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病

  宋子軒的每句話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在我的胸口上，說不生氣是假的，可同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我冷冷的看了眼宋子軒，一把甩開宋子軒:「跟你無關。」

  「就算是溫柔刀，我樂意被砍。」

  說完這句話之後，後面傳來一陣冷風，吹在我的身後，說不出的詭異。

  我打了個寒顫，爬到床上沉沉睡去。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我會因為一句話病的起不來。

  第二天睜開眼，我就感覺喉嚨不舒服，還有些痛，說不出的難受。

  

  我掙扎著從床上起來，宋子軒手裡拿著一本書冷冷的看著我，從上到下打量著我，很快覺得我不正常，隨手將書扔到地上，他的手很冰，就像是死人的手。

  我偏過頭想躲，宋子軒一把抓住我不安分的腦袋:「別動。」

  「你他媽幹什麼。」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是豬叫一樣，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我嚇得不輕，加上宋子軒剛才的那句話，我安靜的看著宋子軒。

  他隨手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我，然後從抽屜里取了感冒藥。

  似乎是幸災樂禍的開口道:「怎麼樣，你的夢想成真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昨天晚上的事，我咳嗽著將藥吃下去，然後蒙頭大睡。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我越來越感覺自己身體沉重，好像被什麼東西掏空，桃木針戳過的手指腫的跟個豬爪一樣。

  迷迷糊糊，那雙像是從冰箱裡面取出來的爪子放到了我的額頭上，我聽見宋子軒沉重的聲音:「要不還是送醫院吧？」

  「我看他這個樣子……」

  「我不去醫院。」我掙扎著睜開眼，一把甩開放在額頭上的手，掙扎著從床上起來，表叔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墓園，一雙眼關心的看著我道，「聽話，去醫院。」

  「你肯定是昨天晚上感冒了，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

  「表叔。」我搖搖頭，猶豫了一下說出自己的想法，這個墓園如今幾次三番的出事，外面議論紛紛，肯定會影響正常的工作。

  「如果我住院的消息被外面的人知道，還不知道會給你帶來多少損失。」

  「不過是一丁點的小感冒，又不是什麼大病，我能扛過去的。」

  表叔原本還有些為難，聽到我這樣說，猶豫了一下，沉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委屈你了。」

  「你先在這兒緩幾天，需要什麼告訴宋子軒，他去買。」

  「另外我的車放在這裡，方便你們去買東西。」

  表叔說完，他的手機響起，宋子軒目送表叔離開，不屑的看看我，冷笑道:「你只是不想讓醫院裡的人知道你的手指的事情。」

  「怎麼，被我說穿了害怕？」宋子軒看到我臉上驚愕的表情，冷漠的摸了摸我的額頭，這次我沒有躲，只是在宋子軒離開的時候，看著宋子軒的背影，忍不住皺眉開口道，「宋子軒，你到底是什麼人？」

  以前，但凡是到了這個門衛室的人都給我抵命，做了短命鬼，那麼宋子軒就是另類。

  宋子軒並未停住腳步，手揮了揮手裡的車鑰匙，轉身離開。

  我本來還想問，可是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就算創可貼粘在手指上，一種乳黃色的液體流出來。

  我忍著痛，將那個創可貼取下，那根手指就像是快廢了。

  手指腫的跟玉米棒子差不多，桃木扎過的地方流出乳黃色的液體，看著十分噁心。

  我從旁邊取出一根布條，然後用嘴咬住，另一隻手捏住發腫的手指頭，開始拼命的往外擠，不一會兒，地上已經流了一攤，屋子裡充斥著淡淡的腥味，十分難聞。

  我皺眉，打算將地拖乾淨，再繼續的時候，門衛室的門被人推開，慧蓮看到我這個樣子嚇得不輕，立馬走到我的跟前，看到我的手指哭笑不得:「你沒事吧？」

  「該死的，你到底在我指頭上放了什麼？」我衝著慧蓮做了個手勢欲哭無淚，要不是這個臭丫頭，我也不用這麼慘。

  慧蓮看著我，笑的前俯後仰，隨後從包包裡面取出一個狗皮膏藥粘到我的手指上，透著一股清清涼的感覺，那根腫的有些過分的手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腫。

  隨後慧蓮坐在我的旁邊，嘆了一口氣道:「你這是過敏了。」

  「過敏？」我欲哭無淚的看著慧蓮道，「對桃木過敏？」

  「不是。」慧蓮搖搖頭，「是子蟲。」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慧蓮說到這兒轉過身一本正經的看著我道，「那個子蟲有個不好的習慣，只要是沾染上人類的血，他們就會影響人的血液。」

