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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解毒藥被毀

2024-05-30 13:42:53 作者: 流光暖

  蕭令光輕輕點頭,不是懷疑,是肯定。

  只是她沒有證據,重生一說又太過離奇,說出來也沒人信。

  

  「皇兄身體康健,又還年輕,也不喜女色,後宮妃嬪沒有幾人,即便剛登基日理萬機,也斷然不會突然一病不起就此駕崩。」

  趙玉雉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一時難以接受兒子是讓人害死的事實。

  她緊緊抓著蕭令光的手,胸中悲憤:「是誰?是誰害你皇兄?」

  不止皇兄,還有大皇子。

  蕭令光強忍著眼淚輕聲道:「皇兄只得兩子一女,大皇子十歲,三皇子兩歲,母后不覺得奇怪嗎?大皇子不是病弱之軀,卻在皇兄駕崩前突然薨了。」

  蕭凌才兩歲,皇兄駕崩,朝臣或許會推舉十歲的大皇子繼位。

  所以大皇子只能在皇兄之前死去。

  她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趙玉雉久居深宮,豈有想不明白的道理?

  而且如今她也成功了。

  趙玉雉又驚又怒:「她為何要這麼做?她是中宮之主,你皇兄喜愛她,等蕭凌再大一點必定會封為太子,她為何要害你皇兄?」

  若不是重生一回,蕭令光也想不到,竇妙瑛如此膽大包天,以皇后之尊,行苟且之事。

  而恰恰是因為後宮皇子太少,皇兄和大皇子如此離奇死去,朝中竟無一人懷疑。

  她握住母后的手,即便這話會令母后難過,可眼下事情已經發生,唯有找出兇手和幫凶,讓他們受到懲罰,才能告慰皇兄在天之靈。

  「她進宮之前,曾和徐斐交往甚密。」

  「你是說.....」

  她和徐斐關係密切,徐斐又給阿儇下了只有宮中才有的毒藥。

  是什麼讓這兩人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這種誅九族的事?

  答案只有一個。

  趙玉雉難以接受自己的皇兒竟是讓這樣一個毫無廉恥、蛇蠍心腸的女人害死的。

  她臉色鐵青,只覺得胸中一股怒氣衝著天靈蓋,令她眼前一黑,身子輕輕晃了晃。

  蕭令光忙扶住她。

  她咬牙道:「哀家要她和那野種血債血償!讓她去九泉之下,跪在我皇兒面前賠罪!」

  蕭令光強忍著心中悲憤,烏黑眼底儘是堅毅:「母后,兒臣絕對不會讓蕭氏皇權旁落,更不會讓竇妙瑛把控朝堂。」

  上輩子她親眼見證了竇妙瑛的狠毒和野心,老天既然給她重來的機會她定會讓竇妙瑛付出代價!

  趙玉雉欣慰點頭:「無論你做什麼,母后都支持你。」

  她取出一隻墨玉麒麟,交到蕭令光手中,讓淚花染濕的雙眸透著堅決:「你父皇還留有一些人,今日過後,他們歸你差遣,你一定要親手殺了這厚顏無恥的女人,為你皇兄報仇!」

  「嗯。」蕭令光鄭重點頭。

  父皇未雨綢繆,留了一支羽林暗衛保護母后安危,她暫時還用不到,便繼續讓他們留在暗處,保護母后。

  眼下,還是先找到解藥,和竇妙瑛害死皇兄的證據。

  很快宮女就在外稟報:「張太醫到。」

  張太醫進來見了禮,趙玉雉問了他最近的身體情況,張太醫雖面容看起來有些憔悴,但還是樂呵呵道:「下官老了,身子骨哪裡能和年輕時相比,頭疼腦熱是常有的事,多謝太皇太后關心。」

  寒暄了一番,趙玉雉便請他給蕭令光診脈。

  張太醫拿出脈枕,用素巾蓋住蕭令光的手腕,便認真聽起脈來,越聽,他臉色便越沉:「大長公主這症狀有多久了?」

  蕭令光也沒隱瞞,把中毒時間告訴他,只是隱去了她已知道自己中毒的事。

  張太醫起身就要下跪,讓趙玉雉虛扶住:「是什麼病,你但說無妨。」

  張太醫一臉凝重:「大長公主不是病了,是中毒,中了千日醉!」

  趙玉雉問:「張太醫可能做到不經過御藥局拿到解藥?」

  張太醫面色一凜,明白她是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忙點頭答應:「老夫這就去取藥。」

  他是太醫院院判,取藥還是很容易的。

  不知為何,蕭令光心中有種強烈的不安。

  若解藥這般容易拿到,那當初徐斐和竇妙瑛,是想把她困死在惠春山莊!

  可如今她不但離開山莊,還毫髮無傷進了宮,竇妙瑛即便還不知道徐斐已被她囚禁的事,但以她的心計,也斷然不會一點防備都沒有。

  思忖間,就聽外頭宮女唱聲:「太后駕到。」

  竇妙瑛!

  蕭令光衣袖下的手掌緊了緊,她還有臉來!

