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想嫁給你
2024-05-30 15:54:19
作者: 美其
蘇禾萬萬沒想到,天魔竟是個受虐狂。蘇禾越是不理他,找他麻煩,給他甩臉子,他越高興。
一連三天,他每天都是笑嘻嘻的,一臉的春風得意。蘇禾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瞞著自己把三界顛覆了。
「你到底在高興什麼?」蘇禾早上一起床,就看見天魔化身成百里楓的樣子,抱著孩子站在床邊,樂滋滋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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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催促她道:「你快點起床,蘇姨已經把早飯做好了,大家都在等你吃早飯。」
蘇禾在被子裡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困頓地說:「我不想吃早飯,我想再睡一會。」
天魔以前對她百依百順,這次卻違逆了她的意思,拉著她的手,一邊輕晃一邊繼續催她:「你快起來,我和蘇姨一起做了小肉包,我剛才嘗了一下,味道跟我們以前在……」
天魔說到這突然頓了一下,許是前世的記憶太慘烈,他改口說道:「味道跟包子鋪賣的一樣正宗,你不是喜歡吃小肉包嗎?剛出鍋的小肉包最美味,涼了就不好吃了。」
蘇禾困頓地閉著眼。光是聽他說話,就能聽出他有多高興。還有他說了這麼一大段話,蘇禾很快便從其中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你和我娘親一起做的小肉包?你們倆現在關係這麼好了,都能一起做飯了?」蘇禾懶懶的坐起身,對天魔說的事,極其的意外。
天魔一邊動作嫻熟的蹲下身給她穿鞋襪,一邊回答:「蘇姨人很好,她看我帶孩子辛苦,這段時間對我一直很照顧。」
蘇禾:「難道我帶孩子不辛苦了?」
蘇禾剛把話問出口,門口突然響起蘇寶珍的聲音:「你辛苦什麼?孩子都是人家晨夕帶的。」
「晨夕?娘親你叫他什麼?」蘇禾驚疑的抬頭看向出現在門口的蘇寶珍。
「晨夕呀,這名字不是你給他取的嗎?」蘇寶珍理所當然的說。
蘇禾一時語塞,這名字確實是她取的沒錯,可連她都沒叫過幾次,他們卻已經開始如此熟練的稱呼他了。
蘇禾愣神的功夫,天魔正把孩子放在膝上,騰出雙手,給蘇禾穿鞋襪。蘇禾坐起身後,他仍舊沒停手,替蘇禾穿好鞋襪後,又一隻手抱著孩子,另一手找來蘇禾的衣服,嫻熟的伺候她穿戴衣飾。
蘇寶珍看不下去了,皺眉訓斥蘇禾道:「你怎麼穿個衣服都要晨夕幫忙,他還抱著孩子呢。」
「我……」蘇禾滿臉無辜,這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每次都是天魔主動要幫她穿戴衣服的。娘親以前什麼意見都沒有,怎麼今天態度就變了?
「你自己沒手嗎?快點穿好衣服出來。」蘇寶珍一點面子不給蘇禾留,當著天魔的面訓斥她。
蘇禾感覺到來自親娘的嫌棄。
這還是那個愛她如命的親娘嗎?怎麼連親娘的愛都會變呢?
「手……這邊……」氣氛都這樣了,天魔仍舊在細緻的伺候蘇禾穿衣服。
蘇禾轉頭瞪了他一眼:「我自己會穿,你等著就行。」
她這話音剛落,已經走出老遠的蘇寶珍,又回頭沖她大聲喊了一句:「不准欺負晨夕!」
蘇禾被蘇寶珍喊得徹底沒了脾氣,加快動作穿好衣服,生怕自己再作下去,親娘就變後娘了。
「你是怎麼籠絡我娘親的?這才幾天呀,她對你的態度就變得這麼好了。」蘇禾一邊往外走,一邊向天魔打聽。
她覺得這裡面一定有貓膩,不然蘇寶珍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對天魔的態度轉變得這麼快?
