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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往事(三)

2024-05-30 12:25:28 作者: 頁瑟

  李翩兒心中憋著氣,說道:「你都知道了她有心愛之人,還不走,當真是犯賤。」

  「離開雲候府後,我巧合間做了一名皇宮侍衛,也因此見證了她的半生榮辱,半生悲歡喜怒與孤冷。而我對她的情,從始至終未曾改變。我因她而一生未娶,直到病重,要死的那一刻,依舊放不下她。這一世我能夠記住她,也絕非偶然,而是一個交易的結果,這是我深思熟慮後所果斷做下的決定。」

  「交易?什麼交易?」

  「我拖著病重的身子去了萬簡閣,那是一個江湖號稱無所不能的地方,我說明了來意,得到了萬簡閣閣主的應允,與我做了這場交易。用這一世的健康換了前一世的記憶,我卻遺失了她的樣貌,遺失的徹底,連一點虛影都未曾留下。」風遙玦那漸小的話音中夾雜著惋惜與苦澀。

  「你怎麼能這麼傻?為了一個不值得愛的人做這種事,結果卻沒有得到她的任何回應,你這樣做值得嗎?這可是你這一生的健康,你又得到了什麼?你人這樣好,我不知她怎麼忍心如此對你,她當真無心。」此時李翩兒心中五味雜陳,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正在她心間蔓延,其中也有對鍾離湲的氣憤。她想,她如果生在風遙玦的前世,見他終日如此傷懷,定會去找鍾離湲理論教訓一番,不叫鍾離湲嘗到苦頭,她就不是李翩兒。

  風遙玦終究還是錯付了痴心,但他從未後悔過,「也許這便是情到深處無怨尤吧,一切都甘願為之,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不過,我是釋然的,延陵棧雖然得到了她的人,卻也只不過是冰冷的空殼而已,而她的心給了誰,是當初的五皇子延陵楦,還是那個陌生男子,我終是不得而知。」

  「延陵楦?那陸景行呢?離開了她?是受不了她的朝三暮四吧?」李翩兒現在是對鍾離湲充滿了鄙夷,覺得鍾離湲就是一個水性楊花,隨意踐踏玩弄別人感情的女人。可她哪知,孤傲的鐘離湲根本不屑於做逢迎之事。

  只有興趣相投的兩人,才有相知的可能,而真正了解鍾離湲的人,寥寥無幾。所謂知音難求,陸景行是摯愛,延陵楦是知音,而他張氳在鍾離湲心中卻什麼都不是

  

  「在後來的很多次遙遙而望中,我發現只有她在面對延陵楦時,我才窺得見她側顏上的那一絲笑容。那名陌生男子去了何處,我不得而知,只是在她成婚許多年後,我見到了他的女兒陸凌。當時才六七歲的年紀,堂而皇之的被她帶進了宮,認作了義女,視如己出。」

  「這樣厲害?挺大度的,前男友的女兒,好笑。那她的丈夫有什麼反應?」李翩兒好像聽見了稀奇事。

  「沒有過問。畢竟這是有損皇家顏面的事,但又礙於淺煙的面,他只能保持沉默。」這也是風遙玦表面所見,而所有的真實情景,不是他這個旁觀者所能知曉的。

  李翩兒覺得有理,點頭道:「也是,這也算是打臉的事。不是歷史都說古代女子沒有人權嗎?她還能這樣肆意妄為?猖狂?我很好奇你前世所在的那個世界。」

  「那是一個太平盛世,在我出生之前就已有了三百多年的歷史,而後來又經歷了多少年,這可能是一個未知。當時四國鼎立,稱為東洲四大國,分別是北越國、中原國、南涴國、東洹國,四國之間從未有過戰事。而我所在的便是中原國,國力強盛,政治開明,國土面積遠大於如今的大宋,等級制度卻是森嚴無比。」

  「那可有錢塘這個地方?如今我們所在的地方。」

  「有,當時隸屬南涴國,它的繁榮程度毫不亞於如今的錢塘。」

  李翩兒疑惑道:「都不是同一個世界,那語言文字與我們這裡能通嗎?等等,你剛剛還提到了《楚辭》,你不是說你的前世在歷史上是不存在的嗎?我歷史雖差,但有些書還是知道的。」

  風遙玦解釋道:「說來奇怪,在秦朝以前,歷史發展是相同的,之後便變了。因此它保留著先秦遺風,秦楚文化濃厚,四國間車同軌,書同文,文字以小篆為主。」

  「那麼說,有秦始皇囉?公子扶蘇?」

  「有,歷史便是從這裡開始不同的。秦始皇死後,扶蘇繼位,秦歷五世,後被延陵家族取而代之,為了加強地方管理,國土一分為四,四國由此產生,之後便是三百多年的太平盛世,以至於後面的結局如何,我不知。」

