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火上澆油
2024-05-30 11:26:37
作者: 墨鈺
她也曾是武俠小說迷,羨慕那些駕著輕功飛檐走壁的女俠,這會兒她倒是如願以償了,卻覺得氣血倒流,五臟六腑都快從嘴裡跳出來了,而且肚子壓在他肩膀上,難受的緊,她卻無法動彈,只得一邊苦苦忍受一邊在心裡將他好好問候了一遍。
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玄衣終於停下來,在柏梓琬後脖頸一點,然後將她從肩上放下來。
搖搖晃晃站穩身子,柏梓琬抹了把嘴角邊的口水,瞪著玄衣,冷聲道,「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五皇子妃請,我家主人正在裡面等這您。」玄衣以手作請,聲音不似方才的冷淡,一派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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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擔心元弘毅發現自己不見會天下大亂,他能單槍匹馬悄無聲息去將軍府,將蕭何大軍,擄走子自己,單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根本逃脫不了半步。
柏梓琬皺了皺眉,第二次後悔上輩子沒跟父親學上幾招,「站著做什麼,帶路。」
玄衣愣了下,領著柏梓琬往屋子裡去。
屋內門窗緊閉,雖點了蠟燭,光線依舊暗沉。宮溟羽半倚在床上,看著窗欞,原本冰冷的唇角此時卻揚著一抹淺淺的弧度,目光悠遠,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
聽到腳步聲,他一愣,隨後拿過一旁的面具戴上,掀開被子下床,「不得已才用這樣的方式讓玄衣帶姑娘來這,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姑娘見諒。」面上已然恢復平日裡的冷寒,聲音卻多了一些柔和。
這算什麼?先讓人不由分說地將她擄走,現在又叫她見諒。柏梓琬皺眉,只想今早問清楚,儘早離開,於是道,「閣下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叫人將我擄走?閣下難道就是這樣對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嗎?」
他承認,那日若非她攔住元弘毅助他離開,即便僥倖離開,也會元氣打傷。只是,若非如此,他又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宮溟羽道,「在下記得,上回問姑娘的名字,姑娘自稱柏梓琬,可有錯。」
「沒錯。我就是柏梓琬,」柏梓琬道,「閣下還沒回答我,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擄我來這裡?」
宮溟羽在桌前桌下,倒了碗茶放在對面,示意柏梓琬先坐下再說。見她皺眉站著不動,宮溟羽也不著急,給自己倒了半盞茶喝下後,才慢吞吞看向她,慢條斯理道:
「皇上下旨將柏鴻泰柏將軍的女兒指婚給五皇子元弘毅,據我所知,柏將軍有三個女兒,姑娘是柏將軍的二女兒,而指給元弘毅為妃的是柏將軍的長女柏鶯鶯,可現在的五皇子妃怎會成了姑娘?」
柏梓琬目光微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很快恢復如常,「閣下究竟想怎樣?」
「我並不想怎樣。」宮溟羽搖搖頭,抬手指了下玄衣,「玄衣已經跟姑娘說過,帶你來這裡並非想要傷害你,只是有幾個疑問想請姑娘我下解答,等姑娘回答我的問題,我自會讓玄衣將姑娘安然無恙的送回去。」
柏梓琬暗自握了握拳,後悔怎麼會將自己真正名字說出來,按照他剛才的話,他對她的事怕是已經了如指掌,否則也不會冒險叫人漏液將她從將軍府里擄走。
見柏梓琬久久盯著自己不語,宮溟羽又倒了些茶,抿了口,「天色已晚,姑娘先稍作休息,明日再說不遲。」又吩咐玄衣,「玄衣,送姑娘去另一間屋子休息,好好侍候著。」
「等下,」避開上前來的玄衣,柏梓琬道,「送我回去,我沒有你想要的答案。」
「哦,是嗎?」宮溟羽看著她懶懶道,「姑娘執意要走,我定然不會阻擾,不過沒有我和玄衣帶路,姑娘怕是連院子都出不去,而且……姑娘就不怕我將移花接木的事稟告給當今皇上?」
「卑鄙!」
宮溟羽聞言哈哈一笑,而後漫不經心道,「我似乎並沒有對姑娘怎樣?姑娘可不要冤枉在下。」
「冤枉?」柏梓琬怒極反笑,「你先叫人打暈我的侍衛,後將我擄走,現在又拿我父兄要挾我,不是卑鄙是什麼?難不成我該夸閣下聰明過人,膽識過人才對?」
「方才我已經說了,只要姑娘肯回答我的問題,我自會讓玄衣安然無恙的送你回去。」眼睛牢牢鎖住她的臉。
柏梓琬偏頭,惱火地吐出口氣,接著道,「我也說了,我這裡沒有你想要的答案。三年前我生了一場重病,除了這三年,其他的事都不記得了。閣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閣下既然能知道我並非真正的五皇子妃,自然也能查出其他事情。」
不記得從前的事?宮溟羽微微揚起一邊唇角,「我並非要問姑娘從前的事,只是想跟姑娘打聽一個人。」
他到底有沒有聽到自己說什麼,都說了不記得從前的事,哪裡還記得什麼人?