天魔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也沒做什麼,就是在她忙的時候幫她打打下手,陪她聊天解悶,教愉生叫她奶奶。」
蘇禾不住地點頭,佩服地對天魔說道:「你可真會來事,教愉生叫奶奶這種把戲你都用上了?他會叫嗎?你讓他叫一個給我聽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太過篤定愉生不會叫奶奶的口氣,傷害到了愉生的自尊。
原本乖巧地躺在天魔的懷裡,安靜的咬著自己的食指的愉生。
突然把小小的手指從嘴裡抽出來,費勁地張嘴發出了幾個音節:「來……來來……」
天魔和蘇禾同時怔住了,反應過來後,蘇禾就像獻寶似的,抱起愉生一路狂奔,跑到蘇寶珍面前,驚喜不已地對蘇寶珍說:「娘,愉生會叫奶奶了。」
蘇寶珍看著蘇禾手裡不到半歲的小嬰兒,滿臉懷疑地說:「那你讓他再叫一聲給我聽聽?」
蘇禾點頭:「好,我讓他叫。愉生快叫奶奶,奶……奶……」
為了讓愉生開口,蘇禾耐心地教了他好幾遍。
可小傢伙除了蹬著雙腿嘿嘿傻樂,連嘴都沒有張一下。
「奶……奶……奶奶,愉生快叫奶奶……」蘇禾不死心地繼續教愉生,可任她如何重複奶奶兩個字,愉生都是一臉蠢萌的望著她,一個字都不會說。
蘇寶珍見蘇禾難得吃癟,明艷的小臉皺成一團,十分好笑地安慰她:「這么小的孩子說的話做不得數,都是瞎碰上的。」
蘇禾癟嘴道:「我就是想讓你高興高興。」
蘇寶珍笑道:「等他再大一點,我有的是時間高興,不急於這一時。」
蘇禾悶悶地嗯了一聲,伸手戳了戳愉生嫩滑的小臉蛋,自言自語的說:「我們家愉生這麼聰明,應該很快就會叫奶奶了。」
「……來……來……」她的話音一落,愉生又張嘴發出了兩個類似奶奶的音節。
「娘!他又叫奶奶了,又叫了,你剛才聽見了嗎?」蘇禾激動地一下跳了起來,連聲問蘇寶珍。
蘇寶珍開心地笑彎了眼,低頭在愉生的臉上親了好幾下:「我當然聽見了,聽見我寶貝大孫子叫奶奶了。」
天魔在一旁看他們母子互動,心裡十分羨慕,想融進她們的對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好幾次想開口,都沒有找準時機。
趁她們這會高興,他生硬地插話道:「也不知道兒子什麼時候才會叫娘。」
蘇禾和蘇寶珍同時抬頭看向他,母女倆的神色相似,都對他十分和善。
「愉生真的很聰明,只要有人教,他很快就能學會叫娘。」蘇寶珍說。
蘇禾也問天魔:「你每天抱他的時間最長,你怎麼不教他叫爹呢?」
她們如此平和、熱情地跟天魔交談,天魔心裡的孤獨感瞬間消失殆盡。蘇禾她們給他的感受,就好像他也是這個家的一員。
他可以隨意說話,每一句話都能得到回應。
「還是先教他叫娘吧,你懷他生他最辛苦,他應該先學會叫娘。」因為天魔不會花言巧語,所以他說這些體己話時,才會顯得尤為的動人。
蘇禾還沒表現出感動,蘇寶珍先動容地誇讚天魔道:「難得晨夕能這麼想,你有這份心,是我們蘇禾的福氣。」
蘇禾也含笑瞥了天魔一眼,口無遮攔地說道:「你可真會說話,這麼快就把丈母娘討好了。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你要是想當蘇家的女婿,我們家可拿不出多麼豐厚的嫁妝。」
她這話一出,蘇寶珍和天魔同時愣住了。
蘇禾這兩年,嫁了一次又一次,早就成了仙訊雲上,被眾多單身女爭相崇拜的對象。
她這離經叛道的經歷,放在整個三界都是相當炸裂的。
最炸裂的是,她最後還來了個未婚先孕。
孕就算了,她還把孩子生下來了。
孩子生下來也就生下來了。生完之後,大家才後怕地知曉,她生的竟是天魔的孩子。
人們對經歷如此傳奇的蘇禾,是敢怒不敢言。就在大家都以為,在干出這麼多荒唐事後,她肯定就消停了,以後都會老老實實的在家帶孩子,給孩子做個好榜樣。
就連蘇寶珍都是這麼想的。
可她現在卻突然又提出成婚的事……
就連蘇寶珍都遺忘了這個事,潛意識裡認為她身份特殊,跟天魔之間的緣分太淺,他們能相伴的日子,少之又少。
