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毛栗子燒雞

  杜氏原本沒注意女兒給她吃的是什麼，可不在意的嚼兩口後，不禁愣了一下，然後再嚼了會，才咽下去，驚訝的問：「妞妞，你給娘吃的啥？」

  「就是這個……」柳青蘿小手指著背簍里的毛栗子回答。

  杜氏更加驚訝起來：「啥？這個玩意能吃？」

  「娘剛才吃的就是呀，味道怎麼樣？」

  「好吃，香香甜甜的，好吃哩！」杜氏稀奇的抓起幾個毛栗子，打量個不停，「往常也總見到這些毛球果子，沒想到還能吃吶……」

  張氏哼道：「大嫂用不著為了維護妞妞就這麼說……」

  「你懂個屁！」杜氏瞪她一眼，然後抓一把遞給柳老太太說，「娘，這個剝了皮很好吃，您嘗嘗……」

  柳老太太將信將疑，捏一個剝了皮，放在嘴裡咬一口，不禁眯了眯眼，半晌，終於點頭：「味道確實不錯……」

  柳和平見娘點頭了，終於鬆了口氣。

  杜氏大為得意，斜睨一眼張氏，「瞧見沒？我們全哥和妞妞，怎麼可能是不懂事貪玩的孩子？你要是覺得不能吃，有本事你不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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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二叔柳平安和陳氏，以及柳美麗和劉英俊也出來了，聽說毛球果子能吃，每個人抓了一把，吃的是不亦樂乎。

  「娘，這個真好吃！」柳美麗低聲跟陳氏說。

  「馬馬虎虎吧……」這毛球果子畢竟是柳文全和柳青蘿發現的，陳氏不願意誇他們。

  嘴裡雖然不願意夸，但她吃的可一個不少……

  等做晚飯的時候，柳瑤平把毛栗子全都剝了皮，洗乾淨端到廚房裡。

  柳家負責做飯的一般都是杜氏和柳瑤平，二嬸陳氏是童生娘子，說要伺候丈夫。四嬸張氏要養身子生孩子。

  柳瑤平還要洗衣打水，掌勺的事，就一般都是杜氏來做。

  杜氏接過栗子，轉頭問站在灶台邊的柳青蘿，「妞妞，這什麼……毛栗子，咋吃？」

  柳和平抓了兩隻野雞回來，除了留著賣的，家裡宰一隻打牙祭，柳青蘿跟杜氏說，毛栗子和雞一起燒，味道最好。

  柳老太太原本不樂意，生怕毛球果子壞了一鍋野雞，但架不住從地里回來的柳四叔央求，最終還是同意了。

  柳四叔難得下地一回，回來嚷嚷腰酸背疼的，把柳老太太心疼的不得了，特意要求杜氏燒一鍋魚湯給柳四平補補。

  等柳老爺子吸著菸袋鍋子，坐到桌旁的時候，杜氏和柳瑤平，就把晚上端上來了。

  一大盆魚湯，一大盆毛栗子燒雞，色香撲鼻，把柳家一大家子的口水全都勾出來了。

  家裡畢竟調料齊全些，比中午烤的魚還是美味許多，雖然柳青蘿也沒分到什麼魚和野雞肉，但也吃了個肚圓。

  不僅僅是她，柳家每一個人今天晚上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就算魚肉和野雞有限，但加在野雞里的毛栗子，又香又軟，甚至比野雞肉還好吃，尤其適合柳老爺子、柳老太太以及小蘿莉玉淑的喜愛。

  他們老幼的，年齒都比不上年輕人，就更加偏愛這種軟綿的東西吃。

  「今天妞妞很不錯，聰明。」柳老爺子吃的滿意，竟然破天荒的誇了兩句柳青蘿。

  「妞妞也是不經意才發現的。」柳青蘿露出個羞澀的笑容。

  杜氏驕傲的不行，特意多夾了一塊野雞肉到柳青蘿碗裡，宣布說，「別說這個毛球果子，就是抓住野雞也野豬的陷阱，也都是妞妞出的注意哩！」

  要說柳青蘿無意間撿幾個果子，那他們還勉強相信，杜氏居然說野雞野豬都是她想主意抓的？

  別說是陳氏張氏，就是剛誇過柳青蘿的柳老爺子，也是絕對不信的。

  柳和平是村里打獵的好手，就那個野豬，他打也費勁，柳青蘿一個小丫頭，長得還沒野豬高呢，憑啥能抓住野豬？

  陳氏微笑道：「大嫂，我們都知道妞妞這孩子不算笨，可你要說她能抓住野豬，是不是也誇得過火了？」

  「……是孩子爹說的，那還能有假？」杜氏不敢和陳氏嗆起來，就低聲嘟囔了句。

  張氏也幫腔：「大哥就隨口那麼一說，大嫂您還當真吶？」

  這時柳文全放下碗，認真的說：「這次的繩套，真的是妞妞想的主意，後來野豬是爹捆起來的，但陷阱是妞妞想的。」

  柳和平也點頭，「爹，確實是妞妞的主意，否則我可從來沒抓過野豬哩！」

  柳和平父子兩個是出了名的憨厚老實，從不會撒謊的，既然他們倆異口同聲這麼說了，就算是一向愛挑刺的張氏，也不由得有幾分相信了……

  「這小丫頭哪有那麼聰明……」張氏瞅了眼妞妞，在心裡嘀咕。明明就是個胖丫頭嘛，眼睛倒是亮晶晶的……

  柳青蘿身體臉蛋都胖乎乎的，身上的優點，就只有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就這，還被臉上胖乎乎的肉給擠了點……

  如果單看她的外貌，還真不讓人覺得有多聰明……

  「如果真是妞妞的主意，那妞妞確實是聰明……」柳老爺子抽了口菸袋鍋子，出人意料的說了句，「如果妞妞長得好些，說不準還真能去讀讀書……」

  杜氏一臉的驕傲得意。

  陳氏和柳平安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第二天就是安陽鎮上逢大集的日子，之前都說好了，柳和平帶著柳文全柳青蘿去鎮上賣山貨，順道把杜氏幾個妯娌做的針線活拿去賣了，再買一些布料和針線回來。

  由於之前張氏說過要回娘家看大夫，為了面子上好看，柳老太太讓柳和平把牛車牽出來，趕著牛車到鎮上去。

  這樣就算是意外之喜，柳青蘿第一次到鎮上去，不需要再背著籮筐，走幾十里路了。

  逢集的時候，村里也有不少人要求買賣東西，柳和平一向是個好人緣的，一路上還順帶捎了幾個人。

  一牛車拉了七八個人，晃晃悠悠到了鎮上。

  柳和平原本要把張氏送到她娘家門口，不過張氏嫌棄牛車檔次低，也不想讓婆家的窮親戚湊上門，就找了個藉口，獨自回家去了……

  柳和平雖然木訥，但不代表他笨，他也知道張氏的心理，也就不勉強，趕著牛車，帶著柳文全和柳青蘿，停在了最熱鬧的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