小霖就那麼站在門口。

  李易隨意的一躺，淡然道：「自己找個地方坐，或者你回自己的房間睡覺，我有事就叫你。」

  小霖抿嘴低頭，怎麼可能離開？

  身為下人，就是要隨時做事，哪裡有主子找下人的道理？

  李易說完也就不管她了，閉上眼睛默默的思考事情。

  思緒回到了六歲那年，想到了那個人……

  「哎。」

  李易幽幽一嘆，「我瞎操心什麼？」

  正想著，門外又有一人前來。

  「三少爺。」

  一位血氣旺盛的中年男子站在門檻外。

  李易睜眼，「幹嘛？」

  中年男子微笑道：「小的周澤，是老爺讓我來保護三少爺的。」

  「保護？」

  李易坐起，恥笑道：「就這麼害怕我偷東西？」

  周澤微笑道：「三少爺說笑了，您是李家嫡系男子，這李家終歸有一部分是你的，便是真的拿了什麼東西，又怎能說是偷呢？」

  李易嘲諷道：「你真是他的好狗腿子。」

  周澤微笑道：「多謝三少爺誇讚。」

  李易忽然無名火起，罵道：「滾蛋！去你娘的。」

  周澤不動，依舊微笑道：「小的會好好的負責您的安全，在這段時間，絕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您。」

  這話說的很是好聽，說穿了也就是，你也休想接近任何人和其他不該去的地方。

  眼見對方油鹽不進，李易又笑了起來，「賤骨頭，比我還賤。」

  周澤微笑，「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李易再度躺下，「小爺要睡覺。」

  周澤頷首，「是，小的給你看門。不過，主母那邊……您不去見見不合適吧？」

  李易冷語，「我說，我要睡覺！」

  周澤躬身，隨後和小霖出門並將房門掩上。

  一連幾天的時間，李易都只是上午去陪奶奶說會話，下午以及晚上都會在房間內睡覺。那周澤形影不離，好在李易確實也不去其他地方，倒是讓他心安不少。

  回來的第五天早上，房門被推開。

  一位雍容華貴，光彩照人的女子緩步走了進來。

  「三少爺……」

  小霖聲音很輕的叫了一聲。

  李易沒動，繼續側身睡覺。

  那女子在一旁坐下，半晌才道：「不過就是訓斥了你幾句，你便記恨到現在？你是為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不曾去見我，卻只見了你奶奶。」

  她是如今雲霄城極其有地位的女主人，母憑子貴，這話永遠不假。

  小霖默默的退到門外，低頭安靜的站在那。

  作為下人，不該聽的不聽，這是最基本的。

  米芷幽幽一嘆，「便是與為娘說一句話都懶得說嗎？我聽聞你做了賊，心底的心疼不會比你奶奶少。」

  「是嫌我給你丟人了吧？」

  李易冷漠開口，「生出我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讓你覺得很丟臉吧。」

  米芷面色微變，抿嘴不言。

  「呵呵。」

  李易背對著她發出冷笑聲，「你不問青紅皂白，就一耳光扇的我頭昏眼花的感覺，我到現在都無法忘記。我的耳邊，也始終還有你的聲音。怎麼說的來著？造了多大的孽才生出了我這個孬種？」

  「也別說我記仇，是你根本就沒把我當你兒子看。」

  米芷強笑，「又胡說，當時丟的東西關係重大，你性子又倔，這才氣急……」

  李易猛然轉身，直視米芷，「那你可知，因為你那一耳光，十三歲之前，我的左耳是失聰的嗎？」

  米芷張大了嘴，「對不起，我……」

  「我沒打算和你們算舊帳。」

  李易冷語，「我回來，只是因為我的義父讓我回來見我奶奶。至於這耳朵，我義父已經給我治的差不多了，雖然現在還有些弱聽，但是影響已經很小了。」

  米芷歉疚道：「為娘向你道歉，我真沒想到……」

  「不用道歉。」

  李易曬然一笑，「最起碼我這條命是您給的不是嗎？你我之間就別談這些誰對誰錯的問題了。等過完大壽我就會滾蛋，不會在這裡給你們丟臉。」

  「另外，你也讓他安心點，我李易就算死在外邊，也不會打著你們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