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身世扒出

  夢晨無力地坐著，黑髮垂落下來，略微凌亂，讓她的臉色更為蒼白。

  經歷了昨夜的掙扎與慌亂，今日她神情略微平靜，一夜未眠讓她倦意連連，回頭又看見勵瑾銘，添一分清醒，不是喜悅，是悲哀，湧進了心頭。

  「瑾銘，你怎麼現在才來？」

  「怎麼啦？夢晨。」勵瑾銘走過去，拉住她的手，恩師去世，她竟那麼悲痛。

  葉夢晨默默抽出自己的手，語氣不勝悲痛，「蔣老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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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勵瑾銘低下眼帘，有誰知道他更悲痛，那飄在心底的那一縷憂思牽掛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

  「夢晨……」勵瑾銘嘆了一口氣，說不出話來了。他還想摸葉夢晨的頭髮，誰知葉夢晨擺過了頭，不願接受這樣的親昵。

  「我們回家吧。」勵瑾銘提議。

  葉夢晨，「我不想走，我不相信蔣老師去世了。」

  「人死不能復生，葉夢晨，你想開點。」

  葉夢晨和蔣老師師生情深，勵瑾銘怎麼想不到，只是沒想到葉夢晨這樣悲痛。

  他在寒風中望了一眼停在外面的賓利，一心想載夢晨回去。

  可無奈葉夢晨就是定定地站在那裡不肯走，「蔣老師去世我也有責任，我要為她守靈，我不能走。」

  「那我陪你守靈吧。」勵瑾銘的話如同落地的重錘，讓葉夢晨心靈一顫。

  蔣老師的父母趕到醫院時已是第二天下午。

  葉夢晨和勵瑾銘都見到了他們。

  他們神情語態都顯得十分悲慟，不相信女兒這麼快就離她而去。

  蔣老師甚至找校領導和醫生大吵了一頓，認為他們對蔣老師的死負有一定責任。

  可是吵了又怎麼樣，人都不在了，到頭來還是自尋煩惱。

  勵瑾銘陪同葉夢晨參加了蔣老師的追悼會。

  追悼會現場，每個人都寄託了哀思，對蔣老師鞠躬敬禮，蔣父蔣母更是哭得稀里嘩啦。

  葉夢晨第一次見蔣老師的父母，還在目不轉睛地觀察他們長得什麼樣子。

  勵瑾銘突然抓緊了她的手腕，一陣刺痛。

  葉夢晨回頭一看，勵瑾銘滿目淚水，比蔣老師的父母還悲痛。

  這種痛苦葉夢晨無法理喻，她略有深意地望著勵瑾銘，直到一滴眼淚從她的眼眶裡滑落下來，她才知道那種痛苦，是人皆有之，對英年早逝的嘆息，對人生無常的感慨。

  之後葉夢晨不顧勵瑾銘阻擋，走上靈台獻上了一朵白色的茉莉花，放在蔣老師的胸前，她的容貌看上去極美，蒼白的面孔，緊閉的雙眼，就像是在沉睡。

  葉夢晨靠近她的時候，完全感覺不到她已經死了，在她心中，她是永生的，永遠在她心中。

  葉夢晨放下茉莉花之後，又獨自回到了人群中。

  當她哀戚地回到勵瑾銘身旁時，蔣老師的父母一眼就看到了勵瑾銘，眼裡頓時閃爍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光芒，是憤怒，是震驚，仿佛看到劊子手時的仇恨。

  追悼會結束之後，蔣父蔣母沒讓勵瑾銘和葉夢晨走。

  他們在殯儀館的門口把他倆攔截了下來。

  蔣母更是手指顫抖指著勵瑾銘說：「這不是符子豪嗎？躲了那麼多年的符子豪？」

  蔣父看了看四周，對勵瑾銘和葉夢晨說：「不好意思，我們能否談一談，這裡有點吵。」

  逝者已逝，他們來不及過多地悲傷，仿佛找到符子豪才是一件大事。

  葉夢晨倒是一臉懵逼，又有人指認勵瑾銘是符子豪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對勵瑾銘怒目而視，「勵瑾銘，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要談我會跟他們談。」勵瑾銘推開了葉夢晨。

  「她是你女友吧。符子豪，你真是個喜新厭舊的負心漢。」蔣父狠狠地罵了一頓。

  葉夢晨驚悚回望勵瑾銘，以為他會生氣，在她眼裡，勵瑾銘已經成為了一個陌生不能在陌生的人，一如那個遠在天邊的符子豪，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提起，勾起了她對諸多往事的回憶。

  巨星符子豪，見到兄弟拒不相認的符子豪，現在他又和蔣老師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關係，引得蔣的父母如此對他指指點點，痛恨不已。

