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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撈出老鄉

2024-05-30 11:21:23 作者: 毛皮皮

  「老了,吃不動了。」

  聽老人這麼說,謝晉元和蘭妮兒也就釋然了。老人的情況他們不懂。隨後,還是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直到有一天大兒子發現了異常。有一天,大兒子摸著奶奶的手說:「奶奶,你的手上怎麼都是骨頭。」

  奶奶笑著說:「人老了都是這樣。」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蘭妮兒聽到後,過去拉起奶奶的受一看,才發現奶奶確實瘦多了。蘭妮兒心裡有些不踏實,就對丈夫說了。謝晉元是個粗線條,說:「可能老人都這樣吧。老人只要不生病,就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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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的事情有奶奶和蘭妮兒兩人張羅,但是家裡的重體力活兒還是謝晉元承擔的。這天中午吃完飯,蘭妮兒對他說:「晉元,咱家的面快吃完了,你去買一袋子回來。」

  謝晉元二話不說,立刻出門到服務中心的糧店買面。

  當他來到糧店門口,看見停放著一輛運糧食的卡車,有兩個工人正在卸貨,把車廂上的面袋背進糧店去。他忽然看見一個人的身影有些熟悉。仔細一看,是曲子文。他三步並作兩步過去,攔住曲子文,問道:「老曲,你怎麼在這兒?」

  曲子文抬頭看見是謝晉元,就搖搖頭說:「我不在這兒,還能在哪兒?我是後勤處的雜工。」

  雜工?這怎麼可能!謝晉元記得,曲子文他們那批轉業軍人是半年前來到廠里的,按照國家對待覆轉軍人的政策,廠里應該給予很好的照顧才對啊?

  謝晉元問道:「老曲,你在後勤處幹了多久了?」

  曲子文苦笑說:「已經三個多月了。」

  「一直是幹這個?」謝晉元心裡有點不平。

  「也不是。只有在糧店運糧食的時候才來卸車。其他時間干其他雜七雜八的活。」曲子文搖搖頭說。

  正說著,糧店裡面的人說話了:「曲子文,快點卸車。司機還等著用車呢。」

  謝晉元說:「老曲,你給我搭把手,把面袋放到我背上,我來背。」

  曲子文慌忙說:「那哪兒行啊。這是我的活兒。」

  「心裡。別再囉嗦了。」謝晉元一挽袖子,轉過身對著曲子文說:「快點,一次三袋子。」

  曲子文和另一個工人卸車的時候,每次都是背一袋子面,謝晉元身體比曲子文強壯,就多背些。旁邊的那個人受到刺激,每次也增加了一袋子面。這樣,卸車的速度就加快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卸完車,司機把車開走了。

