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董家規矩

  呂媽媽揮退了其她人，重新將門關好。

  董二夫人激動道：「你看看，他這又是個什麼意思？」

  呂媽媽沉思片刻：「看二老爺的意思，應該是忍了。」

  董二夫人氣得雙手顫抖，「三爺這是要回陳家吧！這樣也好，日後看看哪個敢說我虧待那個養女。」

  呂媽媽壓低聲音，湊到董馮氏耳邊，「只是夫人還當去同老爺說一聲，好在這是董家規矩，就是說去族裡也是您占理。」

  董二夫人深吸口氣，「媽媽說的對，是我沉不住氣了，我這就去老爺那裡，至於三房......等他們回來就讓人開始著手吧！」

  呂媽媽還想勸，只是看著董馮氏那咬牙的模樣只好閉上嘴轉身出去。

  丫鬟們端著水走了進來。

  董馮氏梳洗好後，才去了外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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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書房內的董盛興正在練字。

  十幾年的夫妻，董馮氏一看就知道，老爺是真生氣了，否則也不會這個時間練字。

  董馮氏沒有隱瞞，直接說了董如意昏迷不醒和董三爺收拾行囊的事。

  董盛興放下筆，「董家的規矩，百年來都是如此。」他說完又拿起筆，寫了一個『緣』字。

  抬筆的時候又道：「他們一房不願分開，那就一起去莊子上住吧，別少了他們的吃穿用度。」

  董馮氏故作擔憂道：「怕就怕......三爺去得是陳家。」

  董盛興裝作沒有聽見，指著剛剛寫好的字問：「你看我這個字寫得如何？」

  董馮氏見狀不再提董文德的事，兩人說起了字畫。

  董馮氏這兩年來身體就不是很好，一半是累得，一半是氣的。

  這會見該說的都說了，就告退回去了。

  她這幾年一直都有失眠的毛病，每日要吃了安神湯才能睡下，而且睡下後不能被吵醒，否則就再難入睡。

  夜裡的春雷不僅驚醒了董馮氏，也驚醒了董家的其他人。

  董馮氏被嚇得一下子坐了起來。

  守夜的秀竹聽到響聲趕忙披了衣服，拿了蠟燭：「夫人可是被嚇壞了？」

  屋內被雷閃的一亮一亮的，董馮氏搖搖頭，看向了窗外。

  不一會府里就熱鬧了起來，呂媽媽在門外小聲道：「夫人可是醒了？」

  秀竹開門道：「夫人已經醒了，媽媽進來說話。」

  呂媽媽進到屋子，慌張道：「大事不好了，聽說祠堂門前的那顆楊柳樹被雷劈倒了，二老爺都被叫了過去。」

  董馮氏不耐煩道：「倒就倒了，一棵樹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呂媽媽壓低聲音，「說是那樹倒了正巧砸了祠堂，祠堂被砸了個洞，雖然沒有砸到供台，但是這麼大的雨水還是淋到了供台上。」

  董馮氏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手捂著嘴驚叫了出來，「快給我梳洗一下，估計等會二太夫人就會過去東府，這叫什麼事？這才剛過完年啊！」

  董家的祠堂要是真被砸了，到時候指不定被傳成什麼樣呢？

  董家東西二府所有人都起來了，兩個府燈火通明的，到處都點著燈籠和火把。

  天空中的雷依然轟轟的炸響。

  董二太夫人果真帶著西府的兒媳婦們去到了東府。

  上座的大太夫人說道：「好好的樹，怎麼就被雷劈了呢？那樹可是老祖宗親手栽種的。」

  天蒙蒙地亮了，雨也小了。

  一個婆子小跑著進了大堂，一眾無精打采的夫人們全都坐直了身子。

  大太夫人忙問：「祠堂怎麼樣了？」

  那婆子回道：「祠堂的房頂上被砸了個洞，雖然沒有砸到放祖宗牌位的供台，但是依然淋濕了供奉的祖宗牌位，好在祠堂里放置的御賜牌匾沒有被淋到。」

  說是沒有淋到，到底如何只有進到祠堂的董家人知道。

  大太夫人著急道：「這可如何是好，告訴府里的人，誰也不許亂嚼舌根子。」

  二太夫人安慰道：「總算是沒砸到那些個，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大嫂可不要過於擔心了，昨夜裡的那種情況，能處理成這樣已是不錯的了。」

  大太夫人留眾人吃飯，吃過了早飯，這才讓眾人散去。

  一眾夫人們被折騰了一夜外加一個早上，早已經疲累不堪，這會子也都去休息了。

  第二日就有傳言說是因為董家家規不近人情，這才觸怒了老天爺劈了董家的祠堂。

  不管是有意無意，總之這樣的傳言是傳了開去。

  二老太爺把董盛興夫妻叫過去罵了一通，「府內主子出痘，這樣的事怎麼會傳了出去？」

  董馮氏讓人傳這些，原本是想讓人知道知道董文德這個嫡長子是怎麼對待董家規矩的，誰能料到春雷會劈了董家祠堂里的老樹。

  董家之所以有這樣的規矩，是因為以前董家也出過類似的事。

  因為那一代的董家子孫頗多，又不是每個人小時候都發過痘，那一年就有一個孩子發痘，嚴重的死在了府里。

  這死也就死了，可還傳染了董家的其他人，董家那一年裡烏雲密布，到處都是哭聲。

  從那以後，掌家的老太爺就訂下了這樣的規矩，但凡出痘病重到昏迷不醒的必須送出府，以免傳染其他人。

  祠堂開始修建了。

  修建祠堂這事落在了董盛興的身上，東府的大老爺董盛鳴在京為官，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

  按照輩分也就只能董盛興張羅了。

  兩位老太爺穩坐家中，等著外面的謠言四起。

  董家這些年明里暗裡的敵人也不少，想是那些人不會錯過這個攻訐的機會。

  誰料董二老太爺等來的是氣勢洶洶的董家三爺。

  董文德讓人綁了錢媽媽直接去到了二老太爺那裡。

  董文德求見後，直接說道：「求祖父替孫兒做主。」

  二老太爺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怎都鬧到我這裡來了？」

  董文德一身酸秀才的架勢，「吳媽媽，你來說。」

  吳媽媽上前，把在陳家繡樓上董如意的話學了一遍，然後讓人押了錢媽媽過來。

  錢媽媽一臉死灰像，她已經不在掙扎了。

  如果送到二夫人面前，她還能活命，沒想三爺竟然直接把她綁到了二老太爺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