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這世間不堪,但依舊有正義
2024-05-30 08:53:01
作者: 叮噹小爺
所有人都往這邊衝來,看到芹芹真的跳了下去,下面圍觀的人終於捨得安靜了一些,不時的有人嘀咕著,「還真跳啊!」
下面的消防員死死的拽著芹芹的手,安全繩被拉緊,兩人一點一點向上移。
芹芹搖著頭流淚,「不要救我,不用救我,我太髒了,太髒了……」
消防員咬著牙回答她的話,「死都不怕,為什麼要怕活著!只有活著,一切才會好起來。」
芹芹淚眼朦朧,他們不懂,有時候活著,比死要難多了。
消防員和芹芹全都被拉上來,下面竟然還有一些人在說風涼話,有看不下去的人怒極一拳打在嘴巴始終不停的人臉上,怒目而斥,「真不會說話的話就滾回你媽肚子裡去回爐重造!是個人嗎你!」
旁邊的人被嚇到,一時間沒人再敢開口。
芹芹家人衝上去抱著芹芹說什麼也不鬆手,芹芹低聲嗚咽像是受傷的小獸在舔舐自己的傷口。
旁邊的警察走上來,低聲安撫芹芹,「小姑娘,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應該珍惜自己的生命,你看看你的家人,他們現在的樣子,若是你真的有什麼事,你想想他們會有多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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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芹不說話,只是哭,低聲的哭,蘇軟想不到這么小的姑娘會有什麼事情逼的她不敢告訴家人,只想去死。
帶芹芹上來的消防員低聲跟警察裡面的頭說了剛剛芹芹說的話,帶隊的警察沉默。
見過太多的案子,只是聽了消防員的話,他基本已經能猜的到這個小女孩身上發生的事情大致是什麼了。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事情會如此複雜。
從大廈上下來,芹芹去了醫院,而她哥哥沒跟著去,他認準了下面那個喊著讓他妹妹快跳的人,瘋了一樣衝上去,像個瘋子一樣拳打腳踢,「我讓你他媽的喊!喊!」
旁邊的警察都刻意放慢了腳步,看他打的差不多了,才上去拉他。
芹芹縮在床邊,瘦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懷裡抱著個有些破舊的布娃娃。
臉色蒼白如紙,對著蘇軟一點一點的說著她身上發生的事情。
「他脫我衣服,摸我,逼著我跟他睡覺。」芹芹眼神有些渙散,「他還帶著我去陪酒,然後餵我藥,讓我陪別人睡!」
只要想起來,她就噁心的恨不能剖開自己的身體,將自己從裡到外全部洗刷一遍!
蘇軟安撫好平靜下來睡著的芹芹,動作很輕的關上門,情緒猛地崩潰,衝到洗手間裡猛烈的乾嘔。
胃裡沒有食物,嘔不出來東西,卻持續著乾嘔的動作。
從她沖向洗手間,陸河就跟向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蘇軟緩過來,僵硬的接過他手裡的水,漱了漱口,想扯出一抹笑意讓他不用那麼擔心,只是扯了又扯,仿佛身體不是她自己的,連一抹僵硬的笑都扯不出來。
陸河皺眉,用指尖替她擦了擦濕潤的唇角,眼裡是清晰可見的心疼,「不想笑就不用笑,笑的很難看。」
對警察做了筆錄,蘇軟重複著剛剛芹芹說過的話。
芹芹的家人滿臉不敢置信,芹芹母親使勁搖著頭,「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那明明是個很好的老師啊,所有的人都說他教的好,我才會請他來給芹芹補習的。」
芹芹的哥哥咬著牙,緊緊攥著拳頭,眼裡是有些瘮人的恨意。