  「夢晨，我去跟他們談一會，很快就回來。」

  到了談話地點，殯儀館的會見室。雙方坐下，雖然沒有剛才初見時的猛然驚乍，但也因為彼此清醒而多了一份劍拔弩張。

  蔣父開口第一句便圍繞這個錢字，「符先生，你欠謝薇薇的情，拜託你用錢還清。人家做了你的未婚妻，到頭來你又不要她，銷聲匿跡那麼多年。現在我猜，她一定是為你自殺的。」

  「逝者已逝，你就讓她安息吧。請問你要多少錢……」勵瑾銘十指相扣，十分平靜。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還追著自己不放，不就是為了錢。女兒在他們心中不過是用來做交易的籌碼。

  「謝薇薇沒有跟你在一起了嗎？剛才那個女人真的是你女友？」蔣母生出了些許疑慮，以為謝薇薇找到了符子豪，臨死之前他們還在一起。可是葉夢晨的出現明顯告訴了他們，這裡面有蹊蹺。

  「沒有？我也是今天才認出她的，之前，我跟她接觸過幾次，她那時根本不叫謝薇薇，叫蔣琪好不好。我們根本不認識。」

  「那你怎麼又認出她來了？」

  勵瑾銘願意用錢補償他們，自然是好事，蔣父蔣母也會再追究他的過往。可他們同時也抱有一種幻想，謝薇薇找到了符子豪。

  「這個說起來話長了……」

  葉夢晨在外面等了將近半小時，百無聊賴地玩起了手機。

  她想他們都快點出來，可是又急不得，想想還是再等一會兒。

  其實玩手機更不能平靜，很多校友都在網上自發地紀念蔣老師，追悼會的那一幕也被某些同學拍了下來上傳到校園論壇里，特別是葉夢晨上前獻花那一幕，圖片發出去後，朋友們的評論褒貶不一。

  有些人說葉夢晨名氣有了，也開始喜歡出風頭了，借用蔣老師的追悼會展現自己。

  也有人說這純粹是為死者寄託哀思，最正常的舉動了。

  更多人則是為蔣老師的早逝而悲哀。

  聽說蔣老師死的時候，葉夢晨是在場的，這越發引發了校友們的猜測。認為葉夢晨沒有照顧好蔣老師，在蔣老師突發疾病面前顯得手忙腳亂，毫無作為。對她的死，葉夢晨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沒有確鑿調查妄加推測的評論，難聽又攻擊人身的評論布滿了整個網頁。

  葉夢晨本來對這些評論有一份好奇，現在刺激性針對性的評論又讓她望而卻步起來，她立即關閉了論壇。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種透露隱私毫無底線的圖片會發上論壇，更沒想到校友的評論又是那樣惡毒。整片心靈的天空開始蒙塵，她開始不等勵瑾銘出來，一個人鬱鬱不樂地打車回家了。

  回到家了，葉夢晨的母親林珍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見葉夢晨，她邊開始嘮叨，問葉夢晨這兩天去了哪裡，怎麼開始夜不歸宿了，打她手機也不接，六親不認了。

  此時葉夢晨的心情糟糕到極點，本想把自己白天見到的那一幕告訴母親，可想想又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又牽涉到自己，便又忍住了要說的衝動。

  想這股風波過去，再向母親解釋。

  豈料，林珍嘮叨完以後，見女兒不出聲，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拷問。

  問她和勵瑾銘的關係怎麼樣了？有沒有進展？

  這可問到了葉夢晨的痛處，她平靜地望了望母親，淡淡地說：「媽，你能不能別說了。再說，我真的要離開這裡了。你不是不喜歡我夜不歸宿嗎？那好，你再嘮叨，我就不回這個家了。」

  「不回這個家，那你去哪裡？」林珍雖然疼愛這個女兒，但也不允許女兒胡作非為，眼下她的一點小性子，簡直就是對母親權威的挑戰。

  「媽，我們離開蘇市吧！馬上，現在。」才剛坐下的葉夢晨突然起身站立，目光里透露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你又跟勵瑾銘鬧矛盾了？」林珍聞到了其中不詳的苗頭，只要夢晨想離開蘇市，那八成與勵瑾銘有關，想讓勵瑾銘見不到自己，最好的辦法是離開蘇市。

  「嗯！」葉夢晨點點頭，毫不避諱，「他不是真的勵瑾銘，是假的，他的真名是符子豪。」

  「哦！你別騙我。」林珍對勵瑾銘的過去一無所知，只知道他開公司，做老闆，身家比得上葉夢晨父親十倍百倍，但沒想到他有著那麼複雜的過去。

  「是真的，其實之前我就懷疑他的身份，很多人說他其實就是曾經的明星符子豪，連他女友的身份都被扒出來了。」

  「是誰？」林珍對這件事特別敏感，她的八卦之心也被熊熊烈火點燃了，忍不住脫口而出。

  「我不告訴你。」葉夢晨本著要保密的心態，決定不告訴母親。

  林珍從葉夢晨臉上的失落判定出了女兒這兩天一定受了莫大的委屈。

  勵瑾銘的身世調查出來了，葉夢晨也會失去一些東西，也許他們兩人的情緣也將到此為止。

  也是母親林珍想不到，也不想看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