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您說什麼？」芸香豁然起身，似是確認一般，盯著元弘鈺眼睛，小心翼翼道，「十一王爺，您，剛才說的可是真的？主子她……主子她當真還活著嗎？」

  這時的元弘鈺又恢復了往日的不羈，慢條斯理地倒了半碗熱茶，放在嘴邊吹了吹，輕抿一口後方才開口，道，「本王幾時信口開河過？」何況此事攸關阿琬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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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琬是柏梓男同胞妹妹，他既然說阿琬活著，自然不會有假。只是……這些日子柏小將軍一直跟他們一起尋找阿琬和五哥下落，他們不知道阿琬五哥活著的消息，他又如何得知？

  聞言，芸香眼睛陡然一亮，轉身抓著蕭何，激動道，「蕭何，聽到了嗎？主子還活著，主子真的還活著！」有淚，潸然而下，卻是喜極而泣。主子當真還活著！

  芸香本就有孕在身，傷心柏梓琬不告而別在先，又因得知她不幸而寢食難安，後又為尋找她下落苦苦硬撐，這會兒得知她還活著，一直繃著的身子頃刻鬆了下來，體力不支，身子一歪便倒在蕭何懷中。

  蕭何臉色大變，摟緊她，聲音急切，「芸香，芸香，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我，你怎麼了？」

  見狀，元弘晉起身，緊走進步，朝中屋外喊道，「來人，趕緊去大夫過來！快！」幾步跟過來跟蕭何道，「你還傻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將芸香抱到床上躺著。」

  蕭何聞言，連忙抱起芸香往屋外去。

  「你想抱著芸香去哪兒？」元弘鈺抬腳一步跨過來，扯住蕭何，「沒聽到六王爺叫你抱芸香去床上躺著嗎？」

  蕭何看了一眼身後的床，面露難色，道，「這裡是主子的屋子，芸香怎麼……」

  「你這個榆木腦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意這些？究竟是芸香重要還是床重要？」見蕭何站著不動，元弘鈺氣急，抬腳狠狠踢了他一下，「阿琬跟芸香情同姐妹，你覺得阿琬會介意？本王告訴你，芸香若有什麼閃失，看阿琬回來不扒了的皮！」

  說話間的功夫，一士兵已經領著大夫進來。大夫跟元弘晉元弘鈺行了禮，看了一眼芸香臉色，待看到有血自她下身淌出，大夫連忙道，「這位夫人有小產的跡象，趕緊將她放到床上，我好為她診治。」

  小產！蕭何身心俱震，也顧不得其他，將芸香放在床上，握住大夫的手，「黎大夫，無論如何，請您設法保住芸香和她腹中的孩子。」一向冷若寒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他，此時是如此不安，握著大夫的手更是微微有些發抖。

  「我一定盡力。」抽出手，黎大夫取下肩上的醫藥箱，給芸香把了脈，起身皺眉道，「上回令夫人傷心過度，動了胎氣，那日我已經說過，令夫人需得臥床靜養，一個月內不得下床，更不可情緒激動……」

  蕭何一顆心全在芸香和孩子身上，哪裡心思聽他說下去，拱手向黎大夫一拜道，「黎大夫，請您設法保住芸香和芸香腹中孩兒，蕭何不勝感激。」說罷又是一拜。

  「我現在要施針替令夫人止血，還請兩位王爺移步。」黎大夫微微行禮，麻利地取出針筒，消毒，又跟蕭何道，「你也出去等著，沒我吩咐，任何人不得進來打擾。」

  蕭何雖有不舍，但還是帶上房門出去。

  元弘鈺見蕭何皺眉，目不轉睛地屋門，神色中儘是憂慮之色，拍了拍他肩膀，寬慰道，「芸香是個好姑娘，老天定不會薄待她。她和你們的孩兒都會平安無事。」

  蕭何頷首，眼睛仍緊緊盯著屋門，垂在身側握著的手因著緊張和擔心，濕濡一片。

  約莫過了兩刻鐘，黎大夫從屋內出來，抬手擦了一下額際，道，「令夫人腹中的孩子是保住了，但是從現在起，她必須臥床靜養，不然就是華佗扁鵲在世也回天乏力。」

  蕭何聞言鬆了口氣，連連點頭，「多謝黎大夫。」拱手一拜，推開房門，大步朝屋子裡面去。

  看著已然關上的房門，黎大夫失笑地搖搖頭，跟元弘晉元弘鈺行禮道，「我這就寫方子給蕭夫人抓藥。」

  「有勞黎大夫。」元弘晉吩咐士兵，「送黎大夫出去，將芸香的藥拿回來，煎好送到屋裡來。」

  「是，六王爺。」士兵一臉恭敬道。拎過黎大夫的醫藥箱，兩人一同往院子外面去。

  即便日夜兼程快馬加鞭，柏梓男也在第三日早上才按著畫下的地圖到達雙溪鎮。

  一路行來，雖不曾見到別的房舍，行人，四周皆一片安寧祥和，只聽馬蹄聲和風附耳耳畔的聲音。待看到矗立在水中央的木屋時，柏梓男不由得停下來，翻身下馬。

  阿琬嚮往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這裡遠離紛擾，沒有爭鬥。阿琬，你是因此才不讓我們知道你還活著消息嗎？若是如此，他現在來，不知是對是錯。

  聽得一陣馬蹄聲由遠漸近，又突然消失，元弘毅眼睛一跳，看了柏梓琬一眼，悄悄退出來。

  待看到牽著馬欲轉身離去的身影，元弘毅一愣，隨即使輕功追上去，擋在面前。

  「柏小將軍？！」元弘毅驚詫，沒想到他會找來這裡。「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屋看看阿琬？」

  「聽說阿琬受了重傷，現在可有好些？」

  「柏小將軍既然想知道，不妨自己去看看。」見柏梓男面有遲疑，元弘毅思索了一瞬道，「阿琬失明了。」天生一直說阿琬眼睛有所好轉，卻遲遲不見她看見。

  「阿琬失明？」

  元弘毅點頭，「去屋裡看看吧。這些日子阿琬雖然身在這裡，卻時刻牽掛的你們。若阿琬知道你來了，她一定會很開心。」

  「你和阿琬既然活著，為何卻不讓我們知道？」柏梓男探究地看著他。寧清王爺，視女子為棋子，沒想到會為了阿琬跳崖，更沒想到會為了阿琬放下肩上責任，留在這裡。

  元弘毅道，「柏小將軍既然找來這裡，應該也不急著離開，先進屋吧，我再慢慢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