不等柏梓琬開口,宮溟羽看了玄衣一眼,玄衣會意,請柏梓琬先去屋裡休息。
柏梓琬氣惱的瞪了宮溟羽一眼,跟玄衣往外面去,心裡琢磨著等他們都睡下了再想辦法偷偷離開,她就不信當真如他說的那般,連院子走出不去。這時的她早已忘了自己心裡的疑團,只想今早離開。
像是知道柏梓琬心裡所想,在她一隻腳剛踏出屋門時,宮溟羽清冷的聲音慢條斯理的說道,「姑娘可以不相信在下剛才說的,也可以偷偷離開,不過若出了什麼意外,可別怪在下沒事先提醒你。」
卑鄙!柏梓琬猛然止步,以為元弘毅已經夠可惡了,沒想到這個面具人有過之無不及。推開玄衣,梓琬撩起帘子往外面去,待看到左右兩間屋子,沒好氣地問他自己住哪間。
玄衣若有所思地看了柏梓琬一眼,指了指左邊的屋子,端著燭台,引著她往屋裡去。
「時候不早了,玄衣就不打擾五皇子妃休息了。」玄衣將燭台放在一側的柜子上,道,「玄衣就在外面,五皇子妃有任何需要,喊我一聲便是。」說著退出屋子。
「等一下,」待玄衣停下,柏梓琬面色不善道,「你剛剛說你叫玄衣?」
「是。」
「那我問你,你們這裡有沒有紙筆?有的話借我用一下。」她的寫封信給元弘毅送回去才行。
玄衣狐疑地看了柏梓琬一眼,仍答應著取了紙筆過來。梓琬提起筆刷刷在紙上寫下兩行字,遞給玄衣,「幫我將這個送到將軍府。放心,我沒寫你的名字,只是想告訴五皇子我沒事。」
將軍府。
屋內,奶娘、柳姨、梁如風、公孫良無不皺緊眉頭站在一旁,芸香坐在一旁,一下下瞧著頭,後悔自己沒有守在屋裡。蕭何更是暗自咬緊牙關,目光冷寒,讓他知道是誰擄走主子,他定將他碎屍萬段。
而元弘毅來回在屋裡踱步,神色中寫滿後悔、自責、懊惱、擔憂跟急切,少頃,他突然止步,一圈擊在桌上,桌子應聲而裂,被劈成幾塊,桌上的茶具更是碎了一地。
「阿琬已經不見了,你現在在這裡發脾氣給誰看?」梁如風冷嘲道,「我說過,如果你無法保證阿琬的安危,不如趁早放她離開,你該知道,阿琬並不想做什麼皇妃、」
梁如風的話無疑火上澆油,元弘毅倏然看向他,目光陰冷,「不管阿琬願不願意,她都是我的妃子,休想離開我半步。何況就算我放她離開,你也休想跟她在一起!」
梁如風冷笑,「你以為阿琬是誰?是你府里那些對你惟命是從的側妃,還是閨閣中逆來順受的千金大小姐?我告訴你,阿琬若是想離開,十個元弘毅都留不住他。」
「梁如風你……」元弘毅怒火中燒,他最害怕的便是阿琬離開,梁如風卻似乎故意以此來激怒他。
「夠了!」奶娘爆喝一聲,抬手一指兩人,「你們倆有完沒完?阿琬被什麼人帶走?帶去哪裡?是凶是吉都不知道,你們不出去找阿琬,反倒有力氣在這裡吵架?」
「玉娘,你冷靜點。」
拂掉公孫良的手,奶娘赤目盯著他,「阿琬不見了,你叫我如何冷靜。」接著跟柳姨芸香道,「柳姨、芸香,跟我一塊兒出去找阿琬,不管是誰擄走阿琬,我絕不輕饒了他。」
又跟元弘毅道,「五皇子,你最好祈禱上蒼保佑阿琬和她腹中的孩子平安無事,否則別怪我將阿琬帶走!」
元弘毅身形劇震,梁如風的話他尚可以不予理會,但奶娘,他知道她說得出做得道。旋即轉身吩咐蕭何,「蕭何,叫阿幽他們去找阿琬,城裡城外,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找到阿琬,擄走阿琬的人,殺無赦!」後面三個字,他說的咬牙切齒。
蕭何抱拳答了聲是,拿起劍往屋外去。
「扣扣」屋門突兀被敲響,元弘毅回頭,目光森寒地看著站在屋門外的士兵。「什麼事」
士兵只覺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他暗自吞了吞唾沫,握了握腰間的佩劍,進來道,「啟稟五皇子……剛……剛才有人……有人送來封信……說……說是給您的。」
拿過信展開一看,元弘毅陡然變色,一把揪住士兵衣領扯到跟前,指著手中的信,「信是誰送來的?送信的人現在人在哪裡?」
士兵早心生恐懼,恨自己為何要搶著進來送信,這會兒被元弘毅一吼,更三魂丟了兩魂半,嘴巴張張合合,半晌仍是一個字沒說出來,不僅如此,身子更顫抖如篩糠。
「怎麼回事?信上寫了什麼?」公孫良一步過來,看到信上留下的名字,脫口而出,「是阿琬寫的。」
聞言,其他人也一不過來。奶娘拿過信看了下,抬頭道,「沒錯,這確實是阿琬的筆跡,只是……」看著士兵,「你無須害怕,只告訴我們這信是誰送來的就行了。」
「我我我,我沒看到送信的人,這信是被一支箭射到府門上的。」士兵總算將話說完,卻是早嚇得面無人色。
元弘毅無意識的鬆開手,士兵跌坐在地上,撐著手退開兩步,旋身爬起來忙不迭地往外面去。
「如果這信真的是阿琬寫的,阿琬現在應該不會有事。」公孫良拿過信看了看,道,「我們現在不知道是誰帶走阿琬,更不知道阿琬現在在哪裡,阿琬既然寫了信叫我們不要擔心,那我們先稍安勿躁,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