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被算計

  「大皇子想與我東越合作，我東越亦然，但除了聯姻，還有很多種合作方式，不是嗎？」

  不一定非得聯姻，何況眼下不合適。

  「我鮮國和你東越若結成姻親，日後關係將更加穩固，如此不是正好嗎？」

  伊婁度搞不明白，兩國聯姻不過是點頭的事，到她這裡，怎麼那麼複雜？

  還是說.....

  他沉眉思考一番，睨一眼蕭令光，正色道：「是不是本皇子換一種方式，按東越禮儀迎娶長公主，長公主就可以同意了？」

  蕭令光一時無語。有什麼區別？

  東越和虞國必須要有一戰，且東越必須贏回來，日後東越才可以在鄰國面前揚眉吐氣。

  眼下東越之困局，不是靠聯姻就可以解決的。

  東越的尊嚴和臉面，要靠東越士兵自己掙回來！

  

  而鮮國眼下還沒有封太子，即便不聯姻，為了順利坐上那個位置，伊婁度此時只怕拉攏東越還來不及，便是不聯姻，他也不會放棄東越這個助力。

  若說蕭達憲年紀尚輕，自小養尊處優沒有經歷過戰火，被虞國士兵屠城的消息嚇得六神無主，她尚且可以理解。

  但高紹宗不同，高家雖不比百年前有名望，但往前兩代，還出過中書令，像他這樣的世家子弟，自小就熟讀經史韜略，怎會看不出伊婁度的算計？

  她冷笑，怕不是別有用心。

  「大皇子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何必來我這兒受挫折？」

  伊婁度見她面色冷淡，就好似賭氣一般，越發覺得有意思，爽朗一笑：「巧了，本皇子就喜歡有挑戰的事。」

  「該說我已經說了，還請大皇子就此打消聯姻的念頭。」

  蕭令光眼見她說了這麼多，他好似一點都沒改變主意。她沒了耐心，只讓小丫鬟去跟蕭令月說一聲，便要離開。

  伊婁度還真沒在一個女人身上跌倒這麼多次的，也有些不悅，沉眉問：「長公主不答應嫁給我，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沒有的事。」

  蕭令光已經起身出了偏廳。

  伊婁度可不會信，在她身後揚聲：「本皇子猜，是你身邊那個小白臉？」

  蕭令光腳步一頓，懶得理他。

  才剛要出高家門，就見蕭令月急匆匆趕來，許是猜到方才這一番作為惹惱了她，蕭令月有些心虛，陪著笑道：「阿儇，怎麼不多坐一會兒呢？」

  蕭令光見她一臉自責，倒是沒有為難她，笑了笑：「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沒處理，阿姐回去照顧阿奴吧，我先走了。」

  蕭令月見留她不住，只得眼睜睜看著她的馬車離開。

  「永晟長公主這次屬實有點過分。」

  利用了長公主對她的信任，卻不想是給人當說客。

  雲嵐從馬車裡往外看，見蕭令月還在目送長公主，忍不住埋怨。

  雲山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別亂說，那可是皇帝的親姐姐，如何是她一個婢子能抱怨的？

  雲嵐就是看不過眼高家人如此算計長公主，心裡氣不過，嘟囔幾句罷了，也知道分寸，沒有再繼續說。

  蕭令光她握緊衣袖下的長指，閉上眼睛準備小憩一會兒，「罷了，不管她知不知道，橫豎日後少來往就是。」

  雖說蕭令月不知道高紹宗在背後做的事，但高紹宗是她的夫君，論起來，她才是外人。

  何況高紹宗上次刺殺沒有成功，下次還不知道如何對付她？

  雲山雲嵐見她疲累，便沒再出聲打擾。

  蕭令光的馬車離開高家沒多久，伊婁度也告辭離開。

  他騎馬跟在蕭令光的馬車後面慢悠悠地走著。

  身邊護衛撓頭不解：「大皇子殿下，東越國的女子冷冰冰的，哪一點好？」

  「是啊，瞧著脾氣就不好，哪有咱們鮮國女子熱情奔放？」

  另一名護衛附和，兩人沒想明白，主子為何對這東越公主如此上心。

  兩名護衛一人叫穆烏，一人叫於甸，就是那天敗在蕭令光劍下的那兩人，一直耿耿於懷那天的失敗，連帶對蕭令光都很不滿。

  「呱噪。」

  伊婁度嫌兩人多嘴，冷冷掃了一眼，穆烏和於甸這才低下頭閉嘴。

  直到快到鬧市，雲山才發現騎在馬上的伊婁度，她「咦」了一聲，「那不是大皇子嗎？」

  蕭令光眼睫微動，卻沒睜開，淡聲道：「不用理他，一會兒就離開了。」

  雲山點頭，只管叫車夫趕車。

  果然到了街上，伊婁度就帶著隨從轉去一旁的登鶴樓。

  蕭令光的馬車繼續往前走，卻不想前頭不知讓什麼人給堵住了，車過不去，車夫只得停在路邊，想等人流散了再走。

  馬車恰好停在一家酒肆旁，冬月里的風就像刀子，刮在人身上生疼，酒客們卻不懼寒冷，三三兩兩圍坐在桌邊，溫著幾壺酒，一坐就是半天。

  離馬車近的一桌，幾名年輕男子湊在一起，似在說什麼機密的還是。

  他們是前陣子進京考武舉的考生，因為落榜，便等考中的朋友過了殿試再結伴回鄉。眼下在京城也沒事做，就喜歡聚在一起喝幾碗。

  「你聽說了嗎？也不知中郎將犯了什麼錯，竟讓陛下罰去衙門當一名小吏。」

  「可是那位從泯州來的中郎將？那可是陛下泯州的親信，不想卻落得這般下場。」

  一人壓低了聲音，「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幾人深以為然，連連點頭。

  馬車裡的蕭令光就這樣聽了一耳朵，心中訝異，泯州來的受封中郎將的，只有一位，那就是朱狄威。

  他可是蕭達憲的心腹，一來就讓他進羽林衛，卻怎麼突然就得罪了蕭達憲？

  蕭令光示意林楓去打聽。

  林楓頷首，轉身去了。沒一會兒就見他回來，隔著車簾小聲說：「晌午的時候，中郎將請命領兵支援煙州，也不知他說了什麼觸怒陛下，被陛下罰去衙門做九品小吏。」

  「他倒是條漢子。」

  蕭令光沒想到朱狄威這麼有血性。

  朝中除了薛茂，他是第二個站出來請命出征的武將。

  也不知煙州眼下的情勢如何？離趙玄意最後一封信送來已經過了三天，還不知他那邊是什麼情況。

  「長公主，前頭的人已經散了。」

  「走吧。」

  馬夫的稟報打斷蕭令光的思緒，她暫時把這事放一邊，吩咐回府。

  蕭達憲的登基大典很快就到了，才剛做完了祭祀儀式，邊境就送來了一個足以讓蕭達憲龍心大悅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