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寒茗元帥仙

  走在這百步朝雲階，芊沫發現這台階材質，不是青石，也不是漢白玉。而是琉璃！

  琉璃台階在陽光的反射下，發著好看的光芒，與它周旁圍繞的仙雲相呼應，顯得很是耀眼和縹緲。

  走過百步朝雲階，來到凌霄寶殿。

  只見，凌霄寶殿頂是金光熠熠琉璃瓦，門是五彩玉石嵌金門。復道走廊，處處水晶玲瓏剔透。三檐四簇，層層五彩龍鳳翱翔。

  寶殿門外，有兩員掌朝天將，腰間配寶劍，不怒自威。

  

  芊沫跟著陌玉和暮銀，走進凌霄寶殿。

  殿內有八根白玉柱，撐著殿頂。玉柱身上纏繞著金鱗耀日赤須龍，那龍身金光熠熠。地板是由上等漢白玉鋪成，雕有金絲富貴牡丹花。上面有個紫閃閃，明幌幌，圓溜溜，亮晶晶的大金葫蘆形頂。

  寶殿正中間，一座金光耀眼的寶座，吸引了芊沫的目光。

  細瞧那鎏金寶座，周身盤繞這四條金龍，四條金龍口中吐著四顆寶珠。寶座上還鑲嵌這七彩繽紛寶石，寶石如雞蛋一般大小。

  各路仙官已經站好位置，芊沫見陌玉與宸熠、暮銀站在百官首例。她看到雲笈，便與雲笈站在同排。

  此時，司禮官喊道：「天帝陛下駕到！」

  芊沫微微低頭，偷偷瞄了一眼。

  天帝容貌俊朗面目威儀，端坐在盤龍寶石鎏金寶座上。寶座兩旁分別兩個雲紗白衣仙娥手持掌扇，畢恭畢敬的站著。

  突然，芊沫腦海中冒出來一首詩，很符合這凌霄寶殿。

  天界異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無。

  金闕銀鑾並凌霄，琪花瑤草暨瓊琅。

  朝王仙鶴壇邊過，參聖金烏著底飛。

  金碧輝煌顯威儀，震懾六界與八荒。

  這天界朝會，跟凡間皇帝上朝沒什麼兩樣。

  芊沫忍著困意濃濃眼皮注鉛的痛苦，終於熬到了散朝。

  雲笈看著一臉困意的芊沫，關切道。

  「芊沫，看你困得。好些回去休息吧。」

  「好。」

  眾仙官紛紛走去凌霄寶殿，芊沫看著前面的陌玉，又看看一旁聊天的宸熠和暮銀。他們二人衣裳皆是流雲錦緞何其華貴，而陌玉衣裳只是流雲輕紗。

  又想起剛才朝會上，一眾仙官稱讚星神宸熠，前段日子，鎮壓鬼族的功績。還順帶著稱讚水神暮銀，管理四海水君井井有條。

  芊沫心想：雖然自己跟隨陌玉時間不長，但陌玉做星神一職也是恪盡職守。就算他無功績，但也有辛勞啊。怎麼著也能承得起一句稱讚吧？可是沒有一個仙官，願意稱讚星神陌玉。甚至連提及一句都沒有。就是因為他沒有高貴的生母和權勢的姥娘家，就該收到如此不公的待遇！