  「哀家方才來的路上遇見張太醫從長春宮出去,可是母后身子不適?」

  竇妙瑛人未進殿,聲音就先響起。

  進來見到蕭令光,她腳步微頓,旋即姣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過來握著蕭令光的手道:「是阿儇回來啦,怎麼不派人去椒房殿說一聲,咱們也有些日子沒見,這次回來,就留在宮裡好好陪著母后吧。」

  她是笑著,可那笑意帶著一股疏離,並未曾到達眼底。

  蕭令光只覺得一股冷意從腳底直竄到四肢百骸,被竇妙瑛握住的地方,好似結了冰,冷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緊緊捏著衣袖下的拳頭,穩了穩胸中翻滾的滔天恨意,微微躬身:「見過太后娘娘。」

  竇妙瑛眉間幾不可察地輕挑起,面上仍是親切道:「這裡又沒有外人,你何必跟皇嫂見外。」

  蕭令光胸腔中的恨意幾經翻滾,眼中冷意幾變,終是淺笑了笑,退開一步和她保持距離,「便是如此,該有的禮數還是要遵守的。」

  竇妙瑛笑笑,見她面色有些蒼白,便關切問起她的身子。

  蕭令光自然不會以為竇妙瑛在關心她,只怕是張太醫一進長春宮,竇妙瑛就得了消息,這才前來試探。

  這宮裡到處都是她的眼線,連母后的長春宮都無法倖免。

  竇妙瑛關切問了趙玉雉的身子,得知她是因為天兒熱胃口不好,便吩咐宮人給趙玉雉送些清熱爽口的小食,又囑咐宮人好好侍候,這才離開長春宮。

  「看來以前是我小看了她。」

  自從先帝駕崩後,她就從未出現在長春宮,如今來得這般巧,趙玉雉如何瞧不出她今日的來意?

  蕭令光道:「母后這長春宮,該要清理了。」

  趙玉雉眸色沉鬱,叫來心腹宮女玉蝶,吩咐她暗中探查可疑之人。

  一個時辰後,張太醫就急匆匆趕來。

  蕭令光瞧他的臉色,就知道她所料不差。

  「解藥不見了。下官查了最近的記錄,近一次取藥的時間在兩個月前,當時記事簿上還有餘量,但今日卻莫名不見了,且一點兒記錄都沒有。」

  「簡直膽大包天!」趙玉雉臉色大變,這可是皇宮啊!

  蕭令光反而冷靜下來,竇妙瑛謀劃多時,解藥豈會這般容易拿到?

  以防萬一,還是要多做一手準備,她問道:「張大夫可能配出解藥?」

  張太醫是宮裡的太醫,給宮中的毒藥配解藥,自然不在話下:「可以,就是需要的藥材比較多,得需要費一番些功夫。」

  蕭令光如今還有林大夫的藥暫時壓制千日醉的毒,點頭道:「無妨,我等張太醫好消息。」

  「是。」張太醫開了一些清熱解毒、開胃健脾的藥,這才離開長春宮。

  蕭令光難得回宮一趟,趙玉雉便留她在宮中過夜。

  入夜,蕭令光換了一身宮女的衣裳,在玉蝶的掩護下,潛入太醫院御藥局醫案室。

  皇兄和大皇子的醫案並沒有被刻意隱藏,她很容易就在架子上找到。

  她翻了幾本醫案,發現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但兩人脈案有一個共同之處,那便是突然發病。

  她重生而來,知道皇兄和大皇子毫無疑問是讓人害死的。

  醫案越是寫得毫無破綻,越是說明對方計劃縝密。

  她查到了想要的信息,才剛把醫案放回原處,就聽到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蕭令光悄悄躲在門邊等外頭的人離開。

  門外有兩人,似乎只是經過,一個年紀稍大的問:「東西都處理了嗎?」

  「是,都毀了。」

  「別留下痕跡。」

  「黃公公放心,張太醫來之前,小的都處理乾淨了,便是查起來,也查不到咱們身上。」

  兩人談話聲越來越遠,蕭令光出了門,悄悄跟上去。

  前面是一老一少的太監,那位黃公公在前頭的分叉路和小太監分開。

  蕭令光等到無人處,把小太監逼到牆邊:「說,你今天毀的是什麼藥?」

  小太監發現威脅他的是個女人,打算喊人,讓蕭令光扼住咽喉,清冷的聲音在暗夜中帶著索命的冷寒:「我不欲要你性命,但你若敢喊人,我現在就讓你死。」

  那小太監讓她掐得臉色青紫,差點斷氣,只得如實都招了。

  他嚇得腿腳發軟,哭著求饒:「小的也只是聽命辦事,不關小的事啊.....」

  「是誰讓你這麼做?」

  「是.....是椒房殿的黃公公......他還拿走了一瓶。」

  蕭令光冷笑,果然是她。

  「若想活命,今晚之事最好給我守口如瓶。」

  小太監哪裡敢多嘴,連連點頭,連滾帶爬跑了。

  「是誰在那裡?」

  小太監逃跑時發出動靜,引來巡防的羽林衛,蕭令光暗道不好,隱身躲在暗處。

  兩名羽林衛朝這邊走來,蕭令光緊皺眉頭,閃身躲進身後的一扇門。

  恰在此時,黑暗中跑過一隻白貓,便聽外頭羽林衛笑道:「原來是這個小畜生。」

  幾人說笑著往別處巡邏去了,蕭令光正想出來,便看到門外閃過一道人影,來人以極快的速度來到她面前。

  她正欲出手,卻聽到黑暗中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卑職薛茂,參見大長公主。」

  蕭令光鬆了口氣:「薛副統領。」

  能在這裡遇上蕭令光,薛茂顯然很是激動,說話的時候鬍子都跟著顫抖:「卑職等候多時,終於等回大長公主。」

  蕭令光微微一愣。

  薛茂,羽林衛副統領,小時候還指導過她的劍術。

  上輩子忠於皇兄,被竇妙瑛以結黨營私為由下獄。

  他今晚不來,她也會去找他的。

  薛茂看一眼周圍,小聲道:「此地不宜久留,卑職送大長公主出宮。咱們路上說。」

  蕭令光頷首,兩人躲過巡防的羽林衛,回到公主府。

  蕭令光把他請到書房,才關門,薛茂神情激動單膝跪地:「大長公主,卑職有事要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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