  曲子文和謝晉元來到外面的公用水龍頭,洗掉臉上和脖子裡沾的麵粉。謝晉元買了一袋子面,然後不由分說的拉上曲子文:「走,上我家喝兩盅。」

  二人回到家,謝晉元讓蘭妮兒炒花生米。蘭妮兒不高興的嘟囔起來:「中午剛吃過飯,現在就喝酒。」

  謝晉元說:「你懂什麼。這個老曲是咱棗莊的老鄉。我當初在從家裡跑出來沒幾個月就認識他了。前些時候他剛剛來到廠里,被我碰上了。」

  聽到這個緣由,蘭妮兒不再多說,轉身進了廚房。不多會兒就端出來超好的花生米。

  謝晉元給曲子文到了杯酒,說了聲:「喝酒!」然後咕咚一口下去。但是曲子文端起來,只是稍微抿了一點。

  謝晉元見狀,不滿的問道:「老曲,怎麼嫌我的酒不好?」

  曲子文擺擺手說:「不是酒。是我一直不會喝酒。」

  謝晉元不相信的說:「咱山東人怎麼還有不會喝酒的?」

  曲子文說:「我和你不一樣。你參加工作早,有機會喝酒。我一直在部隊,哪有機會喝酒啊。」

  謝晉元說:「以前不會沒關係,現在可以學。喝酒很簡單的。」

  曲子文搖搖頭:「現在我沒心情喝酒。」

  謝晉元關心的問道:「怎麼,媳婦兒不聽話?」

  來到廠里之後,曲子文線索被廠里安排培訓,進行政治思想教育,然後他就請假回老家,照例個媳婦兒帶回興平來。謝晉元當時還送他一對兒枕巾賀喜。

  「不關媳婦兒的事兒。是工作上不順心。」曲子文說。

  說到這裡,謝晉元也明白了曲子文為什麼不開心了。他問道:「當初,你們那批覆轉軍人是不是都分到後勤處了?」

  曲子文說:「有一部分人分到車間,其他人都分到後勤處。」

  「你怎麼沒有進車間?」謝晉元問道。

  曲子文嘆口氣說:「後來我們才知道,剛到廠里,就有些人找到廠辦,據說送了禮,就分到車間。其他人知道了也來不及了,分配名單已經定下來了。」

  「這還不算,分到後勤處的,有人也開始送禮,然後這些人就分到倉庫和調度那裡去了。最後剩下我們幾個,就成了雜工。」

  「本來,幹什麼工作都沒關係。可是我的身體不好,在朝鮮戰場上落下眼疼的毛病。後勤處有些活兒幹起來太吃力了。」

  「你怎麼沒想起送禮?」謝晉元雖然對送禮的事情深惡痛絕,但是關係到老鄉的工作,還是想問個清楚。

  「唉。我太老實了,沒有那些人腦子活泛。」曲子文唉聲嘆氣。

  謝晉元埋怨道:「老曲,這事兒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

  曲子文說:「晉元,你只是個一般工人,跟你說了又有啥用?那不就成了把一個人的煩惱變成雙份嗎?」

  謝晉元說:「不管怎樣,我會替你想辦法。我不會讓你一直干雜工。你知道雜工為什麼沒人幹嗎?」

  曲子文搖搖頭。他還真不知道。

  謝晉元說:「雜工永遠是雜工。車間的人就不同了。他們每年都可以評定級別,級別提高了,工資多,待遇也高。你看我,現在已經是五級工了。」

  曲子文回去之後,謝晉元想了想,就徑直來到胡亮家,敲門說道:「胡廠長在家嗎?」

  胡亮正在看一份文件,聽到有人敲門,認得是謝晉元的聲音,就說:「進來吧。」

  看見謝晉元進來,胡亮指著凳子說:「坐吧。小謝,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文件收起來。當領導的,要遵守保密紀律,有些文件,不對普通群眾開放。

  謝晉元也沒有問華城主在做什麼。他對胡亮說:「胡廠長,曲子文這個人你認識嗎?」

  胡亮搖搖頭:「不認識。」

  謝晉元說:「曲子文也是復轉軍人,是和你一起來到廠里的。」

  「哦。」胡亮說:「當時和我一起轉業的幾十個人,都是從不同的部隊來的。其中絕大部分我都不認識。包括這個曲子文。這個曲子文怎麼了?」

  謝晉元說:「曲子文老家在棗莊,和我是老鄉。他來了之後,被分到後勤干雜工。我想請你幫忙,把他調到車間當工人。」

  胡亮聞言沉吟不語。片刻之後開口說:「小謝,當初轉業軍人的工作分配,是廠里集體討論確定下來的,現在要把曲子文調到車間去,這個事情恐怕不行。」

  謝晉元一聽胡亮說不行,就有點急了。他說:「胡廠長,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但是我還知道,分到車間的那些人當初是送了禮的。曲子文沒有送禮,才被分到後勤當雜工。難道你們在集體討論的時候,是按照送禮的情況做決定的嗎?」

  胡亮一聽,怎麼,一個簡簡單單的工作分配,裡面還有這些貓膩?不過他還是說:「送禮當然是不對的。討論的時候也沒有人提到過送禮的事情。」

  謝晉元說:「現在你知道了有人送禮的事情。廠里是不是應該對這些人重新分配工作?」

  胡亮搖搖頭說:「重新分配工作是不可能的。不過,曲子文如果有能夠找到關係,幹部中有人替他說話,廠里就有可能把曲子文調出來。」

  「有人替他說話就行?」 謝晉元說道:「那好,現在我就請求胡廠長替他鋤頭。」

  胡亮對謝晉元的表現很奇怪。即便曲子文是謝晉元的老鄉,也不應該這麼賣力氣。於是就問道:「為什麼我要替他出頭?」

  謝晉元覺得應該說出當初的事情了,就開口說:「胡廠長,你知道不知道,這個曲子文和你也有一些關係?」

  胡亮不明白,問道:「什麼關係?」

  謝晉元說:「你記得那天夜裡,是我把你從戰場上背回來的嗎?」

  胡亮心想,這個謝晉元,現在是施恩圖報來了啊。他點點頭:「這個事兒我一直記得。」

  「那你知道不知道,當初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生命垂危,也就是快不行了?」

  這謝晉元,越說越過分了。胡亮臉上有點難堪了。他點點頭:「我知道。」

  謝晉元好像沒有看見胡亮臉色不好,繼續說道:「是我給你喝了一個牛奶罐頭,你才能堅持到醫院。」

  胡亮的臉色已經黑了。他冷冷的說道:「謝晉元,你現在提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意思?」

  謝晉元說:「你難道都沒有想起來問我,這個罐頭是從哪裡來的嗎?你不會以為我一個民工應該有這樣的洋罐頭吧?」

  胡亮聽到這裡才恍然大悟:「你是說,這個罐頭是曲子文的?」

  第六十八章 風流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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