  芊沫看著陌玉的身影，有著一抹無以言說的孤獨和寂寥。

  芊沫快步走上前，與陌玉並肩，笑著說道。

  「殿下，你巡了一宿的夜甚是辛苦。芊沫陪殿下會玉清宮休息吧。若是殿下身體有恙，那天界晚夜就缺少殿下的守護了。」

  聰明如陌玉，怎會沒聽出芊沫話中隱含稱讚自己恪盡職守。

  自他擔任這星神以來，已有萬年。無論他多麼盡職盡守，將星神事務做的多麼完善，都得不到別人的另眼相待。芊沫是第一人，第一個肯定他的盡職盡守。

  他心中一暖，緋唇一勾含著一抹淺笑。

  「好。」

  *

  三日後，玉明宮正殿青雲殿內。

  菱汐走入大殿，將行沏的茶，放在桌案。

  「殿下，請用茶。」

  「嗯。」

  暮銀抬眸看著她，心中暗想：今日菱汐女兒裝扮還挺好看，眉目如畫，膚如凝脂，貌如春花。

  「殿下，可還有什麼吩咐？」

  「今日，本殿有些乏了，不想出去。菱汐，你去雲川殿，將公文取來。」

  「是。」

  看著那一抹曼妙婀娜的淺藍色身影，漸漸離開。暮銀唇畔勾起一抹淺笑。

  剛才，在書本上看到那句描繪春日水仙的詩句，倒是挺符合菱汐的姿容。

  歲華搖落物蕭然，一種清芬絕可憐。

  不許淤泥侵皓素，全憑風露發幽妍。

  芊沫正走在去紫薇殿上班的路上。

  忽然，看到一抹淺藍色熟悉的婀娜身影，仔細一看居然是阿姐！

  芊沫上前。

  「阿姐！」

  菱汐回頭一看是芊沫，驚喜笑道。

  「沫沫。」

  芊沫看著阿姐一身女裙，詢問。

  「阿姐，你怎么女裝了？」

  阿姐將偷窺狐狸洗澡發生的尷尬事，告訴了芊沫。

  芊沫聽完，眉角抽了抽。厲害了我的姐，你這偷窺是上癮了吧！阿姐啊，偷窺是種病得治啊！

  菱汐看著芊沫的一聲女裝，問。

  「沫沫，你怎麼也女裝了？可是被星神殿下發現了？」

  確實被陌玉老闆發現了，不過芊沫沒有告訴阿姐，她是因為偷懶睡著被夫諸扯了髮帶，才暴露自己的女兒身。

  「呵呵，我是主動告訴星神的。」

  她頓了一下，開始炫耀自己升官的事。

  「阿姐，我跟你說，我現在是五品官。做著紫薇殿的掌事，兼著玉清宮的主事。」

  菱汐稱讚道：「我家沫沫就是厲害！入天界沒幾日，就升到了五品官。」

  「阿姐，你現在在瓊華宮是什麼官職？」

  「殿下發現我女兒身，並沒有責怪我，現在讓我貼身伺候他。」

  說著，阿姐居然臉紅了。

  芊沫賊賊一笑。

  「那可要恭喜阿姐了，貼身伺候狐狸，那不就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麼。」

  「我也是這樣想。」

  她們姐妹又說了些貼己話，芊沫想著紫薇殿還有事要處理，便告別阿姐。

  「阿姐，我還要去處理紫薇殿的事務。等我閒暇了，去瓊華宮尋你。」

  「好。」

  *

  數日後，芊沫已將紫薇殿的事務熟悉。

  一日，芊沫為陌玉沏好茶，將茶放在桌案上。拿起檀香墨塊正在研墨。

  她看著專心練字的陌玉，心中腹誹，這陌玉果真是文靜的跟個女人一樣。不上班閒暇時，就待在玉清宮，不是研習經書修煉法術，就是臨摹練字下棋品茶。他都不愛出去溜達溜達，也不喜歡找個人聊聊天嘮嘮嗑。

  「殿下？」

  「嗯？」

  「芊沫覺得殿下應該出去轉轉，總是看書練字，時間長了，容易廢眼。」

  陌玉停下筆，抬眸看著芊沫。

  「芊沫，若是你無聊了。便出去轉轉吧。」

  老闆盛名，等得就是你這句話！

  「好，那芊沫出去了。殿下，好好的練字。」

  說完，芊沫歡快的往外走。

  陌玉抬眸，看著芊沫的身影。心想：這些時日，經自己暗中觀察，這芊沫不是天后派來的細作，是我疑心太重了。幸好沒有將她趕出天界，否則就沒了這麼一個有趣的下屬了。

  看著快步離去的芊沫，陌玉不由得輕笑了。果然，是個活潑的性子。跟青悠很像.......