出了芹芹家的門,蘇軟仿佛被抽空了力氣。
腦海中全都是剛剛芹芹淚流滿面的朝自己身上撕扯的樣子,仿佛一個即將破碎的玻璃娃娃,只需輕輕一擊,便徹底碎裂。
對上她晶瑩的雙眼,陸河沉默,將她的腦袋按到自己懷裡,聲音帶著清晰的痛意,「想哭就哭吧。」
蘇軟在他懷裡低聲抽泣,眼淚濡濕了陸河的胸口,燙的生疼。
「為什麼這個世上總是有那麼多的壞人呢?」
陸河無言,他想遮住世間所有不堪,至少不讓她看見,但這世間的不堪太多,以他一己之力遮不過來。
他只能拍拍她的肩膀,一下一下,眼裡是深不見底的幽光。
蘇軟哭的累了,一抽一抽的看著無比可憐,拿出口袋裡的紙巾替她擦了擦眼淚,捏捏她的臉,陸河蹲下,「上來,我背你。」
趴在陸河背上,蘇軟盯著天空的星星發怔。
想到芹芹跳樓時下面一眾看熱鬧的聲音,心裡一陣噁心。
他們大概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並在自己心底認為自己是對的,覺得真的想自殺的人才不會跑到外面虛張聲勢的去死,應該躲在某個角落悄無聲息的就死了。
他們覺得這人不想死,不過就是想嚇唬嚇唬人而已。
但他們不知道,有些人自殺時或許心底還含著一絲希望,盼望著能有人拉他一把,給他哪怕一絲絲的光明,或許他都能勇敢一點,選擇活下去。
可他們那一聲聲的自認為沒錯的話,直接推動了那些本就絕望的人,讓他們徹底失望,選擇死亡。
陸河只覺得脖頸間涼涼的,閉了閉眼,他什麼時候能夠替她擋住這世間的不堪,能夠將她保護起來,像個溫室里的花朵一樣,不需要面對任何風雨。
他不怕她軟弱,只要他有足夠的能力,那麼她便可以躲在他的羽翼之後。
陸河一直送她到家門口,上樓梯時蘇軟想讓他放下自己,但陸河沒說話,只是將她往上顛了顛。
臨進門時,陸河摸了摸她的頭,低沉著的聲音帶著堅定,「蘇軟,這世間再多的不堪,你也要相信,正義終究會戰勝邪惡。」
蘇軟呆愣愣的看著他,迷濛了視線,陸河點點頭,「進去吧。」
是啊,這世間有很多不堪,但我們除了相信正義以外別無他法。
進了房間,蘇軟依舊是第一時間站到窗口看陸河離開的身影。
但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頓住步子看向窗口,對上她的視線時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在唇間點了一下,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蘇軟依舊盯著巷口發呆。
這世間有太多軟弱的人,蘇軟也屬於其中之一。
但很慶幸,她的跆拳道還可以,能夠自保,所以除了言語上的欺辱以外,蘇軟記憶中自己沒怎麼受過欺負。
芹芹比蘇軟低兩屆,蘇軟初三時,她初一,蘇軟高三,她現在高一。
本是毫無交集的人,在學校組織的一次去養老院做志願者的活動中相識。
那時的芹芹笑靨如花,聲音甜的像是吃了很多顆大白兔奶糖一般,嬌嬌俏俏的喊她,「學姐,學姐。」
她像是小蜜蜂一樣忙碌個不停,做完這個做那個,還有時間和爺爺奶奶們聊天,講笑話,逗的養老院的爺爺奶奶們哈哈大笑。
蘇軟很靦腆,不善於交際,但她粘著蘇軟,拉著她一起去陪爺爺奶奶聊天,學姐學姐的叫個不停。
後來志願者活動做完了,在學校偶然遇見,她依舊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和蘇軟打招呼,「學姐好呀。」
她很自來熟,時間長了經常到班裡來找蘇軟,依舊是甜甜的喊學姐。
她學習不太好,撒著嬌讓蘇軟幫她補習。
蘇軟當然沒有拒絕,一來二去的,蘇軟經常去她家裡幫她補習,認識了她家裡的人。
蘇軟很喜歡她的家庭氛圍,關係和睦,兄友弟恭。
她的家裡時時刻刻都充斥著歡聲笑語,蘇軟每次去都很受歡迎,後來熟悉了,她哥哥在給她帶禮物的時候順便也會給蘇軟帶上一份。