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拜師

  拜師？

  我大小作為一個新時代獨立新青年，這種詞語卻還是第一次貼近這麼生活。

  「也不需要什麼大禮了，你就給我磕兩個頭。」老頭下巴抬起，臉上滿是得意。

  

  「算了，我自己也能找到答案。」我稍微往後退了幾步。

  面前老頭臉色忽然一變，剛還明媚的車站忽然暗淡了下來。窗戶猛地被風吹開，白色的窗簾被大風颳起，一瞬間。我只覺得後背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嗚嗚嗚嗚......」

  如嬰兒哭泣一般的聲音從車站更深處悠揚傳出，黏糊糊的，滑膩膩的觸感仿佛已經貼在我後背。

  剛才被遺忘了的場景忽然乍現在腦海，我雙腿一軟，差點沒跪在地上。

  老頭手摸著鬍子，整個陰森恐怖的空間裡，他的身上竟然蒙著一層霧蒙蒙的金光，異常神聖扎眼：「姑娘，不拜師，那你今天就這樣呆著。」

  「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這還有什麼墨跡的？我膝蓋一彎，咣咣幾個大頭。

  只見我的雙腿剛挨在地上，周遭的空氣瞬間流動了起來，連帶著光線瞬間明亮，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也太刺激了吧？

  我暗暗的撇了撇嘴，這老頭以後不當道士，以後還能去變個魔術。

  「好徒弟，不必行這麼大的禮。」老頭捋了捋自己的鬍子，臉上笑容多少有點得意：「身為我的徒弟，師父也不會委屈了你。」

  說著，老頭從隨身的布包裡面拿出了一隻毛筆，我順勢接過。

  這個毛筆看起來平平無奇，只是觸手溫熱柔軟，仿佛不像是固體。我看不出來筆毛的材質，但拿在手中實在柔軟。

  「這是什麼東西啊？」我輕聲詢問。

  「這個天毫筆，必要時候可以用來自保。」老頭指著毛筆尾部，我這才注意到上面是有一個按鈕的。

  「不過你現在一天只能用一次，用多了...」

  我側耳過去，這要是用多了喪命那豈不得不償失。

  老頭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沒什麼大事，就是得虛弱一會。」

  ......

  有了老頭的庇護，這晚我也算是小睡了一會。大清早起來說不上神清氣爽，但也不困。

  「有你這麼當徒弟的嗎？讓師父守夜？」

  我一睜眼，便看到師父滿臉怨懟，要不是手中提著早餐，我還真的有點害怕。

  「火車來了，拿著東西跟我走。」

  「師父你也去孔城？」我皺眉。

  老頭直接給了我一個白眼。

  清晨的空氣向來都是清爽的，帶著生機。如果讓我以顏色來形容，那它應該是綠色的。

  但是我總覺得今天的空氣粘稠血腥的可怕，尤其是車子從我家的小縣城走出，進了大山。

  師父坐在我的身邊閉著眼睛，狐狸從昨天陷入沉睡之後就沒有醒來。

  「各位旅客，很抱歉我們遇到了泥石流，前面正在搶修。」

  驀然響起的廣播聲嚇了我一大跳，老頭也睜開了眼睛：「泥石流？」

  「難道是？」我也算是見過世面的，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那個方向。

  老頭眼中的神情分明帶著幾分譏笑，他轉頭看我：「這山中有隻大蛇，多次出來害人。為師這次前來，為的就是這事。」

  「徒兒，速和為師下去捉妖。」

  我還沒反應過來，老頭卻已經背著他的包走出好遠。

  我下意識跟上：「師父，你慢點。」

  「對不起，我們這裡不允許下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只覺得列車員的臉色可怕的異常，隱約呈現出一種青灰色。

  回頭向後看，剛才嘈雜的車廂靜的一根針落下都能聽見，仔細看，他們的表情生硬，就像是...死人。

  "師父，他...他們這是怎麼了？"我向後退了一步。

  背後是冰涼的車廂，一根突出的釘子戳在了我的後腰，嘶...疼！

  老頭臉色倒沒有什麼變化，甚至還有幾分輕鬆：「這種事以後見多了就不恐怖了。」

  見多了？這種詭異的事情誰樂意再多見？我訕訕的笑了笑：「他們...應該沒死吧？」

  「死多難聽？只是將死。」

  「那我呢？」我抬手看著自己的皮膚，還好，是紅潤的。

  師父已經強行下了車，整個車廂就剩我一個正常人。涼意瞬間從腳底板湧上來，我連忙跳下了車。

  空氣中粘稠的血腥味仿佛更加嚴重了，我皺了皺鼻子，懷中的狐狸尾巴輕輕搖了搖，仿佛很愜意。

  果然還是畜生。

  我抬頭環顧著周圍的環境，這裡不是車站，周圍除了鐵路之外看不到任何人工存在的痕跡。

  周遭的植物豐盛茂密，綠色帶著盛夏該有的味道，但是看著這綠色，我只覺得後背發冷，陰暗恐怖。

  老頭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了一支旱菸，自顧自的沿著鐵路向前走。

  「師父，我們現在去哪裡。」我抱著胳膊趕緊追上：「你慢點！」

  這鐵路年久失修，上面滿是青苔，每走一步都會打滑，可我竟然跟不上那老頭。

  我不知道我們沿著這鐵路走了多久，只感覺到周圍的血腥味越來越重。老頭終於停了步子，我們面前出現了一個隧道，「鳳凰山隧道」。

  「到了。」老頭熄了旱菸，從包中拿出了一個黃符：「你一會拿著這個進去。」

  「我自己進去？」

  面前的隧道深不見底，我一眼看進去根本就看不到出口。況且，其中陰冷的味道濃烈滲人，就像一隻吃人的惡煞。

  「你是天女命，用來當誘餌最合適了。」老頭一副不以為然。

  不是吧，我這是認了個師父？有這麼坑徒弟的師父嗎？

  「你就放心進去，有我給你的天毫筆，你不會有事的。」

  我的嘴唇緊抿，我向來就不是什麼膽子大的人。

  忽然間，我的手腕一癢，狐狸尾巴勾在了我的手腕處，但是雙眼依舊緊閉，他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孟雪紅，進去。」

  我鬼使神差的邁出了步子，在我身影完全步入黑暗的時候，忽然像是和外界斬斷了所有聯繫。

  「孟雪紅，你能別一害怕就　揪我脖子上面的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