但是蘇禾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蘇寶珍即使對天魔有所改觀,那也是礙於孩子的面,才對天魔友善了很多。但是她卻從未想過,讓蘇禾真的嫁給天魔。
現在她聽到蘇禾口無遮攔地說什么女婿、嫁妝,一時間,她的頭都大了。
「禾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蘇寶珍一聲怒斥,喚醒了蘇禾,也喚醒了天魔
剛才的相親相愛,就像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變了味。
就連蘇禾都覺得蘇寶珍對天魔好了很多,天魔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如果不是蘇禾的玩笑話,天魔肯定會被表象一直欺騙下去,覺得蘇寶珍對他是滿意的。
可她現在一句『胡說八道』徹底粉碎了天魔的幻想。就連蘇禾都變了臉色,擔心地看向天魔。
蘇寶珍打心眼裡,從未將天魔當成過自己的女婿,也不同意讓蘇禾嫁給天魔。
她的友善,都是基於天魔是愉生的父親,和對天魔的恐懼之上。
她跟胖丫他們想的一樣,都覺得等孩子一大,蘇禾和天魔就會徹底分開。正邪不兩立,這段緣分是天魔強求來的,本身就不該存在。
桌子上的小肉包熱氣騰騰,天魔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桌子對面,熱氣模糊了他的臉。
早上還掛在他臉上的笑容,被難以遮掩的苦澀取代。蘇禾聽到他無措地說:「我出去看看……看看……」
看看什麼,他沒有說出了。
因為外面本就沒什麼好看的,就算他想去叫胖丫他們吃早餐。那些人也跟蘇寶珍一樣,只是表面上接納了他,內心深處仍舊把他當成無法感化的異類。
蘇寶珍自知說錯了話,可她不把蘇禾想成婚的苗頭掐滅,後果她肯定承受不起。
所以她硬著頭皮沒有道歉,背對著天魔站著,一聲不吭。
蘇禾看到天魔恢復成他原本的模樣,根據這段時間的相處,蘇禾發現他變身的規律。
開心的時候會變成百里楓,生氣的時候會變成寧無赦。粘人的時候會變成九凜,犯困的時候會變成冥寂。
跟蘇禾單獨相處,想做點什麼的時候,會變成惑心。
可除開這一切,他只有在傷心的時候,才會不由自主地變成他原本的模樣。
他原本的樣子本就清瘦,這會踉蹌著往外走的背影看著更顯孤苦。
蘇禾的心就像要炸開了一樣疼,她突然忍不住說道:「你別走,我剛才那些話並沒有胡說八道,我想嫁給你,我們已經有了孩子,我嫁給你是應該的。」
「什麼?」天魔如蒙大赦一般,灰敗的臉色有了好轉的跡象,愣愣地轉頭『望』著蘇禾的方向問。
蘇禾沒有反悔,即使她知曉蘇寶珍的臉色有多難看,仍舊堅持道:「我沒有胡說八道,我早就打算嫁給你了。」
她的承諾,她的接納,讓心如死灰的天魔,瞬間滿血復活。
這會他才明白過來,在他真正在意的人面前,蘇寶珍他們的排斥,根本不值一提。
他會在意蘇寶珍的話,不過是因為她是蘇禾的娘親。如果沒有這層關係,蘇寶珍根本傷害不了她。
如果蘇禾願意,就算蘇寶珍反對,就算三界沒有一個人同意他們的婚事。天魔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們笑著恭賀他和蘇禾完婚。
只要蘇禾是真心的。
只要蘇禾願意嫁給他。
別的,都不重要。
「你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我,也不是因為……同情?」天魔轉身,步伐不穩,一步步隱含期待的朝著蘇禾走了過來,再次向蘇禾確認道。
「我是真心的,不是因為同情,」蘇禾一遍遍地肯定。
「還是因為孩子?你想給孩子一個幸福的家?」天魔又問。
這次蘇禾猶疑了一秒,點頭道:「有孩子的原因。但是更大的原因是你,我想嫁的人是你。」
天魔聽得心頭一顫,這就像一場赦免。三千年前,熹禾困住了他的心,對他判了無期徒刑。都在三千年後,被蘇禾赦免了。
他心底難以治癒的傷,瞬間癒合了。
那些經年累月的痛,也不再折磨他了。
他的算計就像蘇寶珍說的那樣,徹徹底底地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