  李翩兒聽得懵懵懂懂,歷史本就差,再被風遙玦這樣一繞,她就更迷糊了,半晌才反應道:「這樣啊?」其實就是一個平行世界,但李翩兒不知,而風遙玦心中也沒有平行世界這樣的概念。

  「對,那個世界,太平許多,雖時常與匈奴發生戰事,但那些都不足為懼。」

  「你給我講了這樣多,你都沒有提到畫像中的那個女子呢,你對她可動過情?還是你只那她當做了鍾離湲的替身,想要在她身上找尋鍾離湲的影子?」

  「她們的性情明明沒有任何相似之處,我卻因為『淺煙』這個名字,刻意將她當做了她,自己騙自己罷了,但我發現只有這樣糊塗的將兩人重疊混淆,我心中的相思之苦才會得到稍稍的緩解,因此我願意如此做,將對鍾離翊的情寄托在了她身上,對她,我是真誠相待的,卻真情難動。」

  「所以囉,說到底,你並不喜歡她。哈哈,太好了!也因為這樣,所以你沒有娶她?」李翩兒動了動身子,不厚道的瞎樂呵。

  「她出生官家,身份不凡。而我體弱多病,因此這門親事沒能得到她父親的應允。不久後,她便嫁給了他人。當初我心中是不舍的,但她終究不是我記憶中的人,已經釋懷。」

  李翩兒摟住了風遙玦的脖子,嘴裡淡淡的氣息在他臉上迴旋:「相公,既然你不喜歡她,那我呢?」

  「只要我活著,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呵護保護你。」風遙玦避重就輕,這樣的問題,他只能含糊其辭。

  「風遙玦,你給我聽清楚,我喜歡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喜歡我的,我不比鍾離湲差。」李翩兒說完,便在風遙玦唇上落下了一吻,對於這樣的她,他是毫無辦法,但他卻能寵著她。

  風遙玦為她掖了掖被角,溫聲道:「也許會有這麼一天。」

  黑夜裡,兩人羅帳低語到很晚,直到後來彎月偷偷掩在了烏雲中,屋外下起了無聲的雨,雨中交織著自柴房傳來的雞鳴聲,低語才化作了綿長均勻的呼吸。

  由於夜裡兩人都睡的晚了,結果就連平日裡習慣早起的風遙玦都睡過了時辰。都快要到巳時三刻了,早過了吃早飯時間,屋子裡仍不見一點動靜。

  細釵端著一盆溫水推門進屋,她以為李翩兒今日又犯了賴床病,不得已只能像以前那樣來叫她,不吃飯可不行,況且李翩兒昨日晚飯都沒有好好吃。

  然而,卻在細釵換水之時,看到了昨夜那盆水中的血跡,經血早已暈開,整個水面透著淡淡的猩紅,看著有些滲人。她知李翩兒這幾日在來月事,卻不知為何盆里會出現這樣多,想到李翩兒這幾日一直說肚子疼,她的心猛然一緊,不管不顧地朝繡床而去。

  「李夫人,你沒事……」細釵掀起帳幕的那一瞬便傻了眼,剩下的半句話噎在了喉嚨里,這香艷的畫面怎麼就被她撞見了,幸虧她家二官人還穿著薄衣,只是她家李夫人嘛,半露酥胸的躺在身側人懷裡,別提有多親密了。不禁意間腦補到昨夜這兩人的春宵一度,她的臉刷得一下紅到了耳根子,急忙放下帳幕背過了身去。

  細釵想不通,她就奇了怪了,昨晚她出房間時,也不算早了,但沒見她家二官人過來啊。況且,她家李夫人「好心」為自己的夫君買了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回來,二官人昨夜應該是在自己房間才對的,今早怎麼就在這裡了,害她遇見了這樣尷尬的事,她好歹也是一個未出嫁的姑娘。

  不過也怨她因一時著急,竟沒有去注意風遙玦脫下的衣服,這種尷尬事完全是情急之下發生的,說到底還是由那盆水而起。

  被她這樣一叫,睡夢中的兩人驚醒,而她剛剛那一系列的動作也隨之落入了兩人惺忪的眼中。

  李翩兒懶懶地抬起手揉著一隻迷濛的杏眸,話音含含糊糊:「著火了啊?細釵。」

  細釵在帳外連忙擺手,頭搖得如同撥浪鼓:「沒有,哦,不是……奴婢先出去了。」

  「細釵,什麼時辰了?」外面秋雨淅淅瀝瀝,剛剛從帳外照進的那道柔光捕捉在風遙玦眼裡,使他不經意一問。

  細釵那往出走的急促腳步一頓,如實說道:「巳時三刻。」

  風遙玦不知道時辰還好,這一知道,雙眼猛地一睜,放開李翩兒坐了起來。他很難想像,自己又睡過時辰,一共就兩次。沒想到兩次都與李翩兒有關,第一次便是被下了藥,結果藥性太猛,之後便生了一場大病。為此,風隅玿自責了好幾個月,他沒想到會有那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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