  在芊沫走到玉清宮宮門時，見到一個白衣仙侍走進來。

  芊沫覺得有些奇怪，這天界的官員，跟凡間一個樣，都是些趨炎附勢踩低攀高的主兒。陌玉不受寵，他這玉清宮從來也沒有什麼仙人來串門拜訪，這小仙侍來幹什麼？

  她走過去，微笑的問。

  「這位仙侍，尋我家殿下何事？」

  小仙侍說道。

  「小仙不是來找星神殿下的。小仙是找芊沫仙子的。」

  芊沫驚訝：「找我？！」

  「小仙青禾，是穹蓬府的仙侍。我家穹蓬元帥，想請仙子到府一敘。」

  原來是五師兄寒茗！

  「我知道了。」

  芊沫便跟著青禾朝元帥府邸走去。

  陌玉練了一會兒字，覺得脖子有些酸，便停下墨筆，放在筆架上。想到芊沫的話，便站

  起身來，理了理衣衫，邁著步子，出了玉清宮。

  寒茗乃是一品元帥，他的府邸與玉清宮同在五重皓天。所以，芊沫沒走多久，便到了元帥府。

  在青禾的帶領下，芊沫來到廳堂。

  芊沫坐在圈椅上，環視了廳堂一圈，視線落在靠手邊茶几上的玉瓷茶盞。

  嘖嘖，一個元帥府的物件，都比陌玉殿下的好！

  芊沫端起玉瓷茶盞，捏起茶盞蓋子，壓了壓茶沫子，輕輕抿了一口。

  此時，寒茗一身淺藍衣袍走進廳堂，落坐在首位上。一揮手，讓廳堂的仙娥都退下，端起手邊的茶盞，看著芊沫，唇角一勾，輕呷了一口茶，道。

  「小七，我這元帥的府的茶，尚能入得你的口？」

  芊沫將茶盞放在靠手便的檀香木茶几上，笑著稱讚道。

  「味如甘霖，香氣洋溢。好茶，上等的碧螺春。」

  想起在蓬萊這寒茗總是仗著自己是天界的元帥，到處顯擺打壓自己。又想到自己離開蓬萊時，寒茗送給自己的春宮圖。她眼眸一轉，便想在他面前得意一把揚眉吐氣，輕笑。

  「這茶能入得我芊沫掌事的口，也算是這茶的福氣。」

  聽到這話，寒茗墨眉微挑，輕笑。

  「嘖嘖，小七，你升了官職後，說話也變的這般.......有檔次了。」

  「不敢不敢。我雖是個五品掌事小仙官，但也得擺些官架子不是？」

  寒茗搖頭輕笑。

  「你呀！」

  芊沫捏了一塊蜜餞，放入口中。

  「哎，寒茗，你把我找來有何事？」

  「自然，是看你在那玉清宮過的好不好，好給師傅和師娘報備一下。」

  芊沫站起來，轉了一圈，讓寒茗看。

  「你看我沒胖也沒瘦，過的好著哪。讓我阿爹和阿娘放心。對嘍，你告訴我阿爹我現在是五品掌事，沒有丟蓬萊的臉面。」

  「是是是，小七，最厲害了。初入天界，竟然混到五品掌事，真是給蓬萊掙足了臉面。」

  聽到寒茗那酸不酸甜不甜的話，芊沫翻了一個白眼。

  「寒茗，不是我給你吹牛。只要我芊沫願意，就你這一品元帥的之位，我也是信手拈來。」

  寒茗輕笑。

  「是是是。小七，你不是上天界為了那隻鳳凰。怎麼成了星神的手下？」

  若是，讓寒茗知道我是覺得鳳凰那裡競爭大，才去星神手下的。他定是嘲諷自己一番！

  「我這不是聽了你一番，古道衷腸的話嗎。你說的對，那鳳凰，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隻插了好看羽翎會飛的雞嘛。整日傲里傲氣，抬個下巴走路，恨不得下巴能抬到天上。很是讓人反感。想想自己數年前的痴迷，倒是痴傻。」

  「那你為何不選則狐狸，而選擇星神殿下呢？」

  因為狐狸那裡人也多啊，而且阿姐在那裡，不好跟阿姐搶官職啊。

  「那狐狸長的魅惑的很，跟個娘們似得，騷里騷氣，不喜歡。唯獨這星神殿下，丰韻卓然，溫文儒雅，謙謙君子，甚得我心。」

  「小七，自你五千年前替那鳳凰擋天雷後甦醒，你變得越發有趣招惹喜愛了。」

  芊沫得意一笑。

  「我本來長的貌美如花，喜歡我的仙人多著那，不差你一個。不過，寒茗我可告訴你，你可千萬別暗戀我呦！」

  寒茗輕笑的搖頭。

  「你呀！」

  寒茗眼眸一轉，輕笑道。

  「小七，既然你覺得星神殿下溫文爾雅謙謙君子，不知小七會不會選星神殿下為夫婿？」

  芊沫一愣，心想，選丈夫自然要自己喜歡，陌玉風韻俊雅、樣貌無雙、翩翩君子、溫柔可親。其實，喜歡他，把他選做夫婿也不錯。

  「選陌玉做夫婿也挺好。不過，成婚之事，要兩情相悅。我也不知陌玉會不會喜歡我？」

  寒茗心中一喜。

  「小七，你貌美如花，在這四海八荒也極難尋到與你媲美的。我想星神殿下能娶你為妻，定是也滿意的。」

  芊沫被寒茗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呵，我沒你說的那麼好。」

  寒茗端起茶盞，優雅的捏起茶蓋子，用茶蓋輕輕壓了壓茶沫，唇畔微開，輕輕地抿了一口茶，語重心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