  「比如？」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你的血應該是紅色的，不過剛才的情況你應該已經看見了，所以……是它影響了你的血液。」

  「可是我壓根就沒有碰它。」我不明白，自始至終所有的一切都是慧蓮做的，可最後，受傷的為什麼是我？

  而且最重要的是，子蟲並未接觸過我，為什麼會改變我的血液？

  「可是是因為你，子蟲才找到那個怪物的啊。」慧蓮攤開手，一本正經的看著我，我急忙起身，恨不能掐死這個女人。

  該死的，要不是因為這個臭丫頭，我怎麼會這麼悲催？

  說不準我還是那個什麼都不懂，只知道看門的守門員。

  「我他媽的……」

  「閉嘴。」慧蓮微微皺眉，一個手指戳著我的腦門，我被迫坐在床邊，他則是直勾勾的看著我的手指，比起剛才的腫脹感覺現在已經舒服了很多，慧蓮後面拿出一袋子草藥，那種味道實在不怎麼好聞，隨手扔到我的床上，冷漠的開口道，「吃了這些你就和正常人一樣了。」

  「不過為了讓你成為真正的正常人，我們需要儘快殺死怪物。」

  「就你那點小伎倆，還是算了。」我認命的嘲笑著慧蓮，每次找到怪物，慧蓮都能夠用她那個不太高深的道行激怒怪物，最後受苦受累的還是我這個冤大頭。

  所以，寧肯相信母豬能夠上樹，也不要相信慧蓮這個破嘴。

  「以後你要是有什麼主意別找我，自己能找到是你的本事，找不到也是你的命數，你看我為了你都成了這個樣子，難不成賠上我這條命，你才肯放手。」

  我知道對一個女人說這些話有些不太合適，可是我沒有辦法。

  我心裡有一種感覺，如果繼續跟著慧蓮，我真的會沒命的。

  我連女人的手都沒有摸過，就這麼死了，我不甘心。

  還有最重要的是，有關於我父親的秘密，我還沒有調查清楚，所以……

  「我說過，我要的不過是利用你找到那個怪物，我沒有想過傷害你，反而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不檢點。」

  慧蓮說完這句話我真的再也忍不住，起身手指著外面，冷冷的看著慧蓮道:「既然你這麼說，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這種不檢點的人萬一占了你的便宜可就不好了，所以請你離開。」

  我自認為對女人還是憐香惜玉的，可是對慧蓮，我真的做不到。

  慧蓮冷漠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到門口，緩緩轉過身看向我一眼，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害怕，絕望。

  「難道你不想找到自己的身世，也不想明白那些子蟲為什麼會聽你的，還有，你的血液病不想治了？」

  我很想一個耳光將這個女人扇走，可是慧蓮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我的心坎上，我皺了皺眉，複雜的看著慧蓮:「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帶你找到答案。」

  慧蓮說完這句話之後，轉過身離開。

  剛才渾身軟綿綿的，可是現在竟然覺得舒服了很多。

  我悵然若失的坐在床上，就這麼一下午一動不動。

  直到宋子軒不耐煩的進屋，手裡拿著一堆消炎藥，看到我的手指已經消腫，屋子裡沒有其他人的痕跡。

  宋子軒微微皺眉，不解的瞪著我:「是不是有人找過你了？」

  「這裡是墓園，除了鬼沒人找我。」

  我有些不耐煩的說完，推開宋子軒，轉身到了外頭。

  看著天邊灰濛濛的樣子，我知道，今晚肯定會下雨。

  只是李思雨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多，昨天晚上我病成那個樣子，還有我的手指好端端的腫成這個樣子，是不是真的跟她有關？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天很快暗了下來，宋子軒的呼嚕聲依舊傳出。

  我有些苦笑著睡在對面的位置，宋子軒是唯一一個陪了我這麼長時間的男人。

  要不是宋子軒偶爾說出那些沒有邊際的話，我也不至於這麼討厭宋子軒。

  就這麼平躺著想了很長時間，外頭的敲門聲開始響起，不同於以前，我有些懶洋洋的看向門口的方向。

  原本打算無視，可後來一想覺得不好，與其前怕虎後怕狼，還不如直視面對。

  這樣一想，我坐起身，剛穿好拖鞋，宋子軒不知何時走到我的身邊，那雙冰冷的手死死的抓著我，語氣生硬。

  「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