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變成了她

  「程程，起來了，別貪睡，再不起來趕不上汽車了，你要是今天趕不上汽車回去，明天就趕不上開學了。」

  「程程，程程……」

  程果耳邊聒噪地響，眼皮重地睜不開，翻了個身想繼續睡，哪想身上忽然被人丟了一個軟綿綿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反正就是偏不讓她睡踏實了。

  她這人脾氣不太好，起床氣又重，這下是徹底清醒了，不耐煩地吼道：「誰啊？一大早地擾人清夢是犯罪不知道嗎？」

  那人好像愣了一下，隨即就直接上手把她拖起來了：「死丫頭，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快起床吃早飯，吃完了讓隔壁阿叔送你去車站。」

  程果懵里懵懂地從床上坐起來，揉著眼睛，忽然怔住。

  這裡是哪裡？她不是在車裡嗎？怎麼這會兒還躺在床上了？房子有些老舊，怎麼看都不像是跟她有關的，她不記得自己家裡有這種房子啊。

  門帘嘩的一下被人再度掀開，老太太皺著眉頭催促：「你快一點，離開車只有四十分鐘了，要是趕不上這班車今天就沒車回去了，明天開不了學有你哭的。」

  開……不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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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意思？程果依稀之間好像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剛才叫她起床的時候，耳邊響著的好像不是她的名字。

  她茫然地坐到圓桌邊，小心翼翼地問：「您好，這裡是……」

  老太太驟然間孤疑地看向她：「別以為故意裝傻你就能躲過去，再怎麼不想回去也得回去讀書，你已經在這兒躲了大半個暑假了，收收心，回去跟你媽媽好好道個歉，母女之間有什麼心結是解不開的？再說了，她是你媽媽，還真能不要你不成？」

  程果吞了吞口水，她怎麼聽不懂老太太在說什麼呀？

  「那個……暑假？開學？」她突然之間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指了指自己問，「我是誰？」

  老太太給她盛湯的手頓住了，孤疑地瞧著她，那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反問：「那我是誰？」

  程果不滿道：「是我先問的。」

  「倪程，你別給我裝傻了，趕緊吃。」

  老太太看起來是個沒什麼耐性的人，一碗湯扣到她面前不耐煩地催促，然而程果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一般，說不出話來了。

  倪程？

  倪程！

  老太太居然喊她倪程？

  程果想到了什麼，飛快地衝進剛才那個房間找到鏡子扒著一照，整個人徹底呆住。

  沒錯，就是這張臉，青澀地清純的但還是好看的，這張倪程的臉。

  程果在夢裡見到的那張臉。

  可這張臉怎麼到她身上了？難道她還在做夢？

  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疼得哎呀一聲叫出來，這下徹底清醒了，她不是在做夢，好像是真的，她變成了……倪程？

  究竟是她在做夢，還是她變成了小時候的倪程？

  程果絕望地仰頭掩面，倪程這傢伙怎麼死了還不放過她？

  直到被推上了車，抱著手裡那隻又大又沉又丑的書包，程果還處於一臉懵逼的狀態，她從書包里拿出暑假作業本來，看封皮上寫著：高二（1）班，倪程。

  高二……所以她是回到了倪程的高中時代嗎？

  不，確切地說，她是變成了高中時代的倪程。

  是夢吧？一定是夢吧？但如果是夢，怎麼她到了車站，醒來的時候還是沒有回到自己本來的世界？

  程果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但又好像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走，到了某棟別墅前，她在那隻丑絕了的書包里翻了半天，總算翻出一串鑰匙，試著開了開，門果然開了。

  看來這就是倪程的家了。

  早聽說倪程家境優渥，沒想到在那個年代他們家就已經是住大別墅的水準了，難怪倪程一向都眼界高，從小被富養長大的，不知道人間疾苦吶。

  程果睡了一晚上，早晨是被鬧鐘吵醒的，睜開眼的剎那發現自己並沒有回去，心裡頓時絕望。

  九月一日，開學日，然而程果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總不能真跑去上學吧？

  這麼大的房子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她隨便扒拉了兩口麵包，正打算回去繼續睡時，敲門聲響了。

  「倪程，你磨嘰什麼呢？再不出門上課要遲到了。」

  程果猛地一個激靈，跑去開門，迎面衝進來一張年輕漂亮的小臉蛋，她往對方的校服銘牌上一看，立刻記住了她的名字：唐檸。

  唐檸看她懵著，推了她一把：「你幹嘛呢？上學啊，愣著幹什麼？你不打算去學校啊？」

  她是沒打算去學校，但在唐檸的注視下立刻慫了，慌裡慌張地回去背上那隻丑書包。

  程果嫌棄這隻書包不是沒有道理的，倪程怎麼會用這麼土丑土丑的書包？這完全不是倪程的品位審美。

  「誒？那邊是高一新生吧？以前這公交車上沒見過這麼帥的男孩子耶。」唐檸挽住程果的胳膊，也不知道突然發什麼瘋，生怕程果聽不見似的大聲說，「倪程，他好像在看你耶。」

  雖說是早高峰，但這輛公交車上也不算是人擠人，唐檸嗓門本來就大，這一聲吼，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吼來了，程果自認為是個臉皮挺厚的人，也架不住被這麼多人圍觀。

  她拍掉唐檸的手，低聲警告：「少丟人現眼。」

  然而當程果假裝無事偷偷看過去時，發現那個男生的視線依舊落在自己身上，她所幸挑了挑眉迎上他的視線。

  男生長得白白淨淨，清清爽爽，五官生得端正，身上穿又著乾淨的白校服，看上去一身正氣，身高的優越讓他在站著擠在一起的人里很容易就脫穎而出。

  程果心裡嘀咕，帥是挺帥的，但這眼神也太不友好了，像是要把她扒皮千萬遍似的，這位哥不會是一眼就看上了倪程這副好看的皮囊吧？

  唐檸叨叨說了一路，程果一直在意著那個男生的視線，沒心思聽，到了站跟著唐檸下車，走著走著，前面的唐檸忽然停下來，不解地看著她。

  她也停下來，不解地看著唐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