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削管家權

  二老太爺聽後氣道：「去把二老爺和二夫人叫來。」

  前個夜裡祠堂被砸折騰了一夜，昨個白日董馮氏又里里外外地忙活了一天。

  董馮氏累過頭，夜裡就是吃了藥也只睡了半個時辰，恰巧剛剛有了困意這才睡下。

  秀蘭道：「呂媽媽，前面的人說三爺帶了一堆人，氣沖沖的去了二老太爺的院子，您看這事要不要同夫人說一聲？」

  呂媽媽沉思片刻，「夫人這會子才睡下，你們哪個敢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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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蘭看了秀菊一眼，然後低下頭。

  二夫人睡覺本來就輕，這會又剛剛睡下，如若是有急事被吵醒也就算了，可如若三爺回來沒什麼大事，那麼這個起床氣誰來承受？

  別看他們都是秋香園的大丫頭，可日子也不好過。

  沒一會二太夫人院子裡的芍藥過來了。

  呂媽媽趕忙上前：「芍藥姑娘怎麼這會子過來了？這兩日府里府外都是事，二太夫人那邊可還好？」

  芍藥行了半禮：「二太夫人的精神還算好，二夫人這兩日怎麼樣了？」

  呂媽媽搖頭：「我們夫人這幾年身子越發的差了，這兩日府中事多，幾乎沒怎麼休息過，這會子才吃了藥睡下。」

  芍藥小聲道：「怎麼這個時間睡了？這可糟了，二老太爺讓二老爺和二夫人過去。」

  呂媽媽心下一沉，立刻想到了剛剛說到的董三爺，不會是…...

  呂媽媽急道：「好姑娘，您可得跟媽媽說句實話，這事是不是跟三爺有關？」

  芍藥四下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

  呂媽媽道：「姑娘也知道府上的事，二夫人這兩日可是真的累壞了，您說這三爺有什麼要緊的事，就不能等祠堂修好了在鬧呢？」

  芍藥沒有接這話，她小聲道：「二夫人早點過去，也好早點弄清楚原委。」

  呂媽媽一愣，拉著芍藥的手一臉感激。

  「謝謝姑娘，二老太爺和二太夫人那裡，還要您幫忙美言幾句，至於我們夫人，就說我們夫人已經起來梳洗了。」

  芍藥點頭離開。

  梳洗全程下來需要半個時辰的時間，董馮氏這會怎麼是都逃不過去了。

  好在董家這幾日事多，董馮氏作為西府的掌家人累得剛剛睡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董盛興進了春暉園，直接讓人引去了後宅的小議事廳。

  他看到董文德上來就說了一句，「你又發什麼瘋，竟鬧到了這裡。」

  董文德沒有回話，只是有規有矩地行了禮，喊了一聲父親。

  二太夫人頓時拍了桌子：「你進來問都不問，上來就怪文德，可見你是個糊塗的。」

  董盛興忙行禮，「兒子錯了，請母親息怒。」

  董盛興是二太夫人親生的，但是五老爺也是二太夫人親生的，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偏偏二太夫人的心尖尖就只有五老爺一人。

  五老爺從小聰明，如今已經做到北鹽運使了。

  都說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心窩窩。

  五老爺前腳剛到任上，後腳妻小就被二太夫人送了過去。

  而董文德這個不是長在董家的大孫子，也頗得二太夫人的喜愛。

  二太夫人早年出去應酬，董文德給她爭足了臉面，五歲的童生、八歲的秀才，去到哪裡都是交口稱譽。

  逢年過節，每每董文德回來，二太夫人見到總會怪董盛興不該答應大董陳氏的無理要求。

  好在陳家教的很好，二太夫人的怨氣也並不重。至少董馮氏膝下的兩個，別說神童不神童的，那倆至今連個童生都不是。

  董盛興落座後，直接問：「到底是什麼事？」

  董文德還沒有回話，二老太爺便道：「馮氏怎麼還沒到？」

  芍藥上前一五一十的說了。

  對於這個馮氏，雖然他們夫妻多有不滿，但總體來說還是可以的。

  至少這些年除了在董文德身上犯糊塗外，在其他事上她還是拎得清的。尤其是這次的祠堂被砸，西府里被管的井井有條，沒有聽到任何的閒言碎語。

  二太夫人見狀直接說道：「那咱們就先說說吧！」

  原本這樣的內宅之事，是應該後宅的女人們做主話事的，可是帶著錢媽媽來討公道的是董文德，那麼就不能越過家裡的二老太爺和二老爺了。

  二老太爺對二太夫人很尊重，二太夫人林氏除了這些年幫他打理內宅、生兒育女外，她還是二老太爺恩師的侄女。

  二太夫人嫁進董家的五十多年裡，對於內宅的那些個勾當她是一清二楚的，否則西府就不會只有二老爺和五老爺兩位嫡子了。

  就像前幾年西府的六爺夭折，她就沒有管，庶子在她眼裡就是家宅不寧的誘因。

  可董文德她不能不管，董文德是長子嫡孫，她必須管。

  聽著吳媽媽重複的話語，董盛興的心越來越涼。

  董馮氏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二太夫人說：「一個養女，怎麼就值得她那麼對付了，還鬧到了陳家，董家百年世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董馮氏先是看了跪在地上的錢媽媽，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吳媽媽，這才行禮道：「兒媳見過父親、母親，這是怎麼了？」

  她說話的聲有些虛浮，臉上撲了厚厚的一層粉也沒有遮蓋住她那大大的黑眼圈和一臉的病容。

  董盛興有些心疼，雖然這幾年他們夫妻有些隔閡，但是這麼多年總還是相敬如賓的。

  二太夫人直接道：「你親自問問，這錢媽媽是你賞給如姐的人，你問問她，她到底要幹什麼？」

  董馮氏心中氣急，她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打聽清楚了，畢竟接管這府已經十多年了，更何況二太夫人並沒有特意封鎖消息。

  吳媽媽不厭其煩的又從新說了一遍，和剛剛說的一樣，沒有任何添油加醋的地方。

  董馮氏跪地道：「都怪兒媳管家不嚴，竟然縱出這樣的刁奴來。」

  二太夫人冷哼一聲：「我看你身體也不大好，就讓桂姨娘協同你一起管理府上的事吧！她要是能張羅的就讓她張羅，你也好好的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