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唐氏看到屋內的元弘毅，神色微變，很快恢復如常，行禮道，「妾身見過王爺、王妃。」

  「起來吧。」元弘毅一掃屋外幾人，淡聲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本王不是說過沒旁的事不要來打擾王妃嗎？」

  何氏往前一步，身體不著痕跡地撞了唐氏一下，扭著水蛇腰，婀娜多姿地走到元弘毅跟前，福了下身，眼波流轉，而後看向柏梓琬，「王妃前日回來便跟王爺進了宮，昨日又一早出去，妾身跟幾位妹妹還未來得及給王妃請安，正好今日王妃沒有出去，便想著過來給王妃請安。」

  元弘毅淡淡嗯了聲，並不多言。

  昨兒午膳前他們就回來了，整個下午都待在屋內，寧清王妃雖大，她就不信她在不在府里她們會不知道，可直到這會兒她們才過來請安，可見她們並未將她這個正妃放在眼裡。

  聽到蕭澤直嚷嚷著渴，柏梓琬倒了半杯溫水放在他手裡，又給自己倒了半杯茶捧在手裡。蕭澤尚小，不宜喝太多差，她便讓素言吩咐廚房每日送一壺白水和茶水過來。

  換做從前，柏梓琬定會免了她們行禮，這會兒她卻端坐在凳子上，邊喝著茶邊等著她們行禮。

  

  「妾身見過王妃。」何氏、唐氏、並另外兩位幾位側妃，三位侍妾下跪行禮道。

  柏梓琬放下茶杯，從前不覺得，這會兒方覺得某人的女人的確不少。微微笑著，「各位姐姐請起。」

  「謝王妃。」

  幾人謝恩起身，按身份在椅子上坐下，看看柏梓琬，又看看元弘毅，心下各異。

  素言從外面進來，看到屋內幾人，過去行了禮，重新換了新茶進來給她們倒上，而後退到柏梓琬身後站著。

  「妾身記得王妃身邊的丫鬟好像叫……芸香來著，不過這位姑娘似乎不是芸香。」何氏盯著素言看了半晌，開口道。

  「姐姐好眼力。」柏梓琬唇邊噙著笑，臉上卻一片淡然，「她是素言，是我四年前在臨江城新買的丫鬟。」

  「那芸香呢？」

  柏梓琬端起茶杯喝了口，道，「芸香到了婚配的年紀，我便將她只給了蕭何，如今還在臨江城，過些日子便會回來。」這件事她們遲早會知道，所以她也沒必要瞞著她們。

  「王妃真的是體貼周到呢。」

  柏梓琬看到唐氏眼睛裡一閃即逝的嘲諷，依舊笑著，「不管如何，芸香侍候我那麼久，我這個主子總得為她打算打算，正好蕭何也到了婚配年齡，兩人又恰好情投意合，我便跟王爺主動讓他們成了親。不過，說起體貼周到，當屬姐姐才是。這些年我跟王爺不在，府里上下全靠姐姐一人打理，倒是讓姐姐受累了。」

  唐氏狀似無意地瞥了何氏一眼，溫婉一笑，道，「比起王妃跟王爺受的苦，妾身還是養尊處優了，沒什麼累不累，是妾身該做的。」接著又道，「王妃身邊只有素言一人，要不要妾身給王妃挑兩個丫鬟過來？」

  「如此，就勞煩姐姐費心了。」

  元弘毅挑眉，笑看了柏梓琬一眼，待看到走到屋門口便停下來的元弘晉，他起身出去。

  元弘毅離開後，柏梓琬問了問晗晗的病情，唐氏說晗晗病情已有所好轉，接著跟她道歉，說那晚並非有意打擾她跟王爺休息，都是丫鬟擅自做主，請她原諒。梓琬笑笑說無事。

  隨意說了會兒話，唐氏擔心晗晗，便起身告辭。其他幾位側妃、侍妾也相繼離開。

  「澤兒，你先去院子裡玩會兒，姑姑跟言姑姑說會話好不好？記得，就在院子裡玩，不要出去哦。」

  「嗯，澤兒記住了。」蕭澤從凳子上滑下來，拿過放在一旁的陀螺，往院子外面去。

  素言朝屋外看了一眼，在柏梓琬對面坐下，道，「晗晗小姐突然病重果然是唐妃一手安排的。」

  「怎麼說？」

  「晗晗小姐對杏仁過敏，一丁點都能全身紅腫，根本不能碰，王府上下都知道，所以唐妃從不給晗晗小姐吃杏仁，她院子裡的丫鬟也是。可那晚唐妃卻叫碧玉煮了半碗杏仁粥讓晗晗小姐喝下。」

  「你怎麼打聽出這件事的？」這四年府里都是唐妃在當家作主，即便她才是王府正經的主子，可是她回來不過兩日不到，他們自是不會將這些事告訴素言。

  「我知道在府里是打聽不到什麼的，也擔心被人察覺，所以昨晚我一直守在碧玉屋頂上，聽到她跟另外一個叫碧流的丫鬟說的。這便是碧玉拿到屋外扔掉的杏仁。」素言打開包在油紙里的杏仁，「唐妃看著柔柔弱弱，沒想到竟這樣狠心。為了自己，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放過，她難道就不怕害死自己的女兒？」

  皇室里的女人哪個不是為了自己不擇手段？武則天為了自己不惜親自掐死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女兒，何況唐妃。柏梓琬淡淡道，「她既然敢這麼做，自然是將一切都算好了。」

  她也曾以為唐妃溫文婉約與世無爭，如今看來，倒是自己錯了。看來往後她還真的睜大眼睛看清楚才是。

  「那小姐您呢？您會為了自己不擇手段嗎？」

  柏梓琬並不生氣，笑望著素言，不答反問，「那你覺得你家小姐是那樣的人嗎？好了，別在說這些無聊的話，依言的事你可打聽清楚了？」

  素言點頭，「剛才我回來正巧碰到依蘭，便隨意說了幾句話。依蘭是三個月前來的，一直在廚房幫忙。碧玉和其他幾個丫鬟因著有主子撐腰，平時也是趾高氣揚，前些日子依蘭不小心打翻唐妃燉的燕窩，被碧玉撞見，將依蘭好好責打了一番，所以依蘭對碧玉敬畏有加。」

  「那你覺得她可靠不可靠？」

  「方才我試了試依蘭，發現她心思單純，沒什麼心機。不過小姐若是想讓她過來，還得再看看才是。」

  柏梓琬沉吟一瞬，道，「那依蘭的事就交給你去辦了。還有替我留意唐妃她們的動靜。」

  「是，小姐。」

  突聽得院外有人在喊，素言出去看了看，回來道，「小姐，門房說三小姐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